趁著戰鬥尚未結束,糜陸朝那頭嘯風狼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
後者的毛色並非圖鑒上那樣是純粹的青色,頸部和尾部都夾雜著不少棕色毛發。而且它的身體也比一般犬科動物纖細一些,面部線條也稍顯柔和。
這或許是一隻狐狼混血種。
暫時撇開胡思亂想,糜陸扭頭看了眼麥克,後者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他也點點頭。
以兩人對戰鬥時機的把握能力,壓根不需要什麽提前演練就能默契配合,這也歸功於兩人在solo賽中對互相的了解。
糜陸深知自己的氣味瞞不過這畜生,在距它十多米遠的地方就不再壓製速度,開始提速衝刺。
哢嚓
一根枯樹枝被踩斷,嘯風狼警覺地豎起耳朵,身體重心微微壓低,從陰暗灌木叢裡投射出兩道綠油油的目光,循著聲音來源望過去。
它在審視朝自己衝來的對手,判斷是該逃還是該戰。
結果很顯然,它認為糜陸是個不自量力的獵物,而非獵人。
“嗚……”
嘯風狼發出一陣刻意壓低的呼嚕聲,下巴幾乎貼在地面,下一瞬身體突然彈起,迎面朝糜陸衝了過去。
野獸或魔獸在屬性上有超乎人形生物的“補正”,因為它們缺乏人形生物的智慧,因此盡管眼前這只是個混血種,它也具有11點力量和14點敏捷,以及高達1200點生命。這也是它判斷糜陸不是對手的主要原因。
作為魔獸,它能感受到對手身體內蘊含的能量高低,對法師而言,即是魔力,對其他職業,就是肉體強度,或簡單理解為血量。而糜陸作為一個力敏體三維僅有8、13、9的“戰74渣”,自然不被它放在眼裡。
一人一狼即將在空中交匯。
突然,糜陸身體一沉,直挺挺掉了下去,讓後者的尾巴擦著他的頭頂掠過。
見狀,嘯風狼的尾巴輕輕一甩,一陣輕風纏繞在它的爪子上,讓它輕飄飄落地。
腳掌接觸地面的刹那,它驟然轉身,爪子用力摳在地面上,輕盈的身體如炮彈一樣射向糜陸,動作快如閃電!
而後者此時正因為手動取消「風行」而狼狽落地,連姿勢都未來得及調整,後背處於完全不設防的狀態!
但就在嘯風狼的爪子即將洞穿糜陸身體時,一面土牆不知什麽時候拔地而起,堪堪擋在一人一狼中間。
嘩啦
脆弱的土牆被嘯風狼撞豆腐一般撞得粉碎,煙塵散去,它的頭上竟沒有一絲痕跡,只是毛發被塵土染花。
然而,它撞破牆體後卻沒發現糜陸的蹤跡,就像這個大活人突然消失了一樣。
使勁吸吸鼻子,嘯風狼確信對手不久前就在原地,可它的智慧無法想通這是為什麽,嗜血的本能讓它開始尋覓下一個對手。
循著魔力軌跡,它將矛頭對準十多米外的麥克。
後者雖然藏得很完美,但在這頭狼眼中依然那麽顯眼。
“嗚嗚——”
低聲嚎叫幾聲,它掉轉方向,抬起一隻前爪,落下時並未發出任何聲音,就像一隻優雅的貓,正要悄無聲息地靠近倒霉耗子。
就在這時,一截匕首突兀的出現在它的腹部,同樣切豆腐一樣切了進去,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盡管嘯風狼第一時間扭腰閃躲,卻還是冷不丁被劃開一道可怖的傷口。它發出一聲嗚咽,聽著十分痛苦,但一張嘴就吐出一道風刃徑直射向糜陸。
風刃離體,
它的毛色瞬間變得灰暗,眼神也暗淡起來。 然而後者卻像提前知曉了這殊死一擊,早在得手後就一個乾淨利落的下腰完美避開了這道風刃。
與此同時,嘯風狼腳下的泥土突然變得濕潤、柔軟,它因為腳邊的氣旋沒有落下去,可緊接著旁邊伸出數條藤蔓,捆著腰部將它拽進泥沼裡。
嘯風狼終於忍無可忍,發出一聲響亮的哀嚎。
“嗷嗚!”
它強打起精神,腳邊的氣旋開始劇烈旋轉,宛如鋒利的切割刀,藤蔓瞬間被絞碎。
但這也於事無補,脫困後,它還沒來得及重新站起身,糜陸就卷土重來,騎在背上用暴食匕輕輕吻過它的脖頸。
嘯風狼頓時感覺熱量從體內迅速流逝,它試圖翻身將背上那家夥撩下來,卻根本做不到。
再然後,就是無盡的黑暗。
……
“對付一頭35級左右的野獸還這麽費功夫,嘖嘖,24級的菜鳥果然不靠譜。”
“說的不錯呢,Shou大人,傷害統計裡你佔了足足0%呢,37級的寒語者真是太厲害了。你猜我最後會分到多少經驗?”
“嘿夥計,我已經給維爾福寫投訴信了,我說他們這種計算經驗的方式不合理,剛才我明明至少要分一半……”
“別忘了我們沒有組隊,等級榜第一的Shou大人。”糜陸聳聳肩,“我猜維爾福的員工也沒想過你全身上下掏不出一個攻擊技能,這一路升級都是靠隊友。”
事實就是這樣,麥克為了更好地利用這把「萬象魔方之杖」,技能欄裡塞滿了幾乎不消耗魔力的零環法術。畢竟複製對手技能要消耗當前40%魔力,用個幾次就會永久處於低藍狀態,其他技能等於作廢。這也不失為一種明智的抉擇,對他而言自保就足夠了。
至於為什麽這樣做……他也是那種“不秀就會死”的選手,能用對手的技能擊敗對手,還有比這更秀的事兒嗎?姑蘇慕容也不過如此。
“你這樣講話是不會討女孩子喜歡的。”麥克總結道:“好好想想你現在為什麽還是單身。”
“別這麽GAY,夥計,你又不是女孩子。”糜陸反唇相譏道:“更何況你會指望一個剛從療養院放出來的病人在半個月內就脫單嗎?我又不是發情期的動物。”
麥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啞火了。
“好吧,我承認你的思維比以前開闊多了。”
“說得好像你以前能辯過我一樣。”
“……”
兩人互相傷害期間,從頭到尾圍觀了這場戰鬥的其他“拾荒者”也接二連三地逃離。
畢竟戰鬥時間並不長,電光火石之間,原先最強的潛伏者嘯風狼就已經殞命,凶手還是兩個組隊的“兩腳獸”,這在其他獨行生物看來是不可為敵的信號。
也就是說這兩貨毫無警惕地大聲逼逼也能產生示警作用,可以說是相當默契了……
此時蛇龍巢穴附近的野法師僅剩十幾個,蛇龍之母也完全倒在了地上,從她身體的微微起伏不難推斷僅余一口氣續命,儼然淪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而剩下的野法師也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眼前這座肉山一樣的母暴龍足夠他們族群吃好久,雖然還沒有“戰損比”這個概念,但他們還是本能地察覺族群元氣大傷,需要補充物資。
於是兩個趁火打劫的人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停止了垃圾話。
兩人撥開掩身的灌木,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走了上去,絲毫不掩飾自己劫掠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