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愛國情懷的加持,國人看世界性比賽大都有種種支持國家隊的傾向,因此這種在世界舞台上扮演“大魔王”的外國友人自然不可能是正面形象。再加上這貨騷話連篇,不怎麽討喜,在國內也就沒多少死忠粉,甚至沒多少人了解他的性格,只在看世錦賽抽簽時關注是哪個幸運的小朋友抽到了R9這隻下下簽。
糜陸和他認識也算機緣巧合。
事情的開端是他受不了俱樂部的低強度訓練賽,休息之余開小號去外服爬天梯。
對他這樣的職業選手而言,魚塘雖深,但在無限大的實力差距面前也不至於把自己淹死,於是便一路砍瓜切菜保持著全勝戰績爬到了頂分段。同時極高的後台分讓他很快就匹配到了散訓的職業選手。
然後,美服的二線職業隊員慘遭蹂躪,距離自閉僅有一步之遙。
此消息很快傳到北美一線隊耳朵裡,這群家夥閑的蛋癢,一個個鴿了訓練賽跑到天梯上扮演漁夫,試圖“捕捉”糜陸這隻疑似職業選手的鯊魚。
再然後,漁夫死傷大半,甚至有幾個不得不求助心理醫生,卻連鯊魚的來歷都沒搞清楚。
不得已,以老船長的身份被請出山。
因為嘴賤和美國佬天生對毛子的討厭,這貨在北美職業圈裡也是四面樹敵。不過他不在乎這些,反正R9的成績足以讓那群人將所有話都乖乖咽回肚子裡——就這方面而言他和糜陸還真是臭味相投。
兩人在solo房裡遇上,初次交手不光打滿了BO5的前四場,每張地圖也都打滿了31個回合。總比分來到2比2平時,糜陸看時間差不多,索性下線睡覺了。
畢竟這在他看來只是訓練賽後的放松休息,雖然對這個對手的難纏程度略顯驚訝,但也僅僅是驚訝而已,再怎麽好奇也不能為此影響了健康的作息,畢竟跨洋可是有一個白天的時差呀!
於是某人這麽無節操下線後,望眼欲穿地等了三個小時,確信對方是真·下線了才罵罵咧咧地退出遊戲。
第二天,糜陸上線後收到了一封飽含“熱情”的多國語言控訴信,然後他反手就點了舉報,讓被禁言了一個月,兩人因此結怨。
後來這倆又陸陸續續交手了許多次,可以用“相愛相殺”,“不打不相識”等詞匯來形容,雖然熟絡了起來,可直到2076年世錦賽前糜陸都不知道的真實身份——只知道對方也是職業選手,卻不知道他來自R9。
總決賽那天滿天星被R9橫掃後,罕見地沒有嘴賤,反而把糜陸帶到R9基地來了場0延遲的SOLO。
沒有跨洋的延遲,糜陸贏得更加乾脆利落,即使帶著剛拿了冠軍的氣勢,麥克也沒能阻止對手。兩人的交手記錄最終定格在78比77,糜陸略勝一籌。
這也是他那年比賽失利後唯一的安慰。不過……他更情願兩場比賽都贏。
療養院一年間,糜陸接觸到許多東西,看待人和事的方式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於是他愈發覺得這個人簡直就是穿越黨的模板。
他15歲之前壓根兒就不是遊戲圈的人,仿佛突然覺醒了某種才能,便開始從事這個行業。接著便一路開掛,從吊打同齡人開始,一路踩著前輩的屍體爬到二線隊、一線隊,甚至是R9這種豪門。後來更是硬氣地直懟R9管理層,一邊懟一邊用成績啪啪啪抽他們臉,讓他們毫無還口之力。
更離奇的是,作為一個生長在莫斯科,
成長在多倫多的混血兒,他的經紀人兼女朋友卻是個華國留學生,而且這廝一點兒也不像個奔放的西方人,甚至有些清純的過頭…… 要不是他真的不太懂中文,不熟悉華國文化,糜陸還真覺得這貨是個XX年後穿越回來的家夥,要不然怎麽能迅速成為等級榜第一,還不知道從哪兒搞了把這麽逆天的法杖呢……
……
糜陸輕而易舉就追上了身為法師的,他沒急著動手,或說壓根兒就沒想動手,而是在旁邊大喊道:“麥克列夫斯基,你背後就是莫斯科,別跑了,蘇聯沒有逃兵啊!”
“滾啊!老子移民加拿大了!”
“你可是西伯利亞的巨熊啊,怎麽這麽慫?”糜陸湊近了打趣道:“而且還改了個名字,‘Shou’是這什麽意思?”
“這不是中文‘秀’的拚音嗎?我女朋友告訴我的,和‘show’一個意思。”
這TM是受吧!?
糜陸強忍著吐槽,他突然覺得這廝的女友也是個腹黑的主兒。
“她沒教你其他中文嗎?”
“當然有!‘wind of pain’,聽著就很cooool!”
麥克擼起袖子,肱二頭肌上紋著兩個楷體大字。
“痛風”
還真TM是wind of pain……
糜陸差點笑得噎死在半路,好在系統臉沒讓他笑場,反而顯得眼神凝重,似乎在認可。
“很好,很有氣勢,真羨慕你有這麽個好女友。”
“那當然。”
“話說我們還要這樣跑到什麽時候,老朋友相見,是不是該停下來敘敘舊了?”糜陸提議。
“沒問題。”
麥克欣然允諾。
話音剛落,兩人幾乎是同時提速,展現出了強大的默契。
這麽久的路程下來,麥克恢復的魔力足夠給自己加持一個「輕身術」,這讓他在速度上比糜陸絲毫不落下風。
“呵,你們男人都是大豬蹄子。”糜陸道。
“彼此彼此。 ”
麥克笑笑,法杖尖端隨即射出金光,眼瞅著就要在空中凝結成提線板。緊要關頭,糜陸突然身形消失,指向他的提線板也瞬間消散。
下一瞬,糜陸突然出現在麥克背後,暴食匕悄無聲息地抵在他後頸,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儼然是真刀真相的乾。
麥克也非庸手,早就提防著這一招,只見白光閃過,他便遁至十米開外,與此同時兩人之間的泥土突然軟化成泥沼,如果糜陸繼續追,勢必要陷進去,就算不踩也得繞一圈,這在追擊時必然拉開距離。
“放棄吧,凡人,你無法戰勝古老的法師智慧!”
麥克還有空洋洋得意道。
糜陸開啟「風行」,高高躍起,借著勢頭從泥沼上空飄過來,落地後在麥克驚訝的目光中再次提速,順便把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好吧,79比77,是你贏了。”
麥克一屁股坐在地上,從包裹裡掏出一個裝滿魔力山泉的牛角水壺。
糜陸也終於撐不下去,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
“麥克啊……”
“什麽?”
“我再教你一句天朝諺語,比‘痛風’還酷一些。”
“嗯?”
“我們形容兩個人是天作之合,是天生一對,會說‘飛鳥配牡丹’,還有祝福的意味。你可以紋在自己左胳膊上,給你女朋友一個驚喜。”
“真的?”
“你自己去google一下‘飛鳥’和‘牡丹’嘛,我怎麽可能騙你呢……是吧?”
麥克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