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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抽三國》一百零六 禍事
  皇甫嵩將人引到僻靜之處方才開口,道:“往日聽人言侍郎紈絝,難免小覷,還請侍郎莫怪!”

  “哪裡!小子年幼,難免行事荒唐,以後還需大人多多鞭策警醒才是,不知大人這是?”

  皇甫嵩語焉不詳,顯得頗難為情。

  豈能想到,自己堂堂都鄉侯,居然會有求於一個小小的侍郎。如今皇甫嵩的處境,一言難盡,閹宦恨不得自己早死,昔日推心置腹的同僚也唯恐避之不及。

  所謂世態炎涼,此刻的皇甫嵩比誰都感受更深。

  皇甫嵩不急著說正事,打岔問道:“敢問侍郎,對張公北伐有何高見?”

  張溫這人自己並無接觸,何況北伐這樣的軍國大事,也插不上嘴。

  “大人說笑了,張公北伐受的乃是皇命,而且義之所向,豈容小子置喙!”

  皇甫嵩笑了笑,示意劉誠坐下來,湊近耳根道:“張公此人不擅掌兵,破虜將軍董卓,勇猛有余,沉穩不足,我想舉薦盧植盧子乾掛帥!”

  皇甫嵩說得在理。

  盧植是員儒將,進退有據,也能不偏不倚。當年平滅黃賊,要不是蒙冤被免,他的功勞不會比朱儁小,只是這些與自己有何關系?要舉薦,得上西園才行,最不濟得找張讓通氣。

  劉誠不知道,皇甫嵩被皇帝劉宏嫌棄,現在連西園的門都摸不到。

  “這等大事,本不該小子多言,大人也知道,要說鬥狗遛鳥小子在行,說到政事,我有自知之明,真是不敢妄言!何況,西園裡久未召見,小子近日正想請陛下恩準,再招錄一批寒門學子,也苦於沒有機會!”

  這是真事,劉誠又想起一波人才來。

  皇甫嵩連連擺手,“無需侍郎進言陛下,我想請侍郎走一趟司空府。”

  “司空?哪個司空?楊賜楊公?”

  最近三公換得勤,見皇甫嵩點頭,劉誠更糊塗了,那楊賜老兒最是看不慣奸佞之人,自己身上的標簽很直白,忝著臉去能有好果子吃才怪!

  “楊公畢竟久立朝堂,這點眼見還是有的!”皇甫嵩篤定道。

  劉誠依舊一頭霧水,說得再好聽關自己屁事,“大人為何不親去拜會?”

  “呵呵!”皇甫嵩尷尬一笑,“楊公惱我,數次登門不見,連書信都悉數退了回來!”

  劉誠心中好笑,這皇甫嵩也是名人,紅起臉來居然還有幾分嬌媚,接口又問道:“那又為何非要小子前去拜訪,盧師,還有朱儁,那錢塘侯最近無聊,正四處兜售驢子,可去的人多了!”

  “只有侍郎你去,最合適!”

  劉誠想不明白,還在猶豫是不是皇甫嵩成心坑人,卻見他掏出一塊玉佩,不舍說道:“這是當年叔父皇甫規平亂有功,先帝賞賜下來的蟠龍玉印,視為我皇甫一族傳家之寶,可惜到了我這裡,多有辱沒!”

  皇甫嵩把留有余溫的玉佩遞過來。

  好東西!

  劉誠接過,用牙咬了咬,鹹!趕緊收好道:“大人這就見外了,不過舉手之勞,若是司空肯見,小子一定把話原封不動帶到!”

  皇甫嵩心裡咯噔一下,本想說這玉佩借給侍郎做個信物,以免楊賜心中存疑,看這情況,多半是要不回來了,他心疼道:“侍郎到時可將玉佩呈與楊司空一觀,他自會相信!然後……然後……”

  劉誠打斷,“大人放心!我這就回去準備!”

  劉誠起身,拍拍屁股往外走,皇甫嵩的手招在半空,終說不出要回玉佩的話,

獨自在身後搖著頭患得患失。  ……

  拜會楊賜,劉誠備了份厚禮,手上擰的兩盒茶葉價值不菲,新鮮不說,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

  直到見楊府的下人指指點點,劉誠才想明白,皇甫嵩非要自己去,那是因為自己身份特殊,會讓人以為,背後代表的不僅是皇帝劉宏,還站著一群閹宦常侍,皇甫嵩說得沒錯,某種程度上講,能在各方勢力之間充當和事佬的,還真只有自己。

  被當了槍使,讓劉誠老覺得正在拍碟中諜。

  楊賜聽說侍郎劉誠來訪,眼珠子轉了半天,忙叫人殷勤引入書房。

  書房待客,歷來接待的都是親近之人,談的也都是機密之事,這番禮遇,不可謂不重。

  下人掩好門退去,一股中藥味的屋子裡黑漆麻汙,僅有的幾處鏤空窗孔,射進光斑,光束裡上下飄動的,都是閃閃的浮沉。

  扇扇口鼻,劉誠見楊賜老兒正坐在上首的軟塌之上,笑盈盈看著自己,“侍郎快請!近日腿腳不便,未能遠迎!”話雖如此,楊賜說完還是拄著拐杖起身來迎!

  這可是當朝三公,出身弘農楊氏,世襲高爵。

  “豈敢勞楊公大駕!”劉誠受寵若驚,急忙上前攙起楊賜的手臂,將他扶回榻上坐好,而後,又借著茶具,主動給楊賜沏茶。

  茶香四溢。

  楊賜趁機打量著面前的劉誠,其貌不揚,舉止來看,有禮有節,倒也算是赤誠之人。

  “好茶!早聞徐州新茶名揚天下,老夫今日有口福,還得多謝德華饋贈!”

  言談親近了不少,劉誠笑著坐下,又聽楊賜道:“還未到德華府上致謝,未曾想,你倒是上門來了,讓老夫汗顏!”

  “老大人何出此言?”劉誠詫道。

  楊賜故意板著臉,“德華果真當我人老糊塗不成,陛下早就私下授意,我這一把老骨頭還能榮登三公之位,多虧德華你在陛下面前美言!”

  自己真不知道!原來皇帝劉宏賣給楊賜的司空的官位,是扯上了自己這塊遮羞布!

  “老大人重掌司空,乃是眾望所歸,小子位卑言輕,哪敢冒領功勞!”劉誠恬不知恥說道。

  楊賜笑著不再多說,可感激之情不言而喻,即便楊賜嘴上淡薄了名利,三公之位啊,怎麽說也算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他稍一停滯,道:“敢問德華,對張公北伐有何高見?”

  又是這句!劉誠腦袋發暈,怎就突然間全國人民都來向自己問策,太看得起人了不是!他故作深思道:“張公之能在朝不在掌兵,破虜將軍董卓,勇猛有余,沉穩不足……”

  “啪!”

  楊賜一掌拍在桌上,頓時刮目相看,“德華真知灼見,一語中的!老夫也是這個意思!”

  他興奮道:“我欲奏請陛下撤兵議和,你看如何?”

  劉誠久久無言,總算明白過來皇甫嵩為何不受人待見。

  楊賜議和是假,回兵勤王恐怕才是真,行得通嗎?董卓的先例還歷歷在目,轉念一想,皇帝劉宏還活蹦亂跳活得好好的,未必失控,或許真能行得通?

  劉誠一搖腦袋,旋即否定,想起了劉宏那條穿上官服的狗,本就恨死了百官,還膽敢脅迫於他,一定死得很慘。

  忠臣不是那麽好當的!劉誠在心裡歎息。

  楊賜見人並不出言附議,裝作一個不慎,長袖將茶杯拂了下去。

  “當啷”一聲,摔得粉碎,他也不叫人來撿,轉口說道:“德華你看!我怏怏大漢,表面堅若磐石,一碰,就如這瓷杯一般,摔得粉碎,何其可惜可歎!”

  這老兒家裡有礦?上好的杯子說摔就摔!

  “德華以為,我大漢之頑疾何在?”

  見劉誠不解望來,楊賜斬釘截鐵道:“閹宦!自古閹宦婦人乾政,便是國之糜爛伊始,當年高祖駕崩,呂氏把政,幾近篡國,多少義勇之士悍不畏死,方撥亂反正,而今這朝堂不破不立,勢必需要另一場殺伐!”

  楊賜年邁,說話間白須抖動,不怒自威,殺氣十足。

  劉誠卻低下頭心中悲哀,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孟子雲: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些士大夫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東漢病入膏肓,頑疾之所在,在於民,人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的飽受剝削,以致民不聊生,久而久之,這天下,必定亡國。而魚肉百姓最重的,偏偏便是士族, 皇帝劉宏也不過是士族的領頭羊而已。閹宦固然可恨,卻並非朝綱崩壞之根本,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真要革命,那就要拿刀割了楊賜等人身上的肉,別說深陷桎梏的他們看不到,即便懂這道理,估計也下不了手!

  “說來慚愧!老大人,小子不過小小侍郎,每日除了到學府走走,也就乾的是拍馬溜須之事,朝堂大事,真看不明白!”

  楊賜盯著自己,讓人心虛!

  “德華!相比大漢社稷,個人榮辱何其渺小,我楊賜尚敢賠上身家性命一搏,德華為何不肯大義滅親,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還望三思啊!”

  什麽叫大義滅親?聽著自己好像是太監一樣!

  “德華!拜托了!”

  楊賜起身,雙手作揖,拐也不拄,一躬而下。

  劉誠腦袋一懵,急忙伸手去扶,可那楊賜老兒卻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雙膝直接跪了下去。

  “大人!大人!使不得!”

  劉誠摟著人腰將他抱起,往懷裡一看,嚇得呆若木雞。

  此刻的楊賜口吐白沫,四肢僵硬,嘴裡依舊嗚嗚說著話,卻聽不清楚哪怕一個字,平躺在軟榻上的時候,他已經不是口角流涎,嘔吐出來的,全是黑色的粘液……

  楊賜看著自己,猛吸一口氣,隨即胸膛塌陷,腦袋一歪,就此斷氣!

  下人聽見異動,推開門,只見劉侍郎滿臉汙穢,呆站在那裡,渾身禁不住發顫!他臉色蒼白道:“不是我!”身上的那塊玉佩,不知怎的,竟然滾落了出來。

  周圍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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