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城內,車有車道,船有船路,各類橋梁交錯而起,看得人是眼花繚亂。
薛雙一時不知該從何處找起,站在碼頭一動不動。
“這位小哥,可是頭一次來我們平陽?”
“小哥,我打小在城中長大,各地名勝,好玩好吃的都爛熟於胸!”
“可要租用馬車,在下能給最低價。”
…
碼頭附近的騸客眼光毒辣,看出薛雙人生地不熟,紛紛想從薛雙身上掛點油水下來。
七嘴八舌的一陣嗡嗡吵得薛雙頭暈腦脹,正在此時一位穿著粗布衣服的精壯漢子將眾人推開,扯開嗓子喊道:“誰敢搶李爺我的生意!”
眾騸客露出懼怕的表情,依依不舍的退去。
李爺滿意的點頭,然後客氣地對薛雙道:“小兄弟,平陽城道路複雜,剛來的人常常會迷路,我是這一片資格最老的風信子,大夥給面子稱我一聲李爺。”
薛雙默然頷首,這個風信子應該就是所謂的地頭蛇,專門給外鄉人提供便利,倒是一種有趣的活計。
薛雙對李爺的感官不錯,而且看樣子他的資格確實最老,一句話就能讓同行退避。
“我正想找個客棧,李爺可有推薦?”
“那是自然,平陽城的客棧就沒李爺我不認識的,離碼頭最近的迎松客棧,價錢實惠,但若想住得好點,悅來客棧當屬頂尖,只是這價錢…”
李爺欲言又止,兩指搓撚,市儈一笑。
“銀子我有,帶去悅來客棧。”
尋仙一事急不得,薛雙打算先住上一段時間,熟悉環境後再行動。
“好嘞,跟我來吧。”
李爺頓時應允,吹了口哨子,帶起路來。
圍觀的眾騸客待李爺走遠後,才敢小聲的交流。
“哎,可惜這麽小的娃娃,不在家好好待著,非要到這吃人的世道瞎闖,這下是進了鬼門關了。”樹下一老騸客抿嘴歎息道。
“老鍋頭別說了,要是被黑虎幫的聽見,我等都少不了一頓毒打!”身邊幾個年輕人頓時嚇得張望四周,黑虎幫可不講道理,他們最喜歡以寡責眾,這樣才能有借口撈到更多。
碼頭騸客的小動靜薛雙自是不知,他忙於欣賞平陽城的與眾不同,到處是前所未見的人和物。
漸漸的二人拐進一條小巷,巷道布滿青苔,顯然少有人走。
薛雙感覺不對,問道:“李爺,為何不走大路了?”
“小兄弟放心,這是一條近路,可避過數個熱鬧的街市,趕在飯點前到悅來客棧。”
李爺頭也不回的篤定道。
“恩,這樣最好。”薛雙聽他說的有理有據,心頭疑惑頓消。
又走了一會兒,薛雙終是發現自己被騙了。
練氣二層雖還是凡胎,但經過兩次淬體,神念初成,薛雙耳聰目明遠勝常人。
此刻,他聽到身後有密集的腳步聲,而且已經跟著他有一陣子。
“李爺,可要到了?”
薛雙停住腳步,不客氣的問道。
“快了,快了,前頭左拐就是。”
李爺仍在演戲,薛雙卻沒功夫陪他玩下去。
“哦是嗎?可我不想去了。”
李爺微愣,隨後哈哈一笑。
“你這娃娃倒是機警,看來還得多費兄弟幾個一番功夫。”
話音剛落,小巷兩頭分別閃出七八條大漢,手持鐵棒、尖刀,不懷好意地奸笑著。
薛雙歎了口氣,沒想到剛進平陽城,就碰上謀財害命的把戲。
“小娃娃,別怪我們心狠,既然選擇在江湖上闖蕩,就要有丟掉小命的準備。”
李爺他們做這種謀財害命的勾當,已不是一次兩次。
他們都明白,只要乾得乾淨利索,不留一個活口,像這種不是本地人的失蹤案,即使有人報案,官府的那群酒囊飯袋也肯定不會理會,最後只會不了了之。
李爺說完,那些漢子便不再遲疑,揮舞著手中凶器,惡狠狠地撲將上來。
薛雙看著這些大漢嗜血的面孔,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他不喜歡殺人,但別人要殺他,他也絕不會手軟!
金剛術幾日前剛剛練成,此刻施展出來,薛雙身周一下多出一個淡金色的罩子,那些棍棒、刀劍擊打在罩子上,猶如打在精鋼之上,“錚錚”作響。
“啊!”
那些漢子下手時毫不留情,此刻力道反震,一個個虎口崩裂,痛呼不已。
還沒等他們搞清楚狀況,薛雙便動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拳打出,快如閃電,正中一名大漢頭顱。
如同雞蛋碰石頭,大漢頭顱瞬間爆裂,紅白之物留了一地。
薛雙嫌惡的看了一眼,再出手時轉而瞄準胸腹位置。
一拳下去,五髒具裂,無有幸理。
周圍同黨一個個慘死,嚇壞了這群惡漢,他們瘋狂地揮舞凶器,妄圖殺死薛雙。
可金剛術哪是凡夫俗子可破,薛雙都不屑於閃躲。
轉眼,十幾個惡漢都被薛雙殺光,只剩下李爺一人驚恐的瞪大眼睛。
薛雙留他性命,是因為還有些問題要問。
“說!誰派你們來的?”
薛雙一腳踩斷李爺的左腿,逼問道。
“啊!!少俠饒命,饒命啊!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不要殺我,嗚…”
死劫當前,李爺竟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不堪至極。
這哪裡是肥羊,分明是頭猛虎,我真是自尋死路。
“啪!”
薛雙反手一個耳光,將其扇醒。
“回答我!”
“少俠饒命,小人只是黑虎幫的小頭目,要殺你的是笑面虎杜川,小人真的是奉命行事,求少俠…”李爺喋喋不休,連連求饒。
“莫要廢話!你剛才想帶我去哪?”薛雙沒想到還有幕後黑手,接著逼問。
“小人…小人…”李爺眼神閃躲,猶猶豫豫,顯然不願回答。
“哼!你這條腿也不要了?”薛雙抬腳,作勢欲踢。
“不要!少俠不要!小人這就說。
那裡有幫主親自布置的精巧陷阱,小人本想將少俠引到那去,然後…”
“當真好算計!”
薛雙怒意滿腔,剛下船就這般被人算計,著實可恨。
“你說的笑面虎杜川在哪,帶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