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警察不知道你敲的?”

　　顧仁再次瞪了她一眼。

　　“那為什麽還要拘留媽媽?”

　　小玉撅起嘴巴。

　　“用擀麵杖在後腦杓砸出那麽大一個血洞，最起碼使出百斤以上的力道，你覺得一個六七歲的小孩輕松施出上百斤的成年人力道，會怎樣處理你?”

　　顧仁重重的拍了下小玉的腦袋，真的生氣啊。好端端一個女朋友，又特麽要丟了。

　　“打我幹嘛，他們想怎樣就怎樣，衝著我來呀！”

　　小玉不屑。

　　“他們會把你抓走關進那個特殊的訓練營的，不是切片，就是永遠囚禁，你媽媽何嘗不知道，為了你，只能這樣。”

　　顧仁歎息一口氣。

　　“那他們會不會把媽媽判死刑?媽媽這是正方防衛，還有，我不想離開媽媽呀……”

　　小玉緊張的看著顧仁。

　　“沒有意外的話，會處理成防衛過當，判個一兩年，希望能再緩刑什麽的，這樣直接就能出來了。”

　　顧仁思忖了。

　　“這樣還好，嚇死我了……那個該死的畜生，害的媽媽還要蹲監獄！”

　　小玉咬牙切齒。

　　……

　　兩人回到奶茶店，隨便吃了些東西，坐在桌子前透過玻璃窗，看著路上的行人車輛以及學校門口熙熙攘攘的學生和家長。從學校大門口懸掛的橫幅可以知道，黃石縣中學要開學了，今天舉行一年一次的新生入學考試。

　　“唉……”

　　半響，小玉歎息一口氣。

　　“怎麽了?”

　　顧側頭問道。

　　“我們後天也開學。真不想去……”

　　小玉搖頭。

　　“你這麽大點小屁孩不上學能做什麽，你和你媽媽還有其它親屬嗎?”

　　顧仁問道。

　　“沒有了。怎麽，不想管我?”

　　小玉警惕的說道。

　　“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憑什麽要再照顧一個小屁孩?又不是我親生閨女！”

　　顧仁一本正經。

　　“媽媽剛出事，你就這樣說，很寒心的，媽媽要不是為了你，有必要拒絕胖子?一個孤苦無依的女人和哪個男人在一起不是過日子?你還有沒有一點男人的擔當和責任心?”

　　小玉訓斥。

　　“好了……別嘰裡呱啦了……煩！”

　　顧仁轉身上了樓。

　　“你聽好了，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必須養著我。不然會被世人不齒的！再說了，你不養著我，讓我去哪裡……誰又……會管我……”

　　小玉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眶淚汪汪的。

　　……

　　顧仁上去睡了一覺醒來後，黑黢黢的，看了眼鬧鍾，凌晨十二點，顯然深夜了。

　　“小玉呢?”

　　見床上沒人，意識到小玉沒上來，一骨碌起床，出了臥室，站在樓梯口向下望去。

　　一樓店門口，小玉坐在剛進店時的那個位置，伏在桌子上，呼呼睡覺，稚嫩的小臉蛋上殘留著淚水的痕跡，想必哭了很久，哭著哭著睡著的。

　　“唉……”

　　顧仁走下去，小心翼翼抱起。

　　“叔叔……不要趕我走，都沒人要我……都討厭我…………”

　　睡夢中的小玉楚楚可憐呢喃自語。

　　“我特麽連自己溫飽都解決不了，還再帶一個拖油瓶，這日子難過……造孽……”

　　顧仁無語，抱著小玉上了二樓放在臥室床上，脫下鞋，蓋上薄被，下了樓，坐在櫃台前的椅子上，

注視著冷清的街道。　　思索著，怎樣掙錢呢?

　　要不到再應聘老師?

　　不然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麽糊口的技能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吱呀一聲推開。

　　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走進來，膽怯的走進來。

　　小女孩相貌和身形和小玉有幾分相似，穿著一個粉色連衣裙，粉色的小涼鞋，背著粉色卡通小書包，不過全身濕漉漉的，就像河裡撈出來的，怔怔看著顧仁。

　　“小姑娘，你怎麽半夜來這裡了?要喝杯奶茶嗎?”

　　顧仁平靜的問道。

　　“我沒錢……好冷。”

　　小女孩猶豫了，渾身打顫。

　　“不要錢的，叔叔免費給你喝。”

　　顧仁打了一杯熱騰騰的奶茶走過去，彎腰遞給小女孩。

　　“謝謝叔叔。”

　　小女孩猶豫了下，接過奶茶，踮起腳尖想要坐到旁邊椅子上，但書包太沉了，夠不著。

　　“叔叔幫你把書包放下，放在旁邊，等你喝完奶茶，再背上，好嗎?”

　　顧仁問道。

　　“叔叔真是好人。”

　　小女孩微微一笑。

　　顧仁伸手取下那個卡通書包，書包沉甸甸的，足有十幾二十斤，好奇的朝裡面看了眼，足足六七塊磚頭，手微微一顫，把書包放在了桌子上。

　　小女孩就像好多年沒有吃飯了一樣，抱著奶茶通過吸管滋滋的大口允吸。

　　“小姑娘，不急，慢慢喝，要不要叔叔再給你做點吃的?”

　　顧仁親昵的摸了下小女孩冰冷的臉蛋。

　　“好甜，好香，好好喝。可以再給我喝一杯免費的嗎?”

　　小女孩喝完了奶茶，抬頭純淨明亮的大眼睛看著顧仁，一臉期待。

　　“嗯，可以。”

　　顧仁轉身回到櫃台，打了一杯奶茶，走過來，遞給小女孩。

　　“滋滋滋……咕嚕嚕咕嚕嚕……”

　　小女孩接過奶茶低下頭，大口允吸，一眨眼功夫一大杯奶茶喝的乾乾淨淨。

　　“呼……舒服……”

　　小女孩打了個飽嗝，抬頭笑呵呵看著顧仁。

　　“太感謝叔叔您了，好飽，我得走了。”

　　小女孩跳下椅子，抓起那個沉甸甸的書包，往身上背。

　　“小姑娘，是誰把這些磚頭放進去的，可以取出來嗎?”

　　顧仁注視著小女孩的眼睛。

　　“不能取出來，是爸爸和爺爺放進去的，他們讓我學游泳，可惜我太笨了，學不會……所以，他們不要我了……”

　　小女孩稚嫩的聲音說道，眼眶瞬間淚汪汪的。

　　“孩子不哭，媽媽和奶奶呢?”

　　顧仁兜裡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小女孩。

　　“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嫌我笨，走了再沒回來，奶奶帶我在老家長大，現在奶奶生病了……要很多錢……爸爸和爺爺說會游泳後，就能掙好多錢……可是我學不會……奶奶怎麽辦……我好沒用……”

　　小女孩的淚珠再次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