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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隴》第六十章 雙喜臨門
  “孟叔,你暫且將東西運往庫房,我回頭再找你。”

  馬車在張府門前停住,還未等車安穩,張韜便從車上跳了下來,在張蛋兒的帶領下,朝著西廂房奔去。

  “二哥現在應該很忐忑吧。”奔跑途中,張韜暗暗想道。

  為了孩子的出生,張韙已經月余不曾交遊。正常情況下,在他這個年紀,孩子應該有好幾歲了。

  他平日裡不停地被母親催著生養,今日可算是有個交代。

  剛剛來到西院,卻被下人擋在了外面。原來是母親劉氏吩咐下來,為了防止驚動胎兒,閑雜人等一乾不得入內。

  當然,這所謂的“閑雜人等”不但包括府中的下人,還包括二哥張韙以及侄子張輿等人。母親劉氏則在婢女的攙扶下,留在了院內。

  這個時代,衛生條件很差,醫療技術也不如後世那般發達,所以婦人生產極其危險。往往不是孩子保不住,就是大人保不住,甚至多數時候母子俱沒。

  當初從母親那裡隱約得知,自己上面還有一個大哥,便是出生時沒有救活。所以為了紀念這個沒能成長的孩子,大哥字“彥仲”,意思為“有才華的老二”,而二哥字“昌叔”,則是“說話得體的老三”,至於不存在的“某伯”,便是夭折的孩子在張家存在的唯一印記。

  在夭折率居高不下的年代,婦人生產可以說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所以往往會被認為是不潔,男人多數時候必須采取回避的態度。

  在此之前,孕婦不能在家中生育。

  後漢王充在《論衡》中便記載,孕婦產期臨近,家人便會在墳墓或者道路旁邊,搭建一座草棚子作為臨時產房。在分娩前,將孕婦移入其中,生下孩子滿月後,才可以將孩子抱回家住。

  回想前世小時候,他曾經天真地問爺爺自己是從哪來的。不僅爺爺奶奶,即便是媽媽也會調侃似的告訴他,“你是從路邊撿來的”。

  穿越以後得知這個忌諱,他才恍然大悟,孩子生在路邊的臨時產房內,可不就是“在路邊撿的”嗎?

  很多看似莫名其妙的風俗,往往成百上千年,依舊能夠頑強地保留下去。

  只是經過三國亂世,人口急劇減少,無數家庭斷了傳承,為了能夠安穩的繼承香火,孕婦才開始逐漸在家中生產。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與家族的香火比起來,“不潔”與“血光之災”又算的了什麽。

  張韙在庭院之外焦躁地來回走動,時不時往院內瞧去。雖然隔著院落看不到什麽,卻惟其如此,才能讓他稍稍心安。

  鮮於氏平時性格急躁,與二哥平靜如水的性格正好相反。大嫂身上的“溫良恭儉讓”等諸多品德,在她身上幾乎難覓蹤影。小兩口也是偶爾鬧著矛盾,但從今日的表現來看,只怕二嫂在二哥心中的地位也很重。

  眾人屏氣斂聲,全神貫注地看向西院,而西院中則傳來鮮於氏痛苦的叫喊聲。

  約莫過了一刻鍾左右,房間中突然傳來“哇”地一聲哭喊,緊接著變成一串嘹亮的兒哭聲。

  幼兒哭聲雖慘,院落中的眾人卻如釋重負,相繼露出一陣安慰的笑容。

  一名穩婆打開房門,快速地跑到劉氏面前,滿臉喜色道:“恭喜主母!恭喜二公子!是個千金!”

  劉氏之前一直屏氣斂聲,此時聞言,不由癱瘓在婢女懷中。

  “主母!主母!”

  劉氏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她對著心腹婢女道:“吩咐下去,

讓府中上下人等稍後到管家那裡領賞。”  張韜聽到穩婆的報喜,對著張韙拱手道:“二哥,恭喜了!小弟稍後有禮品送到,以後可要對二嫂好一些,莫要再給人家臉色看。”

  “你這小子,人小鬼大!”張韙擦了擦額頭汗水,對著幼弟笑罵道。

  此時張韜才發現,二哥錦袍之外白氣外冒,他由於提心吊膽,全身已被汗水浸濕,又通過體溫的蒸騰,在冰冷的空氣中形成一陣附體的霧氣。

  如今大哥的兒子張輿已經七歲,二哥也生下了一名千金。日後自己成家立業,只怕張家也該到第四代了。只是與別人家相比,張家卻是子息不旺。別的不說,隻說仆人張孟,年紀與父親相差不多,如今四個兒子亦都有子女了,甚至過幾年他的長孫張蛋兒也會成家立業。

  也難怪母親經常念叨二嫂,催他們早日生孩子。

  張韙冷靜下來,才看向幼弟,柔聲道:“這段時間我在家中也不曾注意你,莫要為了石季倫那點蠅頭小利,丟了大好前程。這個世道,始終還是需要走上仕途,才能夠修齊治平。”

  “二哥,這些話莫要講與我聽了。”張韜挖了挖耳朵,示意自己聽的實在太多。他扯了扯張韙的衣袖,低聲道,“二哥,你我既是兄弟,哪有小弟發財不管兄長的道理。回頭我讓孟叔送二十萬錢給你, 要不要?”

  “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為兄看顧於你,完全出於兄弟情義,何曾想過要得到什麽錢財。”張韙面色不豫地看向張韜,轉身欲去。

  “二哥,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所謂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小弟這財來的坦坦正正、明明白白,可不是小人所為。我可是聽說了,你們國子監的辟雍之內,也有子貢的塑像。小弟雖然年幼,也知這位‘家累千金,億則屢中’。你總不能說這位也是小人吧。”

  張韙驚訝地停住腳步,轉身道:“阿韜,你已經讓二哥吃驚了很多次。有時候二哥會想,如你這般聰慧的人物,真的只有五歲嗎?”

  他指著不遠處的張輿,緩緩道:“一個人的才能,如阿輿那般,才是正常的。而你,若非我親眼所見,根本不會相信,一個年僅五歲的孩童見理如此明遠。我與你大兄不如你遠甚,只希望你以後莫要自矜才能,固步自封。”

  “那這二十萬錢……二哥要還是不要?”

  張韙看了張韜半晌,嘴角方才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既然錢來的如此清白,二哥如何不要?”

  “二哥!”

  此時此刻,張韜看著二哥充滿理解與肯定的眼神,一瞬間隻覺得全身暖洋洋的。有個理解自己的親人,真好。

  然而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卻見一人踉踉蹌蹌地闖了進來。張韙看著來人,不由皺著眉頭道:“他怎麽來了?莫非出了什麽事情不成?”

  張韜也看了過去,卻是認得那人。乃是姐夫家中的管家,名叫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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