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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隴》第一十八章 嬪妃(補五/一十五)
  從冤句返回洛陽的時候,在張韜的要求下,張禕選擇了南線,也即是冤句-濟陽-小黃-浚儀這條路線,經博浪沙、管城到達滎陽。然後經滎陽中轉,過成皋、鞏縣,到達偃師後,洛陽便已在望。

  由於張柔蕙身體虛弱,無法承受強烈的顛簸,行車速度比去時還要慢上幾分。是以南線路線雖近,卻在二月初一下午方才到達偃師。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會今日城門關閉前進入洛陽,誰知一場大雨不期而至。沒奈何,一行人等隻好決定暫時在偃師過一夜,第二日凌晨再返回家中。

  在客舍中用了膳,聽著窗外傳來的滾滾雷聲,感受著密集的雨點聲拍打在屋頂、地面以及林葉間,張韜這才知道,原來明日便是驚蟄了。

  驚蟄一到,萬物複蘇,也便意味著這令人厭煩的寒冷即將遠去。姊姊由於旅途勞累,早早進入客舍歇息。而他百無聊賴之下,便坐在窗前看雨。

  自從鹹寧元年十一月初五出生,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五年多。五年多的時間裡,他均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直到去年五月在東陽門外見到孫皓“泥頭入洛”,他才如同從一個長長的噩夢中醒來一般,開始正視這個世界。

  出生那一年是乙未年,也便意味著他是屬羊的。

  他還清楚地記得,出生那一日,是二十四節氣之一的“大雪”。彼時洛陽城內瘟疫流行,死傷十余萬。父母見自己生於大寒之日,又是瘟疫流行的時候,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像第一個孩子那般夭折,所以疼愛之情,超出兩位兄長之上。

  五年多的時間轉瞬即過,當他決定用積極的態度去觀察當前的社會,突然發現這個社會並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

  盛世的表象之下,到處蟄伏著危機。如果說這驚蟄意味著春天的到來,那麽去年的平定江東,則意味著大晉朝廷開始失去外部敵人,加速墮落。

  要知道,雖然去年方才平定江東,實際上司馬炎已經做了十六年皇帝。泰始十年、鹹寧五年、太康一年。再加上魏文帝曹丕於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便遷都洛陽,這一甲子以來,洛陽城除了偶爾的政變與騷亂,根本沒有發生過戰事。

  在這種情況下,奢靡之風已經深入骨髓。已經不是簡單的一道詔書所能改變的了。若不然,他也不會在擺鍾的製作中賺到180萬錢,而石崇更是利用這一稀奇的玩意兒賺的盆滿缽滿。

  想著與卞粱的抵足夜談,他不由有些困惑,自己的思考當真需要向父親提起麽?

  父親是極其聰明的人物,作為中書令,群臣百官的奏章以及批駁,朝廷政令的制定與下發,均需要經過他的手中,對於大晉裡裡外外的狀況,只怕沒有誰比父親更有發言權。

  自己看得再準,不過是作為局外人霧裡看花,遠不如父親這局內人看的真切。若是將自己這一番思考和盤托出,又從哪裡解釋自己是如何想到的呢?

  窗外的雨下著停,停著下,伴隨著持續的雷聲,連空氣中都夾雜著一股泥土的氣息。

  他回過神來,看到旅店內三三兩兩的人各自擠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腔調相互嬉笑著,仿佛在這一瞬間,世間的一切都已定格。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將許多旅客都留了下來。也有人趁著雨停的間隙急匆匆地上路,希望在下一波雨到來之前能夠趕到洛陽。

  正在發呆之際,遠處突然傳來陣陣馬蹄聲,其中夾雜著馬嘶聲、女人的哭聲以及嚴厲的叱責聲,

從窗外看去,在沉悶的雲層之下,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出現在官道遠處。  緊接著幾匹快馬停在客舍門外,馬上之人翻身下馬,手執長矛進入店內,對著眾人高聲道:“此家客舍已被大軍征用,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幾位士兵甲胄鮮明,只是此時的氣候尚未轉暖,經過大雨的洗禮後,下擺嘀嗒地滴著雨水,而嘴唇早已凍得發白,顯得頗為狼狽。

  “此時天色已晚,外面又是雷雨交加,卻讓我等到哪裡去?”有人對士卒的粗暴心生反感,不由小聲嘀咕道。

  “我等還是找個人家暫時借宿一晚吧,切莫在此時多事。”見到他的話,便有同伴急忙阻止,唯恐一不小心出現意外。畢竟民不與官爭,尤其對面還是大頭兵,哪有說理的地方?

  隨著馬蹄聲漸來漸響,一陣陣沉悶的車軲轆的聲音碾壓在官道上,讓張韜感覺地面仿佛都發生了振動。好奇之下,他放眼望去,卻見大車首尾相接,一眼望不到頭。

  “莫非哪裡發生了叛亂不成?竟然導致大軍雨中行軍。”張韜看著密密麻麻的車廂,心頭一陣奇怪。 因為這實在不像是打仗的陣容。若真有戰事,這些馬車不過是累贅而已。而運送糧草只會用人力車。

  更主要的是,當車廂靠近客舍的時候,張韜終於確認,那些女人的哭聲是從車廂中傳出。

  “兀那小子,爺的話沒聽到還是怎地?”

  那兩名士卒原本奉命前行清場,見到大部分旅客均是急急忙忙收拾行李逃也似地走出客舍,雨中行軍的不滿也稍稍淡去了幾分。

  然而當他們見到一個半大的孩子坐在窗前發呆,怒火不由升騰而起,當下便喝罵出聲。

  “怎麽回事?”正當那二人手執長矛想要上前盤問的時候,門外又走進一人,從甲胄上看也是校尉級別的軍官。

  他見到張韜不過六七歲年紀,坐在那裡臉上卻絲毫沒有驚慌之色。再加上張韜的衣著華貴,似非一般人家,尤其是當前洛陽已近在咫尺,王孫貴胄比比皆是,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路權貴,說不得要給自家使君惹下大麻煩。當下便喝止了二人,出面詢問。

  而此時,外面的動靜亦是驚動了準備歇息的張禕,他走出客房見到兩位士卒對幼弟口出不遜,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也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下周征,乃揚州周刺史麾下校尉,此番奉陛下詔命看護東吳后宮嬪妃進京,路遇大雨,為免出現以外,就地征用所有客舍,還請這位公子見諒。”

  周征見到張禕身高八尺,氣宇軒揚,這已是標準的士大夫裝束。見到自己能夠波瀾不驚,不用想也知道背後必有倚仗,當下施了一禮,不卑不亢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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