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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隴》第四十九章 醉花樓(下)
  所謂“六子得其財”,當然不是說石苞死後將錢留給了六子石崇。

  據張韜所知,石崇得到的也只有交換擺鍾的那塊莊園罷了,剩下的財產石苞全部分給了其他四個兒子。

  石苞此人一生放蕩不羈,不但種過田、打過鐵還做過生意,做官以後更是不斷摟錢。

  依父親張華的意思,說的應該是石崇繼承了石苞的“財商”。

  當初石苞恐怕也正是由於看到了這一點,才將財產留給了其他兒子,反而讓石崇自己白手起家。

  至於他的“樂陵郡公”的爵位,留給了三子石統,而不是二子石喬,這應該便是“三子得其爵”的意思。

  這兩個都還好理解。

  但是“二子得其色”該怎麽理解呢?

  他當然可以理解為這個石喬與他父親一樣好色,也可以理解為繼承了父親手下的色情產業,比如說這醉花樓。然而無論哪一種理解,似乎都差了些什麽。

  張韜不由想起了父親方才的遲疑。

  石家老大石越死後,石喬已經是嗣子,按照禮法規定會繼承樂陵郡公的爵位。可是他最終不但沒有得到爵位,反而被廢棄在家,終身不聽仕。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意外?

  一個原本公爵的繼承者,最後卻經營一家青樓,雖然沾染了“風流”二字,只怕背後也充滿了無限的心酸與無奈。

  他有心詢問父親此事背後的原因,卻不知如何開口。因為他看得出,父親並不想說。

  張華不知幼子心底在埋怨自己。低頭看了看幼子,意味深長道:“石仲容有子三人,為父也有子三人。你大兄得我穩重,二兄得我淡薄,卻不知你能得我什麽。”

  “我——”

  張韜聽到父親如此感歎,差點沒被噎著。

  大哥明顯會得到你的爵位,二哥這幾年一直在家苦讀,你的那些書估計也被他翻得差不多了,說一句得到你的學識也不過分。我還能得到你的什麽?再說咱老張家這麽窮,你也沒啥“財商”給我啊?

  想到這裡,他也不知道怎麽的,脫口而出道:“孩兒未必需要得到大人什麽,日後會給予大人什麽也說不定。”

  話音剛出他就後悔了,這話說得輕佻狂放,完全不是一個兒子該說的話。忐忑之下不由抬頭看向父親,卻見張華臉上且疑且喜,內心暗道:“父親這表情不太對啊?”

  然而張華此時卻刹那間閃過一個念頭,內心喃喃道:“莫非傳說中的那件事情竟然是真的?”

  說實話,他向來有品人之鑒,一直時間竟然也對幼子看之不透。

  張韜身上所透露出來的那股自信,原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年齡的孩童身上。因為即便是自己,也是到了弱冠之年,才真正開始擁有類似的自信。

  想到傳說中的那件事,他的內心隱隱有些發抖。

  他刻意壓製這份驚疑,神色肅穆道:“韜兒,你與石季倫訂立那份私契,為父看了。為父不知道你是從何處學來這擺鍾的製作之法,然而由於你的任性,這石崇很可能從此翻身。以他那從石仲容身上繼承而來的狡獪與算計,只怕日後會成為我大晉最豪富之人。為父今日能夠收到邀請,也是沾了你的光。”

  當初與石崇簽訂私契後,張韜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父親。當時張華只是歎息一聲,也沒有責怪他什麽,隻說了一句“身為男兒,當言而有信”。

  如今看來,父親對自己的任性還是很有意見的。

  想想也是,

自己雖然從這筆交易中得到了一座莊園和七百二十萬錢,實際上與石崇的收獲相比,也並沒有多少。  要知道郎陵公何曾每頓飯都要花費一萬錢,每天的夥食費至少花出去兩萬錢。吃成這樣,還覺得沒什麽胃口。七百二十萬錢不過是人家一年的夥食費,也許還不到。

  雖然何曾已於前年去世,但他的繼承人何邵的奢靡程度絲毫不下於乃父。再加上何邵與羊琇、諸葛靚一樣,均是與司馬炎同年出生且一起長大的發小,也並不怕別人給自己添堵。

  張韜暗暗估算著,大晉與後世的度量衡不同,比較大晉與後世的物價水平還是有些難度的。

  不過他與張孟待在一起的時候曾經詢問過這方面的情況,加上自己的觀察,算算稍稍有了數。

  佔田製頒布後,正常的齊民編戶需要繳納絹、綿與糧食。而那些依附而來的夷人,比如說五部匈奴的部民、羌人、氐人以及歸化而來的烏桓人、鮮卑人等, 比較近的每個人每年繳納六鬥義米,稍遠一點的每人交一鬥,實在太遠的,則直接交錢,每年大概在二十八文左右。

  換算成後世的“斤”的話,一斤大米大概在三文到四文之間。印象中,後世的大米一斤大概在五六元。也就是說,用平價購買力換算,此時的一文錢大致相當於後世的兩元。

  從這個角度講,何曾的一頓飯吃掉了後世的兩萬塊,一天的夥食費則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也就是說,當大家一天都是兩頓飯的時候,如果普通人每頓飯隻吃十元一碗的拉麵,一年的花費也不過七千出頭。何曾一天的飯錢,夠普通人吃六年。更不用說,在他那個時代,十元一餐的標準不是人人都能達到,掙扎在饑餓邊緣的也大有人在。

  按照他與石崇簽訂的私契的要求,假如石崇有本事將擺鍾賣出二十萬錢的高價,一座擺鍾就可以給他帶來十四萬錢的收入。

  一個月十座,一年一百二十座,一座十四萬錢,加起來將近一千七百萬錢,即便扣除人工與原料的支出,這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更何況,從石崇後來的操作來看,他毫不奇怪此人可以將擺鍾賣出更高的價格。

  因為在前日完成的那座擺鍾上,除了內部的發條以及若乾處關鍵的部位,通體都是由玉石與瑪瑙以及象牙打磨而成。

  結合今日在醉花樓舉辦的慶典,張韜可以肯定,這個石崇,所圖非小。

  不知為何,雖然已經得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報酬,張韜還是隱隱感覺到自己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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