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有良也是憋屈的有苦難言,對於刺殺張瑞的人,他真的想現在就開口罵娘,他故作鎮定地依舊喝著手中的茶杯,長呷一口後,才緩緩將茶杯放下,站起身來。
走到張瑞的跟前說道:“張千戶切莫聽那些流言蜚語,雖然秦某是和張千戶有些誤會,但是像張千戶所言一樣,秦某並非是記仇之人,這些誤會旋即過去。更勿聽信市井傳聞,刺殺張千戶之事,確非秦某所為,而是另有他人,實不相瞞,現在秦某也想徹底查清此案,抓出真凶,以塞天下悠悠之口。”
張瑞連忙行禮道:“將軍誤會了,下官剛才也說了,此事斷然不會是將軍所為,下官此次前來,也並非是前來興師問罪。而是因為下官見那些饑民可憐,有意救濟,然而囊中羞澀,聞知將軍您乃是菩薩心腸,樂善好施,故而前來懇請將軍助我一臂之力,救濟這些難民。”
“哦!”秦有良睨你張瑞一眼,總算是知道張瑞為什麽而來了。原來是為了借刺殺這件事情敲竹杠而來。從秦有良這裡拿銀子出去,無非就是在老虎嘴中拔牙。
秦有良先是認為自不量力的張瑞可笑,旋即眉毛一皺,思索了一下,臉上紅光滿臉,滿意地點了點頭。
笑盈盈地說道:“行善積德,本是人間快事,這些饑民也都是我大明子民,我為朝廷命官也理應思君父之憂,為朝廷解難……”
“這麽說秦將軍是答應了。”張瑞喜出望外的說道。
秦有良微微頷首道:“張千戶如此宅心仁厚,秦某敢不仗義,不知道張千戶需要我秦某如何助力,還請細細說來,我這就叫下人馬上置辦。”
張瑞知道從他這裡敲銀子,那還真是虎口拔牙,唯恐自己獅子大開頭,嚇跑了他,不如穩打穩算,沉思了一會兒,笑著說道:“下官賑濟饑民,唯卻銀兩和糧食罷了,故而鬥膽懇請將軍捐助白銀五百兩,糧食一百石。”
“隻要這些麽?”
張瑞肯定的點了點頭,秦有良則露出了一絲鄙夷的目光,心中想到這小子雖也是官宦之子,但是真沒見識,沒想到胃口竟然這麽小。
秦有良不覺捋須長笑一聲,然後熱情地說道:“本將軍知道各處流民眾多,方且新進入冬,這點銀兩怕是不夠吧?”
“秦將軍這是何意?”張瑞遲疑的問道,就怕到手的鴨子轉眼間又要飛走。
秦有良笑眯眯地說道:“本將軍是怕你這點錢糧根本就不夠用,這樣吧!本將軍讚助你白銀一千兩,糧食二百石,不知張千戶意下如何?”
“下官代替寧津無數饑民,感謝將軍大恩大德。”張瑞無疑是感覺天上掉了個大餡餅,喜出望外的給秦有良行了一個大禮。
“禮重了。”秦有良客氣的說道,扶起張瑞後呼喚來一個管事者吩咐道:“你現在就去打開庫門,取出一千兩白銀,兩百石糧食,連夜送往張千戶府上。”
秦有良的熱情,反倒讓張瑞有點不知所措。
此時已是凌晨時分了,但是秦府的庫房附近,到處都是火把,照耀著如白晝一樣,來來回回都是忙碌的人群。夜長天冷,本是好睡覺的時候,卻在睡夢中被叫醒來搬糧食,這些仆人自然是一個個怨聲載道。
好在秦府人多,兩百石糧食,七手八腳的就被他眾人全部裝上了馬車。
兩百石糧食全部裝完後,兩個家丁又將一個沉甸甸的木箱抬進了書房,打開在張瑞的面前,一千兩白花花的白銀頓時展現在張瑞的面前。
“這是白銀一千兩,兩百石糧食也已全部裝車?還煩張千戶一一過目”。秦有良說完時隨手做了一個瀟灑的請的姿勢。
這麽多白花花的銀子放在自己的眼前,張瑞就像鬼迷心竅的小財主,眼睛裡都泛著綠光。
“秦將軍見外了,下官豈會不信任將軍。”
他連忙平複了一下情緒,親手蓋上箱子,鎮定地對著秦有良道。
秦有良讚賞地點了頭。
既然銀子倒手了,肯定是回家了,張瑞又假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裝作一副非常不情願的樣子說道:“現在夜已深,打擾了將軍一晚,下官愧疚萬分,故而下官這就告辭,還請將軍好好休息,他日我再上府上登門拜謝。”
秦有良微微欠身道:“既然如此,那麽本將軍就不遠送了。”
“豈敢,豈敢!”
張瑞丟下了這句客氣話後,便帶上銀子飄然而去。
“有田,快來搬銀子。”還未到門口,張瑞就已經開心的大喊道。
自從張瑞進了秦府以後,有田並沒有慕容惠那麽淡然,而是一顆心一隻懸在嗓子眼上,見張瑞許久沒有出來,他耐不住性子,獨自下車,在外面著急的走來走去。
當聽到張瑞呼喚自己聲音的時候,喜出望外,連忙往秦府大門飛奔而去,見到張瑞安然無恙之後,立馬從兩個家丁手中接過裝滿銀子的箱子,一千兩白銀連帶著箱子足足有六七十斤,但是有田拎起他就像拎小雞一樣,輕松的搬到肩頭,跟在張瑞的後面,輕松的從秦府出來。
張瑞進了秦府之後,慕容惠並沒有有田那樣絲毫的擔心,她很清楚,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張瑞進了秦府定然不會有任何傷害,如幕後凶手真的秦有良的話,秦府反而是張瑞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大可放心的在車內休息。
當她聽到了張瑞喊叫有田搬銀子的聲音之後,心中微微一愣,心中道了一聲“不好”。之前自己如此取笑他找秦有良要銀子,竟然真被他要到了,那麽自己這張俏臉到時該往哪隔。
想到這裡慕容惠是百般糾結,後來一想且也不管他,隻是冷漠地坐在車中,默默祈禱這一切隻不過是張瑞開的一個玩笑,不然自己的臉可就真的掛不住了。
“哐”
車簾被從外面挑開,一個沉甸甸的箱子被扔了進來,這一聲響,慕容惠感覺自己的心被砸下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