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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公侯》第16章 難言的離別
  張母帶著麗璿來到二子所在的宅子,走到張慰庭所在屋的門前,她們就見到屋內的張慰庭正坐著啃一張嶄新的桌子上擺放的豬蹄。

  見母親與二妹來了,張慰庭連忙起身行禮,見此她們都放下了心。張母在數落兒子一番後,對麗璿說:“二妹,你陪你二哥說話,娘得將運來布帛去尊皇上的意。”說完,張母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張慰庭道:“這裡沒事,母親想說什麽都可以。”張母聞言,怒道:“你什麽時候都覺的沒事,但每次出事的都是你。”見兒子臉有愧色,她並平複下心緒,向麗璿點了下頭後,並出去了。

  張慰庭因為闖禍差點連累全家,正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發現二妹也有些不知該說什麽的狀況,他訕笑地道:“跟二哥說話,無須顧忌,有什麽就說什麽。”在心中生出一副豪情後,張慰庭又接著說:“二哥畢竟也是能經風雨之人。”

  麗璿見二哥滿嘴是油,臉上青腫仍在,話說得雖是灑脫,但表情卻極是別扭,不禁莞爾而笑。張慰庭見此,頗有些無語,但見二妹笑得開心,也就不在意了,畢竟這幾天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麗璿覺得自己失態後,連忙道歉:“二哥,妹妹失態了。”見二哥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想到郡主寫給自己的信,道:“郡主給妹妹寫了封信。”二哥聽到這個後,道:“是不是郡主有話告訴二哥?”

  麗璿“嗯”了一聲後,婉婉地道:“郡主在心中說,蒙古草原上現在以韃靼部、瓦刺部、兀良哈部為主。兀良哈部已經降明,朵顏衛就是出自其中;瓦刺部也信服郡主的父王;最大的韃靼部雖奉北元主君為主,但在去年被她父王去年雪夜襲擊後,由於權相被俘,北元君主現在對韃靼部的控制也有些力不從心了。而皇上要二哥去的就是被俘的韃靼部眾中。”

  說完後,見二哥看著她,她道:“父親也有話在裡面。”見二哥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樣,她心中道:“我也有將其歸納。”見二哥在沉思,她並想告辭,這時黃正仁的聲音傳了進來,“慰庭,我想好了。我不當兵。”

  黃正仁進屋後,發現張麗璿也在,馬上就轉身準備離去,只見張慰庭道:“麗璿不是外人。”張麗璿心中暗道:“二哥也真是……。”但又不想駁二哥面子,她隻得從椅子上起來,去另一旁的書櫃走去,見很多都是新書,她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見黃二坐得極是規矩,張慰庭道:“難不成你想去當書生?”黃二道:“非也,我是去找三弟。”見黃二如是,張慰庭一陣頭疼,這貨改是改了,但怎麽改得讓人肉麻起來了。

  想到皇上昨天那旨意,張慰庭覺得黃二這決定沒錯,一個人如果討厭起一個人來,哪怕對方做太多,都可能無濟於事了,更何苦是皇上討厭黃二。留在應天府與去長沙府衛所其實是一樣的。想到這裡,他對黃二:“你的決定是對的,我昨晚想岔了。”

  黃二聽到後,道:“兄長也是為了小弟著想,是小弟向往好久好久以前的遊俠兒,才這般打算。”張慰庭暗想:“難道這貨瘋了?”

  張慰庭猶疑間,黃二又道:“小弟此番也是來告辭的,船一個時辰就開。”張慰庭道:“知道了。我這人喜聚不喜散……”見黃二又欲說話,張慰庭連忙搶道:“但你想我們去送你,我們可以去送你,休得多說。”

  見黃二恢復原狀地嘿嘿一笑後,原來這貨是想大家去送他,又不好明說才弄得這般肉麻,

張慰庭如是想到。  再想到自家此時此刻的處境與去碼頭所需的時間後,張慰庭對正在看書的二妹說:“二妹,待會坐著馬車一起去送送黃正仁。現在這個時候,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見二哥說完,並去屋外招呼翠兒與紅兒。見此,張麗璿不由得有些無語。

  一路上見鬼老四不在,張慰庭問一旁的劉六,說:“老四去哪了?”劉六道:“四哥昨晚硬要拉著二哥,要二哥跟他不來虛的痛快打一場,二哥就依了他。”張慰庭“哦”了聲後,道:“沒大礙吧?”劉六用手指彈了下衣裳上停下的蒼蠅後,道:“扭傷了, 郎中今天看了後,說明天就沒事了。”

  見前面的二哥一直表情堅毅地往前,劉六對慰庭哥說:“二哥,這次變了很多。”張慰庭口隨心至:“人總得在困境中才能長大。”劉六“嗯”了一聲後,又繼續地撫摸著他的衣裳來。

  烈日當空下,帶有河水腥味的空氣讓張慰庭不由地多呼吸了幾口,又在人來人往的碼頭中見黃二所在帆船漸漸消失於自己的視線後,他聽到了落水的聲音。不久,就傳來徐八的聲音,“真是涼快。”張慰庭對一旁的劉六說:“快讓老八上來。”劉六依言去了後,張慰庭又對另一旁的看向他的二妹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在帆船上,黃二的眼睛濕潤了。他原本去慰庭房間只是想辭行的,後來見到張麗璿也在屋內,才臨時起意想要他們來送,更準確地說他是想再看看張麗璿。

  在慰庭屋內的種種舉動,也皆是因為張麗璿在,才如此那般。但張麗璿一直在一旁靜靜地看書,其內在的淡雅與一種難以言說的華貴在她專注的時候更是得以淋漓盡致的體現,就是這種內斂的華貴,才讓自己覺得與她遙不可及?

  在路上他一直走在最前面,是不想讓慰庭發現自己對他二妹的心思。他知道慰庭不可能會讓二妹嫁給自己的,慰庭怎麽會同意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一個海吃胡嫖之人?沒有慰庭的幫助,大伯更是沒有一絲可能會答應什麽。這次回去一定得出人頭地,黃二心中下定了決心。

  至於張麗璿對自己的態度,他一直不敢去想,因為她才是讓自己決意去改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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