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陷入了一場混亂,上次出現這樣的情況,應該是二戰。
再往前追溯,失落綠洲做的事,和文藝複興差不了多少。
“網絡被摧毀了37.4%”
距離昨晚的暴動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人造月亮的光芒已經完全消失。不管是失落綠洲還是歐盟,都不打算在這個沒用的東西上浪費時間。
自孫無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伯利城後,雙方就展開了拉鋸戰。
這個城市還不完全是他們的,有軍隊在,也有反抗的聲音在。只是因為在這個時代,計算機主宰了大多數普通事務,所以一旦佔領了這些計算集群,就佔領了一個片區。
正因為如此,各方勢力都把精力投到電子戰中。一旦吳天成失敗,或者“零”不能再提供任何支持,孫無情他們必須離開。
“我們還有多少營地?”孫無情根本睡不著,紅著雙眼盯著屏幕。
“還有一半的力量。”吳天成說道:“但絕對撐不過五天。”
“現在不是以前,佔領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佔領。”蘇盡道出真相:“如果別人的力量更強,這裡隨時會是他們的營地。”
“難道我們就這樣等著?”溫蒂尼靠在牆角,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這漆黑的城市。人潮已經退去,吳天成控制著伯利城的設施讓福利持續發放,但這也會消耗他們的計算力。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如果失落綠洲沒有下一步的計劃,這裡很快就會被別人攻佔。
“我需要找到敵人的弱點。”吳天成說道:“給我一個小時。”
整個二樓已經白改造成一個臨時的指揮所。巨大的投影豎在所有人面前,上面是歐洲各區的戰況。
但到現在為止,除了教堂和失落綠洲,沒有其它勢力敢於明目張膽的插手他們的戰鬥。
不過,聯邦肯定已經來了。出現在他們身邊,只是時間問題。
“他們在利用輿論。”蘇盡說道:“整個歐洲的出生率和人口增長率都在斷崖式下降。可以說只要再過十五年、二十年,歐洲就不會剩下多少人。放眼未來二十年,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候,因為時時刻刻都在變糟。”
“但這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卡塔爾說道:“普通人能做什麽?你也看到了,有優勢就喊,打起來就跑,難道你指望他們扛著槍?”
他確實不明白吳天成在想什麽,這種事情看起來聲勢浩大,但實際上不過紙糊的老虎,沒有實際作用。
教堂手裡,是實打實的軍隊,十二主神,圓桌騎士團,以及忠心耿耿的主教執事們。
他們只有一堆沉浸在遊戲中的肥宅。
角落的林瓊露和林清宇已經睡了過去,在卡塔爾的怒吼中翻了個身。
“我們應該不會指望他們的力量。”蘇盡低頭沉思:“我是指,扛沙包的那種力量。”
吳天成不能抽出時間回答他們的問題,也不會擅自透露失落綠洲的計劃。現在在場的所有人,只能盲目的猜想和發泄,以打發安靜又煎熬的時光。
下一波攻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他們現在都聚集在這棟大樓內,簡直是再明顯不過的靶子。
36.1%,失落綠洲被摧毀的計算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小。
教堂的反撲在屏幕上顯而易見,以英國為中心,大片的紅色蔓延開來。北歐挪威,西歐西班牙,東歐烏克蘭還有意大利等國,人民的暴動被迅速扼殺在搖籃裡。這是“伊甸園”的主守區,不屬於普通的電磁信號可以闖進的范疇。
這是歐盟的國界。
失落綠洲不是最大的敵人,這把刀無法傷及根本,最可怕的是跟隨著刀進來的細菌,它們可能攜帶著致死的病毒,防不勝防。
殺手工會的存在肯定也被教堂知道了,但在剛才的戰鬥中,教堂已經失去了這棟大樓的控制權。只知道聯邦來了人,但不知道來了多少。
他們是聯邦的影子,甚至就連他們的訓練內容,他也在愛麗絲的課上見過。
不知道那位失去恩賜的老師,會不會出現在這個戰場上。
“想那麽多沒用。”蘇盡一把抓過桌子上的眼鏡戴著,開始琢磨起吳天成給他們的裝備:“這個裝置真的可以量化恩賜強弱的數值?”
“根據腦電波的強弱計算。”“零”代替吳天成回答了這個問題:“如果人數太多會有不準。”
蘇盡挨個看過去,眾人紛紛散開休息,只有孫無情坐在他的對面,受到重重保護。
“你的恩賜呢?”蘇盡眯起看著,代表著恩賜的數值卻一動不動。
“用了才會有。”孫無情躺在沙發上,卻沒有絲毫睡意。右眼輕眨,蘇盡的父親便站在了蘇盡的眼前。
“兩千七……”蘇盡說道:“這算什麽水平?”
“斯文托維特的數值在兩萬左右。”“零”給大家潑了一盆冷水。
在場的任何人,論單打獨鬥,不可能是斯文托維特的對手。
“溫蒂妮,恩賜八千。”
“破壁者,恩賜六千五。”
“持椅人,恩賜七千。”
“雲芊流,恩賜八千,哇,你好強。”
雲芊流翻了個白眼,依舊安靜的坐在蘇盡身邊。
身體素質配上恩賜指數才是最終的戰鬥力,溫蒂尼和雲芊流的恩賜雖然強大
,但是他們的身體素質還不到七級,如果近身格鬥,她們不會是孫無情的對手。
“那我的呢?”蘇盡說完,摘下設備,卻發現整個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孫無情沒有接過他手裡的裝備,只是揉揉眼睛,苦笑了一聲。
“蘇盡,恩賜強度一萬五……”
這是在他第一次戴上這個設備的時候看到的事情。
衡量恩賜強弱的是執法者的腦電波,但又不是電波的頻率或者波長能確定的。吳天成利用這幾年收集來的數據給出了自己的運算邏輯,卻驚訝的發現,不管是蘇盡還是蘇不盡的恩賜水平,都遠遠高於他們的理解范疇。
只可惜,他們的恩賜無法投入戰鬥。
“我們一直在使用自己的恩賜,如果有原因的話,大概就是這個。”蘇盡也苦笑:“但不值一提,沒什麽用。”
書人的恩賜很奇怪,他們不得不被迫記住自己看過的每一幀畫面,但如果佔用太多空間,他們也可以自己整理。整個大腦運作的過程,像極了一台機器。
但問題是,這台機器從幾千年前東國誕生,一直傳承到了現在。
如果這麽算,那余念、諾達和喬治的恩賜強度,不就高到頂天?
“書人的壽命不長,一般活不過五十歲。”蘇盡十指交叉,看向周圍的人,雲芊流和趙山客就在他的身後,對他這樣的語氣,並不陌生。
“那你父親……”
“我父親生我的時候二十一歲,我今年也是二十一歲。”蘇盡有些自嘲道:“如果運氣好,他還能活十年。”
這個話題在這裡談論有些不妥,雲芊流盯著蘇盡,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
“如果,我是說如果……書院失去了他們的繼承人……”孫無情不自主地探過身子,這個問題其他人也同樣感興趣。現在坐在他們面前的是書院公子,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那麽蘇不盡可能面臨後繼無人的情況。
“所以肯定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的,不是嗎?”蘇盡的笑容更深了,但落在孫無情眼裡,卻有了幾分蘇不盡的模樣,溫和之中,帶著幾絲陰寒。
孫無情被這句話逼得啞口無言,但對這個答案,沒有人感到意外。只是雲芊流看向蘇盡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擔心。
“好啦我們不討論這個,時間寶貴。”蘇盡立刻恢復了之前玩世不恭的狀態,往身後一指,問道:“他怎麽辦?”
孫無情越過蘇盡的沙發往後看去,他知道蘇盡指的是誰,但他沒來的及管他。
就是剛才在戰鬥結束後,被吳天成提供的裝備發現的一位少年。
很巧合的是,他表現出了恩賜的
特殊反應,盡管很微弱,但也代表了一種恩賜。
“伊恩,過來。”孫無情對待其它人並不這麽客氣。
被稱作伊恩的少年走上前,他看起來有很純正的法國血統,亂糟糟的棕色頭髮和許久未洗的衣服暴露了他的生活習慣。理論上,看到這樣的人,很難把他和執法者關聯起來。
“尋找恩賜是一個很難的問題。”蘇盡看著這名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少年說道:“教堂有赫爾墨斯,聯邦有‘朋友’,總之各有各的辦法。但不管誰都無法準確無誤地找到一個潛在的執法者。”
“這個裝備可以減少一點工作量,但如果對方不靠近,也很難檢測到。”“零”給出了說明:“更重要的是,剛才他的腎上腺素飆升至一個很高的濃度,一定程度上激活了恩賜。”
“你願意加入我們嗎?”靠在牆旁邊的卡塔爾問了一句。
這支隊伍裡有三波不同的勢力,如果說誰有資格拉人,那只有失落綠洲。
“你們是……”伊恩用的是法語,面對這麽多陌生人,他隻把眼光投在了孫無情身上。
“我們就是失落綠洲。”孫無情聳聳肩:“沒錯,和遊戲的設定一樣。”
“只不過在現實世界,死了就是死了。”溫蒂尼補充了一句。
“那……任務的主線是什麽?”他問。
蘇盡笑道:“可能是拯救世界吧。”
少年沉默片刻,眨了眨因為熬夜而通紅的眼睛,然後撓了撓頭。
“聽起來,挺有趣的?”他的語氣有點認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