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說過,提烏斯學院被一層光學迷彩籠罩,類似於政府大樓,如果沒有權限走近,便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現在,管甚打開了這層屏障,喚醒了學院的自我防護系統。數以千計由“朋友”控制的地對空反製武器和無數的微型作戰機器人開始布滿整座城堡,孫無情眼看著一個拳頭大小的蜘蛛型機器人爬上他的窗口,腹部裡隱隱有紅色的激光閃過,裡面應該是裝備了鐳射炮。
但可笑的是,政府不會給學院如此大的武裝權限,管甚只是一個守門人,一個能打開學院安保系統的人,但並沒有權利能控制它們,比如讓這些機器人轟炸國務院。
操控這些機器人的權限,在首都的“朋友”手上。
而牽著這條鏈子的手,是來自數據中心首席數據分析師,嚴責。
此時此刻,嚴責正和幾十位數據中心的同事盯著面前的大屏幕,成千上萬綠色的指標懸浮在他們頭頂,包括直升飛機內的空氣壓強,四處飛散的電磁波,都由“朋友”精準監控,任何事件出現異常的情況,都被排除在概率之外。
而嚴責,也是除總統外,唯一有權力控制在場所有部隊以及機器人的人。
說來有趣,嚴責自己也來自提烏斯學院。實際上,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做首都的首席數據分析師,而現在,似乎只有提烏斯學院能培養出這樣的人才。“朋友”對每一個新生兒的基因監控,讓學院獲得了源源不絕的人才。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趨勢。
幾十台大型武裝直升機正緩緩懸浮在城堡上空,裝備了反重力引擎、電子迷彩和聲呐武器的城市作戰用武裝直升機,一直是戰場上的噩夢。上面搭載著幾百架巴掌大小的無人機,智腦可以隨時切換成獨立運轉的狀態,只要能源充足,它就是一台凶殘的殺戮機器。
這樣血腥的東西,向來是不能進學院的。孫無情大概能明白讓其它新生臨時休假的原因。擁有恩賜的他們,身體素質要比其他人強得多,萬一發生意外,也有自保的實力。盡管沒有任何消息讓他們參與管二的事件,只是很詭異的,把他們都留在了學校。
而學院裡唯一承擔這個任務的人,只有管甚。
今天要押送的犯人,是他的弟弟。
城堡地底,三百層的空間內,是人類無法憑借武力突破的一層天然屏障。說實話,這裡可能要比皮裡斯監獄更安全,如果只是關押管二一個人。
但問題在於,管甚是學院安保系統的管理人,考慮到管二的身份,政府通過了轉移關押地點的提案。
不過就連嚴責也不清楚,定下這個時間的總統先生,究竟出於何種考慮。
首都數據中心擁有整個聯邦的數據,嚴責知道,提烏斯學院幾乎全部的作戰力量,都湧到了聯邦各處。追查“無名”的下落,驅逐非法居住的東國人。對方明顯在醞釀著反抗的計劃,但到現在為止,學院的校長還未傳來更多有利的消息。
林衛永遠在第一線,是連“朋友”都觸及不到的地方。
很多事情,嚴責也不明白。所以他的目光,更多的放在了這次任務上,城堡的塔樓之間,那個眼熟的身影。
孫無情長得真的很像他父親,只是眉宇之間,多了一股冷冽的殺氣。
嘀。一聲輕響,畫面從城堡轉到了一架電梯內。無數的攝像頭懸浮在管甚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三百層下,金屬大廳內,愛麗絲老師正站在中間。盡管沒有恩賜,她依舊是學院的負責人之一。
她和管甚沒有太多的利益關系,聯邦的殺手工會和“無名”不共戴天,準確說來,管二是她的敵人。
所有的操作,都由愛麗絲經手,管甚只能看著。
很快,地底,一個巨大的正方體金屬被推了出來,看起來像一個魔方,表面並非光滑,而是刻著奇妙的刻紋。
這個囚籠由“朋友”製作,沒有人理解這些花紋的含義,但如果用別的武器去試,你會發現很難擊穿這個金屬塊。
它永遠在用人類無法理解的行為去達到人們的目的。
被鎖在裡面的管二不見天日,被打了強效麻醉劑的他沉睡於其中,通過計算過的氧氣含量剛好夠支持他被送到皮裡斯監獄。政府還不敢冷凍他的身體,這會損傷他的大腦。
不過這樣就好,沒有人可以從裡面打破這個方塊,更何況是一個奄奄一息的人。更何況這個方塊不受電子信號的控制,它就是一個大鐵疙瘩,沒有密碼,如果要救出管二,就必須使用最原始的蠻力。
管甚看了這個方塊一眼,沒有說話,讓開了向上的通道。
孫無情遠遠看著,城堡外的草坪終於裂開了一個口子,他看到愛麗絲和管甚的身影緩緩出現,這一刻,所有的直升機都做出了反應。
將近百名聯邦軍人從兩側的直升機落下,黑洞洞的槍管包圍了兩名老師和管二。與此同時,位於最中央的一台直升機依靠著反重力裝置穩穩降落,如果僅僅從外部看去,每個人都會驚歎於裡面飛行員的操作水平。
但事實上,這是這支部隊中,唯一一個完全依靠“朋友”操作的直升機。
如果完全是“朋友”來實施這次任務,便存在著敵人利用電子入侵網絡的危險。這種入侵一本萬利,只需要足夠的計算力,便可以干擾整個行動。
所以聯邦動用了軍隊,配上了較為原始的槍械,但也同時面臨著一個問題。
程輕命。
這是這幾十年來逐漸被證實的事情,聯邦在不斷的向“無名”滲透自己的力量,同時,程輕命也在不斷挖聯邦的牆角。他的恩賜存在著讓人失去自我,遵循某種命令的表現。至今,聯邦都無法摸清,他到底見過多少人。
所以,就有了今天這場奇怪的任務。
聯邦不相信人,人不相信機器。
所以兩者都要有。
首都內不允許“朋友”來自動駕駛,但因為程輕命的關系,今天也有了例外。
夜色裡,寒風獵獵。管甚背著他的長棍,直面無數的槍管。愛麗絲似乎有些畏寒,失去了恩賜的她,少了幾分平日裡的自信,金發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就連那傲人的胸圍,也被藏進了黑色緊身衣中。
她任由兩個機器人接過這個鐵塊,運到了那台最中央的直升機內。下一刻,所有人收起槍,重新回到了他們的直升機內,管甚也坐進了其中一架。
他看著站在下面的愛麗絲,她從此不打算再參加任何作戰任務,她所能做的,就只有在他們身後揮手。
然後管甚關上了艙門。
到目前為止,一切平靜。
但沒有人注意到,管甚的手一直緊緊握著他的長棍。
孫無情看著鐵塊被運到直升機內,寧靜的夜空重新打開通往政府大樓的缺口。從這裡到皮裡斯監獄,只需要半個小時,管二會重新被關進牢房,等待他的,或許是死亡,或許是永遠的暗無天日。
似乎很快就會結束,孫無情皺緊了眉頭。愛麗絲已經走回了城堡,似乎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但在那座孤獨的塔樓頂端,安然的右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放在了胸口。
就在這時,位於數據中心的嚴責,觀察到了一個指標的變化。
其中一台直升機,位於機身下的槍口,開始轉向。
從那個駕駛員輸入轉向指令的那一刻,代表著危險的指標迅速變紅。但還沒等嚴責反應過來,巨大的警報聲在數據中心響起,所有的指標在刹那間變成了紅色,鋪天蓋地地朝數據中心的眾人壓下。
有系統入侵聯邦超級計算機。
狀況和上次一樣,來自聯邦各個隱秘地區的計算集群,開始了一致的攻擊。ip地址顯示,這些都是聯邦還未探查到的地底空間。
但數量太少,在嚴責看來,這只是“無名”的臨死反撲。
不過,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干擾了“朋友”。
圖像再次傳回的一刻,嚴責看到的是一片火光。
總共兩台直升機,掉轉槍口,從裡面射出的,不是普通的穿甲彈,正是對付大型智能作戰機器的電磁爆破。
拳頭大小的彈頭劃過幾道精準的弧線,砸在了最中央的那台直升機上。瞬間,強大的電磁信號如一柄重錘,砸進了控制直升機飛行的智腦系統裡。在加上來自外部對“朋友”的攻擊,那台直升機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控制,黑色的鐵塊開始往地下砸去。
越是精心的策劃,作戰的時間便越短。
這一切,隻發生在兩秒內。如果複原當時的場景,他們會發現那兩台直升機的駕駛員,從老老實實駕駛飛機,到切換作戰指令的整個過程,面不改色。按下開火的按鈕,需要一串複雜的操作,但很明顯,他們早已爛熟於心,沒有一點猶豫。
這一秒,聯邦內,“無名”這幾十年來布置的計算機設備,統一向首都發起了進攻,讓“朋友”出現了短暫的破綻,沒有躲開這幾枚電磁爆破彈。
直升機開始向下墜落。
下一刻,射殺兩名駕駛員的命令傳來。嚴責毫不猶豫的命令“朋友”接管這兩台直升機的駕駛,同時,他冷靜的聲音傳遍了所有人的通信系統,當然,也包括管甚。
“行動開始,清除所有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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