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麽樣?”秦楚安問一臉疲憊的孫無情。
已經是半夜一點,三人擠在秦楚安的房間裡,孫無情昏昏欲睡,靠在椅子上。
“無情哥哥是去當保鏢麽?”林瓊露不客氣地坐到了秦楚安的床上,抱著抱枕。
王清野在,怎麽可能輪到他去當保鏢?孫無情歎了口氣,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恩賜,現在老師們大概是把他當人形自走攝像頭用了。
“你們呢?”
“陪薑夔爺爺喝咖啡。”林瓊露晃著小腦袋說道。
“薑伯倒是不急,但是……”秦楚安欲言又止。
孫無情點了點頭,薑夔的雲淡風輕隻保持到剛才,接到東國邀請函的一刻。很明顯,這才是聯邦此行的目的。
和德國達成口頭協議,和澳大利亞的辯論,只不過是前哨戰。
東國的邀請在後天,明天依舊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讓你們來肯定有道理。”孫無情打了一個哈欠,先把林瓊露帶回她自己的房間,然後回去準備休息。
但在路過休息區的時候,薑夔卻等在門外。
“您知道我要來?”孫無情覺得面前這個老人有著和安然一樣超脫的感覺官能。
“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他手指指向自己的腦袋,而不是耳朵。只要在一定范圍內,其它人的思想會自動闖進他的腦海,經過整理,解讀出有價值的線索。
可以說只要薑夔在,就證明身邊的人是安全的。這也是聯邦要他來的原因,如果這些聯邦議員受到了來自精神方面的攻擊,就要由他來追出真凶。
“你在想讓你們來這的真正目的?”薑夔招手,讓他走進了一處休息室。已經很晚了,桌子上卻還放著一疊疊報告。薑夔蒼老的臉上,即使有聯邦的科技做保養,但已經浮現出了幾星老人斑。
“我本以為他們不需要來參加。”薑夔應該知道自己的恩賜,孫無情坐下,幫他整理桌子上的資料。
“如果發生了什麽事,他們的恩賜是需要的。”薑夔微笑:“林瓊露雖然剛剛覺醒恩賜,但經過幾天的考察,她的天賦不在當年的王清野之下,讓她過來學習也好。”
“關於她的事,您……”
“她的恩賜是臣服?”薑夔習慣性地打斷了孫無情:“你的‘朋友’告訴你答案了嗎?沒有。如果它都不知道,我為什麽還要懷疑呢?”他看著一臉迷惑的孫無情,呵呵笑道:“很多事情或許是巧合,或許沒有巧合,但既然它出現在我們面前,沒有理由不用。如果不重傷她的大腦,恩賜不會消除,如果我們懷疑她,倒不如一開始就把她殺死。”
“我們會遇到什麽危險嗎?”孫無情暫時放下林瓊露的事情。
聽了這句話,薑夔直起身子,看著休息室裡的全息投影,一條鯨魚正從他們身邊遊過,面對著這幽深的海底,他深深歎了口氣,一隻手指揉著太陽穴。
“影子聯合國建立一個世紀以來,一直為了處理不能讓普通人知道的秘密。所以,這裡也是整個世界最秘密的一處地方。而且,我們討論的問題,更多的涉及到了各個國家最核心的機密,這樣難免有危險
。盡管從來沒在這個地方發生過,但影子聯合國的諸位,在各個領域一直互相爭鬥。”薑夔看著孫無情,花白的胡子微微顫動:“但現在聯邦很擔心,真的很擔心,這種表面上的平靜,已經走到了臨界點。聯邦一家獨大,東國秘而不宣,歐盟四分五裂,還有俄羅斯,非洲聯盟和澳大利亞,都因為恩賜這個東西,有些坐不住了。”
“恩賜的作用,真的那麽大?”孫無情皺眉,腦海裡,“朋友”啐了他一口,語氣裡都是不屑。
“人工智能不能再發展下去,各國之間的勝負,在於是誰先發明能決定戰爭走向的新科技。兩百年前,投向太陽國的原子彈結束了黑暗的二戰。但核武器的出現只能更加重社會的動蕩不安,只是大家把明面上真刀真槍的衝突,轉移到經濟、貿易和科技之間的較量。但後來,基因工程,人工智能和量子物理的突破,才從根本上催生了影子聯合國的成立。因為這種衝突,真的會導致一個國家的滅亡。”說到這,薑夔放輕聲調,孫無情聞到了他身上的蒼老味道。
“你覺得,如果林衛要刺殺聯邦總統,他會成功嗎?”
這一句話,讓孫無情打了個寒顫。
林衛的恩賜,他早有體會。第一次見面,他帶著薑夔,無聲無息的殺入“無名”的內部,直面數十個六級之上的對手而毫無畏懼。
他的瞬間移動,不靠任何的機器設備,可以出現在他視野內的任何地方。
如果他現在出現在聯邦總統身後,殺了他呢?
如果他現在前往萬裡外的東國,想要刺殺東國主席呢?
這是一個比核彈還可怕的東西。
二十年前,從提烏斯學院確認恩賜可以培養開始,這個世界就逐漸亂了。
“這個時候,我們需要更多的資料和數據。”薑夔緩緩坐直了身體,指節輕輕扣著桌面上的資料:“和林瓊露一樣,你的恩賜都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不管背後有什麽故事,先用著,這是我們的態度。”
說完這一切,他站起身,勸孫無情回去睡覺,準備離開休息室。但走到門前,似乎想起了什麽,又回過頭。
“至於你身上的秘密,你的記憶,可能要你自己去找答案。我們會給你提供很好的機會,比如現在。”薑夔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東國有一句俗語怎麽說來著,解鈴還須系鈴人,好好休息吧。”
孫無情坐在桌子前,腦海裡的“朋友”沒有說話,他只是怔怔的坐著,過了一會,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踏步走回自己的房間,然後沉沉睡去。
。。。
第二天。
“看左邊,哦~是英國和西班牙,有問題有問題。”“朋友”仿佛一個指揮者一樣讓孫無情的腦袋左右晃動:“哎,看右邊,俄羅斯和德國,嘖嘖,有貓膩。”
“看夠了沒有。”跟著聯邦代表團孫無情滿臉黑線。
和東國的談判就在明天,看來許多國家都收到了消息。除了今天的例行會議外,從早晨六點開始,所有國家的政要都開始四處奔走。整個影子聯合國是一個大型的金字塔,所有地方都有低速飛行的代步工具,但人們卻還是用跑步的方式傳遞消息。孫無情看著這
有些混亂的廣場,感覺穿越回了幾百年前。
“動作別太明顯,就用眼角看就行。”“朋友”沒有時間理會他,現場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通過孫無情的眼睛傳到聯邦內的數據庫。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只要是“朋友”看到的,都被完全的記錄下來。
這些都是寶貴的資料。
“很多人在看著我們。”“朋友”說道:“有至少十個人至少看了六分鍾,這是我們出現在大廳的公共時間。其中有八個人懷疑有恩賜,他們都不是公開的政府人員。”
“能知道他們看得是誰?”
“王清野。”
孫無情暗自放下了心。身邊的王清野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安靜地跟在國務卿的後面,幾乎一宿沒睡的他看不出一絲疲憊。而在這個神秘的圈子裡,他的大名其實十分響亮。
但想起昨天薑夔說的話,孫無情總有一股奇異的感覺。
如果王清野想要殺國務卿,是不是同樣輕而易舉?
正瞎想著,突然,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音在身後響起。王清野率先回過頭,然後整個聯邦代表團全都停了下來。
這一瞬間,整個廣場鴉雀無聲。
一個女人,獨自走向了聯邦代表團。
這個女人是東國人,披著白大褂,塗著豔麗的口紅,雙手插在白大褂裡,衣領處露出半片白花花的胸脯。看起來只是一個尋常的研究人員。
但是研究人員,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尋常的研究人員,又怎麽會單獨走向整個聯邦代表團?要知道,他們還要趕往下一個會議,下一個國家,在這個公共場合裡,有資格打斷他們的腳步的,又會是怎樣的人?
“伊恩先生。”她先看向國務卿,又看向王清野:“王清野先生。”她一一叫出了隨行人員的名字,就連孫無情也沒有被落下。
“您是?”國務卿轉過身,笑容可掬。
但王清野皺起了眉頭,他並不認識這個人,或者說,從整個聯邦匯聚而來的情報中,沒有這個人的身影。
就連“朋友”,也保持了沉默。
“我是東國量子計算機研究中心大中華區總負責人,顏旖。”顏旖低下頭。她的聲音很輕,但整個會場都能聽到,因為所有人都在聽她說話。
這個身份,倒沒什麽意外。但王清野瞳孔一縮,感覺有一個詞就要脫口而出。
“我無心打擾貴國的下一場會議,而我這次來,也不代表我的國家。”她直起腰,笑著,看向孫無情:“我是‘書院’的一名在職教師,希望以這個名義,邀請提烏斯學院二年級S級學員,孫無情先生,喝一杯咖啡。當然了,這完全是非正式訪問。”
“證明。”沒有等任何人回話,當她說出“書院”這個詞的時候,王清野心跳立刻加快了不少。
顏旖同樣翻開了自己的衣領,和王清野一樣,內襯有一個標志。
看起來就像一本書。
孫無情回頭看向王清野,王清野也看向他。
“去吧。”他沒有多說什麽,拍了拍有些尷尬的國務卿,示意他趕快進行下一場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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