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然後戰勝它,是開荒者存在的意義。”“朋友”說道:“慢慢玩吧,死了也不要緊,我去忙啦~”
孫無情睜開眼,一座廢棄的老舊車站出現在他眼前。車站的名字已經斑駁不清,他甚至無法判斷年代。聯邦對基建一直不上心,像這樣廢棄的車站,可能早已經躺在某個區域,無人問津,慢慢腐朽。
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他的手裡提著一個行李箱。
陰天。
借用地面的積水,他看清了自己的臉,一個年輕卻滿臉胡渣的男人,披著棕色的大衣,面色疲憊。
他點開了自己的屬性列表,沒有變動。
於是他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人和行李箱都在百米之外。
沒有什麽感覺,只是普通的使用了技能。
但他感覺到了一股異樣,低頭看去,發現他落地時踢中了一個零件,上面全是鐵鏽。
卻沒聽到任何聲音。
孫無情開口說了一句話,在這空曠的車站,任何聲音都會傳得很遠。
什麽都沒聽到。
“寂靜的死神”
他已經明白了一半的規則,卻還沒找到另一半。
而且,他的隊友應該也在這裡。
在他面前,車站正對著的,是一座都市,卻沒有任何人的影子。所有的建築像這個車站一樣破舊,滿目瘡痍。很像末世的場景。
不能出聲,能正常使用能力,屬性高,孫無情一腳踢碎了身旁的大理石。
他需要攻略這個遊戲,換句話說,要找到一個目標。
所以他先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
裡面是相似的一件黑色大衣,一個剃須刀,最後,就是壓在箱底的一本日記。
紙質日記,孫無情大概判斷出了年代。
十二月十九日:公司辭退了我,所剩無幾的同事都投來慶幸的目光。這個時代,就連計算機工作者也很難找到工作了,更何況我的年齡已經不小。
十二月二十二日:工作是我唯一的收入來源。國家正在加緊構建核能源產業,如果成功,人類會有無窮無盡的糧食,至少不會餓死。但我可能等不到了。這個時代會淘汰一部分人,但時代本身不會被淘汰。
十二月二十四日:妻子帶著孩子在聖誕夜離開了我。政府會給我一點失業補助,但可能已經配不上她的美麗。我不知道手裡的錢還能花多久,但能活一天,就先過一天。
十二月二十九日:這是我第一次後悔沒花錢買槍,有人盯上了我屋子,偷走了所有的現金,我的車也被開走了。不知道警察會不會受理這個案件,還有兩天就要新年了,天氣很冷。我不敢回家,父親似乎還在病重,我不想讓他知道這個消息。
一月一日:有人說要給我一個工作,我不知道這個聲音哪來的,但我確實發現桌子上放著一張車票。車票背面寫著:請殺死死神。
日記到這裡結束了,行李箱裡再沒有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解謎遊戲?孫無情翻著日記,作者的筆跡顯得有些雜亂,但“死神”這個詞,顯得有些過於工整。
這個男人,或許已經瘋了。
不論是劇情需要也好,抑或與解謎無關,孫無情一點點地把所有細節記下,然後收拾好,拖著行李箱,開始
走進車站外的都市。
一張破報紙被風卷起,無聲地蓋在他的臉上。盯著這個陌生的歷史玩意,孫無情看到了上面有關大蕭條的報告。
在核能源全面覆蓋之前,猛烈的金融海嘯再次席卷全球,無數的人失業、無家可歸,當然,或許也包括這副身體的主人。
似乎無數的幽魂圍繞著這座寂靜之城,這裡或許是死人的世界,因為死去的人,已經沒有機會發聲。
孫無情胡思亂想著,走過了這條街,眼前是一個十字路口。
路口中央的噴泉上,是一個拿著鐮刀的死神雕像。
要踢碎嗎?孫無情時刻準備著使用自己的能力,他可以瞬間移動到雕像的身後,一腳踢碎它的腦袋。
如果日記上那行字就是遊戲目的,殺死死神,也未免太簡單了點。
除非,死神能動手殺他。
叮。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扎入他的耳朵,仿佛銀針落在鐵板上,聲音回蕩在這片寂靜之城中,驚起了高樓上的幾隻烏鴉。
孫無情一驚,下一刻,他就看到了鐮刀上反射著的銀光。
雕像化作了一道真實的黑影,手持鐮刀,劈向孫無情的脖子。
卻砍到了一片空氣。
孫無情和他的行李箱,一起出現在了這條街的另一端,回到了車站的廣場。
遠遠望去,那位死神的身影已經看不見。
但鐮刀還在。
就在他脖子前。
如果孫無情回頭,會發現那漂浮著的鬥篷,以及那張骷髏臉。
要死。
這裡不是現實,角色的等級決定了他的行動力。他嘗試過這個身體的最快速度,但很明顯這把鐮刀更快。
幾乎就和瞬間移動一樣快。
突然,他感覺到一個巨大的物體朝他身後砸去。還沒回過神,鐮刀上的力忽然松了不少,孫無情再次使用瞬間移動,這把鐮刀竟是沒有傷到他分毫。
瞬移到廣場的一個角落,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火球,狠狠地砸在了死神身上。
而不遠處的大樓內,一個舉著法杖的女子漂浮在窗前。她看向孫無情,左手中指和拇指扣成環,扣在了自己拿著法杖的右手腕上。
這是特種部隊的手勢,意味著“嫌疑犯”。
孫無情掄起了自己的行李箱,出現在死神身後,如果這個世界能聽到聲音,他一定會聽到響亮的咚的一聲。
行李箱被砸出了一個大坑,那顆骷髏頭被折斷,甩到了另一個角落。
火焰還在燃燒,他能感受到上面的熱度,但沒有劈啪的響聲,讓他有些不習慣。
下一刻,死神的鬥篷,連帶著裡面的骷髏架子,一起消失在了空氣中。
大樓上,安然慢慢的飄了下來。她的角色是一個美麗的婦人,金色的波浪長發,雪白的胸脯,還有那副和她妖豔的臉並不般配的天真的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是安然。
她像一個女巫一樣,坐在法杖上漂浮在他面前,豎起手掌打了個招呼,但也沒有說話。如果說不能說話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規則,或許是為了防止他們互相交流。
那寫字呢?對口型呢?
安然搖了搖頭,推開了孫無情的手。手裡的法杖在地板上刻下了一個單詞,但孫無情一眼看過
去,卻分辨不出她要表達的意思。
所有玩家之間,不能交流。
不過看她的表情,事情還未結束。這個死神確實弱不禁風,但消散在風中的鬥篷,卻似乎還會再來。
現在,廣場上就剩下他們兩人了。微風卷過,似乎還有些涼意。
孫無情做了個手勢,示意繼續尋找其它隊友。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安然出現的那棟樓,就在車站不遠處,是一棟豪華的旅館。
他不敢回剛才那條街,於是換了別的路走。安然到是一如既往的天然表情,騎在法杖上,手裡不斷搓出毀滅性的法球,正肆無忌憚地毀滅遊戲裡的場景。
她的恩賜應該還能用。孫無情心想,或許她不願意花費力氣,但如果使用了她的恩賜,或許和作弊沒什麽兩樣。
當然,孫無情才是這個遊戲裡最容易作弊的人,如果他求助於“朋友”,可能下一秒就能得到答案。
但這種遊戲,還是挺有意思的。
適應規則,然後打破規則,這就是開荒者。
至於沒有聲音,他並不覺得這是為了剝奪他們的感知,重要的是,玩家之間不能對話。就像他手裡的日記一樣,其它玩家可能也有著各自的秘密。他嘗試著給安然看這本日記,她卻表示看不懂上面的任何一個字。
殺死死神的方法,在這六個玩家手上。
而且,安然恐怕和他想的一樣。
這個世界沒有聲音,但視力不受阻礙。
所以能看到被她的魔法轟碎的落石。絢麗的火光下,一棟摩天大樓轟然倒塌,煙塵裡,孫無情看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匆忙躲避,朝他們跑來。
隔著一條馬路,小女孩抬起頭,看到孫無情二人,愣了一下。
玩家?還是死神?
安然又搓了一個發球,並且用手比劃了一個T字。
於是小女孩朝身後丟了一瓶藥劑,極強的腐蝕性把鋼筋水泥溶出了一個坑。
是呂嶽。
但孫無情看她的眼神,裡面似乎藏著一些謹慎。
倒塌的大樓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音,詭異的氣氛開始彌漫在場間,即使他們互相知道對方的內在身份,但在這個遊戲裡, 似乎每個人都有對應的角色。
呂嶽隔著一條馬路,看著他們兩人,神色狐疑。
每個角色,又似乎都有不同的任務。
當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一切似乎都是那麽簡單,出現了死神,殺了便是。
但當第三個玩家出現之後,便開始複雜起來。
不能交流,人類間便生出了許多的猜疑。對手不一定來自那張神出鬼沒的鬥篷,還可能來自他們身邊的玩家。
但是現在,場面有些僵持。
突然,三人的耳邊不約而同地傳來了叮的一聲輕響,在這個世界裡,任何細微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仿佛在提醒他們死神的到來。
那把鐮刀,伸向了呂嶽。她現在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樣,年齡可能和忘語相仿,穿著有些髒的紅色連衣裙,背著卡通圖案的背包,梳著馬尾辮,只是表情有些成熟。
下一秒,孫無情出現在呂嶽身邊,帶著她消失在了死神的鐮刀之下。
但剛等他站穩腳跟,回頭,卻發現一枚火球在死神的手裡生成,然後果斷的丟向了騎著法杖的安然。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