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來了。”“朋友”在孫無情腦海裡說道。
“恩。”孫無情面無表情,走進這個院子。
還是李顯赫的家。
事實上,多年以來,李家在一區的城堡公館,一直是學院外勤人員的臨時住所。所以李顯赫一直能明白,提烏斯學院在聯邦擁有怎樣的特權。
這也是他為什麽臉色那麽難看的原因。
上次孫無情帶了一個三人小隊。
而這一次,他幾乎領著一半的新生踏進他的家。
作為學院第二十屆S級學員之一,聯邦終於給了他一個合適的位置。盡管只有很少人知道他真正的恩賜,但制定作戰任務的,就是一直在他大腦內的聯邦智腦。
叫它“卡爾斯”也好,“朋友”也好,盡管是兩個獨立的系統,但不妨礙他知曉幾乎整個聯邦的秘密。
李家城堡的所有安保措施,護衛機器人以及武器庫,全都被標識在他的眼中。就連地下的屏蔽室,也是“朋友”的重點監控對象。
和一年前完全不同了,當時,“朋友”根本沒權限告訴他任何資料,但現在,它有了來自首都的權限。
孫無情的S級權限,很多數據,他可以看到,只是不會留在任何公共網絡,以及“朋友”的數據庫中。他和“朋友”的連接是特殊的,兩者之間搭建起的橋梁,很難被其它設備所破壞,唯一要提防的,或許是他見兩面的那道虛影。
但現在,即使那道虛影有心,也無力再把孫無情抓住。“無名”的幹部死了兩個,抓了一個,逃了一個。剩下的“無名”,早已經群龍無首。特別是失去了那些計算集群的幫助,他們再也沒辦法有效的組織起任何行動。
只能坐以待斃。
一區,是最後的戰場。
“李家會配合你的行動……”李顯赫已經有些釋然,言語間多了幾分恭敬。
“但能下地的只有五級以上的人。”孫無情接下了他要說的話。
沒錯,這次的任務,依舊在地底。一區和四區是“無名”最活躍的區域,前者靠著大片海港,從海底離開回到東國,是唯一不會引起外交事件的手段。聯邦和“無名”的戰鬥,還是要隱藏在幕後。一方希望事情不會鬧大,另一方隻想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決。
所以門票也不容易拿到。
在“朋友”制定的策略中,能下地底的,只有身體素質在五級以上的人。而第二十屆學員裡,只有孫無情一個人符合標準,就連秦楚安也不允許下去。
“你也會參加這次行動?”孫無情看向李顯赫身邊的那名男仆。他帶有印度的血統和口音,永遠安靜的站在李顯赫身旁,寸步不離。
聽到這句話,他有些意外,但下一秒,來自首都的命令就給到了他的手環上。
“李家一定盡力協助學院。”李顯赫微微鞠躬。
孫無情沒有理他,徑直走進了李家的公館,身後十幾名同學一擁而入,秦楚安也收到了專門給他們的任務。
“我們不下去?”他問孫無情。
“下面太危險,上面的活也重要。”“朋友”給他們安排了地面的驅逐任務,
孫無情多提醒了一句:“今天的事情,消息早就發出去了,東國已經安排了商船來帶走一部分人。至於帶不走的,就交給你們了。”
“你自己小心。”秦楚安沒有多說什麽,聽從“朋友”的命令安排,是執法者的本職工作。
即使明白潛在任務是要殺人,他也沒有絲毫猶豫。更何況,他能猜到靈秋的事情和“無名”有關。
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孫無情推開給自己準備的臥室門,赫然發現屋子裡已經有一個人。
一個服務生,正勤勤懇懇地幫他疊著被子。
“朋友”沒有發出絲毫預警,但孫無情心裡卻有些發毛,他的眼裡有一副奇怪的場景一閃而過,似乎潛意識的在警告他。
“你來了。”他說的不是你好。
“朋友”因為這一句話開始警惕,但面前的人並不是一道虛影,它也沒有和孫無情失去連接。
但不管它怎麽分析,都找不出這個人的身份。
這裡可是一區的中心,如果對方再是敵人,“朋友”可能真的要拉響戰備警報了。
孫無情皺緊眉頭,退後一步。
服務員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被褥,這才轉身看著孫無情。他的臉十分陌生,“朋友”正在分析他的虹膜和身材,卻發現沒有任何一個人的信息可以和他對上。
幸好,對方及時的告知了自己的身份。
“你們兩個都別太激動,我是灰蛇。”服務員笑著,就在孫無情眼前,他的容貌和骨骼都開始變化,短短半分鍾,他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和藹的,蓄著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這是灰蛇在聯邦內一貫的形象,也是他覺醒恩賜前的相貌。
四王之灰蛇,李承乾。
這裡是他的家。
但孫無情注意到他說的是“你們”。
“四王都明白你的秘密,包括老虎。”李承乾笑道:“但現在看來,我的偽裝連你都識破不了,還沒有退步。”
李承乾看著孫無情的眼睛,就像看著兩隻瑟瑟發抖的竹鼠。
剛才沒有任何預警,如果他想殺孫無情,憑借七級的身體素質,或許真的可以得手。
“您……找我?”孫無情暫時收起了他那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朋友’讓你下地體會這最後一戰,但也希望能給你提供更多的保護,所以我來幫你一個忙。”
“朋友”並不知道這個安排,看來是“卡爾斯”下的命令,或許大多數人,包括四王在內,都區分不清這兩個獨立的系統。
孫無情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李承乾收起清潔工具,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股奇異的感覺開始蔓延到孫無情身上,幾分鍾後,李承乾遞過去一面鏡子。
鏡子裡,已經完全是另一個人。
“‘無名’已經失去了智腦的輔助,理論上很難發現你的偽裝。但你要記清楚,皮囊變了,靈魂卻還是老樣子,一樣會被識破。”孫無情放下鏡子,李承乾又變回了服務生的模樣,握著清潔工具的手有些發抖,望向孫無情的眼神,畢恭畢敬。
他的偽裝,永遠無可挑剔。
四王悄
悄地回自己家溜了一圈,除了孫無情,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
第二天,一區,距離阿普爾市兩百公裡的郊外,地底。
阿普爾市下的設施隨著管二的離開已經完全被聯邦佔領,他們順藤摸瓜搗毀了“無名”更多的據點,最後,隻給他們留下最後這一塊狹小的海港。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件事聯邦絕不會想鬧大,因為“無名”所表現出來的技術和潛力,暴露了聯邦太多弱點。
慢慢地收緊包圍圈,才能減少損失。
鄭獨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能讓更多人離開,是他們這些殘余人員的唯一目的。
一年前,他大鬧一區。一年後,他能活下來,已經是僥幸。
抽孫無情的血確實是個意外收獲,他甚至都開始懷疑是有人把他送到他面前。三管血都給了幹部,據他所知,有一管已經送到了東國。
但無論如何,現在和他沒關系了。
“鄭哥,已經上了很多人了。”一位“無名”跑過來,氣喘籲籲。
現在“無名”幾乎完全失去了現代科技的幫助。為了應對“朋友”,他們需要花很大精力構建起一個數據平台,如果沒有準確的大數據分析,他們將會得到一個完全錯誤的結果。
現在,數據不夠了。很多決策已經失去了意義,他們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擠在這個狹小的海港,通過走私船離開。
一旦從山頂摔到山腳,就連山也看不見了。
鄭獨看著面前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聽說他家以前在十二區開店鋪賣燒臘的,不知為何跑到了這裡。不過幸好,這裡或許是整個聯邦為數不多的幾條出路之一。
“沒成年的也上去!你留在這裡做什麽?”鄭獨有些不滿。
短暫的一陣沉默,這孩子才開口:“比我年齡小的,還有婦女和老人,已經提前上了,位置不太夠,蛇頭還說要加錢。”
加錢?
鄭獨白色面具下的眉頭深深皺起。
“他們說走私的潛艇裝上了最新的屏蔽器。。”
“蛇頭是東國人?”鄭獨打斷了他。
“是。。聯邦人。。”
“殺了。讓我們自己人接手。”鄭獨揮揮手,把這個任務交給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既然他戴上了面具,就要為“無名”盡心盡力。
只是他從沒想過,一個小小的蛇頭,都能打擾他們離開的進程。這些年前往東國的走私船幾乎由他們一手掌握,這些走私商可能都忘了自己是誰。
又或許,他們是聯邦派來的人。但現在,“無名”已經沒有足夠的信息去佐證了。
他們能離開就夠。
而鄭獨,要為他們鋪好道路。
“鄭哥,他們來了。”通訊器裡,他收到了地面上傳來的消息。
“帶隊的人是誰?”鄭獨很好奇最後來抓他的人是誰,但話音剛落,耳機裡就傳來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是聯邦卡梅爾城數據中心對外特許執行員,孫無情。鄭獨,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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