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城的楚辰,感覺暗無天日,惶惶不可終日,似乎整片世界都失去了應有的顏色,變得灰暗不堪。
“楚辰,你是罪人,害了無數生靈!”
“什麽天選之子,不過浪得虛名罷了!”
“真是廢物,弄得紫微界死傷無數,生靈塗炭!”
恍惚之間,楚辰聽到了無數謾罵之聲,來自四面八方,雜七雜八,婦孺老少,都在罵他。
其實,這些都是楚辰的錯覺罷了,他在林城,又怎麽可能聽到別人在罵他呢?
“我真的盡力了!”
楚辰喃喃自語,倒在床上,面如死灰,兩行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到床單之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拚盡全力,想要守護一切,到最後,卻發現他不管做什麽都是徒勞罷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想要守護的一切,破滅在他面前。
風居、紫曦月、藥心、逍遙王這些故人,也神形俱滅,隕於歲月,再也回不來了。
一想到眾生的悲鳴,風居的灑脫,紫曦月的溫婉,藥心與逍遙王的決絕赴死,楚辰的淚水就抑製不住,奪眶而出。
淚水,不能解決問題,也無法洗乾淨楚辰心中的痛。
可他就是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淚如雨下。
故人,舊事,一幕幕在他腦海中浮現,可一想到再也回不去,楚辰心中就忍不住的傷感。
人生最愜意,莫過於把酒言歡,笑談江山,可有些事,卻是再也回不去,有些人,也再也見不到。
彈指間,夢幻一笑,灑脫轉身,卻已是永別!
曾幾何時,並肩作戰,把酒問青天,如故如癡如醉?
曾幾何時,宿命對決,天道千回,鯤鵬金身不死不滅?
曾幾何時,笑語蒼穹,一曲離騷纏輕語?
逝者已矣,往事如風,可惜卻再也回不去!
“我對不起天下人!”
楚辰躺在床上,低聲哽咽,宛若一個懦夫。
曾經,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意氣風發,縱橫蒼穹,無與倫比,神擋殺神,佛擋*。
可現如今,此情此景,讓人唏噓感歎,往事如風,如夢如煙,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把酒當歌的故人,激戰的不世大敵,惺惺相惜的知己,都已如同秋天的楓葉,如水蒸發,如雪融化,飄零了整個天下。
“爹爹!”
突然,三個孩子走了進來,看著躺在床上的楚辰,面容憔悴,神情呆滯,他們也跟著落淚,傷心不已。
“孩子,別哭,是父親沒用!”
楚辰安慰三個孩子,身心俱疲,心力交瘁,他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歲,就連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第一皇心機深沉,他就是利用這種絕望,想要一步一步擊潰楚辰,磨滅他的不敗道心,磨滅他的意志。
畢竟,折磨最大宿敵,比直接擊敗他更加痛快,第一皇打的就是這種算盤,他要讓楚辰一步一步走向毀滅,可這個過程,卻是比結果更加難以承受。
他要讓楚辰親眼看著天下蒼生,一個個故人,所有親人、愛人,都死在他面前,讓楚辰承受不住那種巨大的打擊,黯然銷魂,直至隕落。
“不,母親說過,父親是大英雄,是古往今來最強大的人!”
葉卿靈道,他從小嶄露頭角,雄姿英發,幼年就有至尊之姿,只可惜,他應該很難成長起來了,黑暗乾坤欲來臨,一切生靈都將不複存在。
“最強者,不,我不是!”
楚辰搖了搖頭,面容憔悴,就因為葉玄二字,所以這所有的一切,都得讓他來承擔,可換個角度來想,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父親,我聽過你以前的傳說,你是我們心中的大英雄,也是我們最欽佩的對象!”
楚蓁蓁也說道,三個孩子年歲雖小,可是卻很懂事,懂得在楚辰最無助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聞言,楚辰神色更加黯淡了,上天給了他三個好孩子,可卻不能保護他們一輩子,才幾歲年紀,就要承受天地之劫。
這一切,楚辰感覺太過殘忍了,有些人,活了漫長歲月,享受了世間所有的冷暖心酸,亦嘗盡世間所有絢爛,可有些人,才出生不久,就不得不面臨死去,面臨大劫。
“不,我不要這一切發生,所有人都需要我,我不能就這麽放棄,我要振作起來!”
楚辰眸光閃爍,似乎一下子開始煥發神采,熠熠生輝,烙印在虛空之中,可怕到了極點。
一語驚醒夢中人,之前的楚辰,就恍若夢遊一般,神遊太虛,渾渾噩噩,不能自己。
可此刻,看到自己的三個孩子如此懂事,楚辰心中大手震動,好像一下子明白了這一切,人生於世,怎能如此頹廢?
曾兩次振作,又兩次被打擊,楚辰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可此刻,聽到三個孩子的話,楚辰大慟,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許多東西。
突然之間,楚辰長身而起,看著虛空之中,一片怔怔出神。
“我曾經說過,要輝煌一世,無敵一世,可如今,竟要被第一皇壓製,我不甘啊!”
“如何變強?”
楚辰走出房間,衝向了蒼茫星空,無盡玄黃天之上,屹立在巔峰,看著無垠的虛無深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問天,問地,問無垠虛空,問浩瀚疆域,可卻沒有人能回答他,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南域與東域,都被第一皇毀掉了,西域、中域、北域還會久遠嗎?
“不要迷茫,不要亂想,不知你我,可否做個交易?”
突然,虛空輕震,第一皇從星域深處,某一顆明亮的恆星上走來,一步一步,淡然自信。
“你這惡魔,我與你有什麽好說的?”
楚辰長身而起,鏗鏘一聲,無缺天兵出現在他手中,綻放混沌芒,遙指向前方。
與此同時,葉玄戰衣出現在他體表,瑩白燦燦,光芒通天,像是一輪太陽,照亮諸天萬界,熠熠生輝。
“葉玄,難道你真的想看世間生靈塗炭,看你的朋友、故人、親人、愛人一個個死去,倒在你面前,你才開心嗎?”
第一皇輕笑,似乎在炫耀他的戰果,沒有把楚辰放在眼中,帶著輕蔑、怡然與隨意。
“住嘴!”
楚辰厲聲大喝,手中天戈發光,迸射出一道絕世戈芒,刺向了第一皇。
然而,這戈芒不可能傷得到第一皇,在他體表一尺之外,便湮滅成灰,不複存在。
“葉玄,我本無心與你為敵,也無心屠戮世間,只要你與我完成一筆交易,我就放過天下蒼生!”
“你想想,你的父母、朋友、知己,都等著你去拯救,難道你就想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你面前嗎?”
第一皇繼續輕笑,拿別人的痛楚,來談笑風生,可楚辰卻無能為力,大概,這就是一種悲哀吧。
聽到第一皇的話,楚辰心中一震,若繼續照這樣下去,那毫無疑問,紫微界肯定會徹底覆滅,所有人都會葬在大劫之中。
可第一皇卻說,可以放天下蒼生一條生路,是真的嗎?
“說,你有什麽條件?”
楚辰冷漠,聲音鏗鏘,第一皇絕對不安好心,詭屍者虎視眈眈紫微界這麽多年,無時無刻不想霸佔紫微界,可現在第一皇這麽說,不用想也知道,這其中必定有什麽陰謀?
“沒多大要求,只是想知道天之遺地所在!”
第一皇輕笑,語氣很平淡。
“嗯?天之遺地!”
楚辰大驚,雙目之中迸射出兩道虹光,刺向了對面,若驚雷閃電,無比恐怖。
他萬萬沒想到,第一皇居然在打地球的主意,而且還不昔為了得到地球所在,拋出放過紫微界天下蒼生的條件。
“沉眠之中,我也探查了無盡歲月,可惜都未能發現天之遺地所在,甚至一切都好像被屏蔽了,冥冥之中,我能感受到天之遺地的存在,可卻尋不到,我知道,你來自天之遺地,所以,只要你告訴我天之遺地在哪裡,我就放過你的親人,放過你所有的朋友、故人、天下蒼生!”
第一皇繼續誘惑道,不昔拿天下蒼生的性命來作為交換,只為了得到天之遺地所在。
星空彼岸的地球,被詭屍者稱為天之遺地,而像楚辰這種來自星空彼岸的人,則被詭屍者稱為天之子, 他們厭惡天之子,一旦出現天之子,就會會詭屍者處處針對。
“我明白了,你毀滅了兩域,屠殺無盡生命,步步緊逼,就是為了逼我,說出天之遺地的下落!”
楚辰瞳孔熾盛,眸光熠熠,死死地盯著第一皇,語氣中透露著瘋狂的殺意。
“哈哈,葉玄,你我都是最頂端的人,何必在意螻蟻?只要你願意,你我可以聯手,稱霸整片星空也不是問題!”
第一皇繼續誘惑,他不昔變成葉玄的模樣,隻為超越巔峰葉玄,足以看出,他對葉玄究竟有多麽看重,若能聯手,相信他定不會拒絕。
然而,楚辰乃君子,一生坦蕩蕩,又怎麽會和詭屍者同流合汙?
“第一皇,我技不如人,我承認,可你若想要知道天之遺地所在,那不好意思,絕無可能,我們也不可能聯手,這一生,只能是對手!”
楚辰聲音鏗鏘,斬釘截鐵,一點都不妥協。
“呵呵,那好,一個月之後,我再滅一域,看你還能堅持到幾時?好好準備準備即將到來的大戰吧!”
第一皇輕笑,從容轉身,離開了這裡,消失在無盡星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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