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楚辰隨著古老戰船在黑色海面上飄蕩的時間,也已經有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月以來,楚辰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可以見到海岸,然而他卻一直處於失望之中,四周,除了黑色的大海,漫無邊際的黑霧,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
在這裡,只有黑色是真正的主題色,除了黑色,其他什麽都看不到,到處都是黑色霧霾,充斥著這整片天地。
“難道……我要在這無邊無際的黑色海面之上,飄蕩永遠,直至我油盡燈枯,走向隕滅嗎?”
楚辰喃喃自語,他望向遠空,卻被霧霾遮擋了視線,可視距離短得可憐,只有微不足道的十米都不到。
若是長時間不能離開此地,在這靈氣稀薄的海面上,總有一天,他會油盡燈枯,走向衰敗。
而衰敗之後,他就會像凡人一樣,身上的力量逐漸流失,而後,步入暮年,快速衰老,直至死去。
到時候,別說他是天選之子,就算是天之驕子都沒有什麽卵用,會隨著這艘戰船,在漫長的時光長河之後,塵歸塵,土歸土。
時光飛逝,轉眼之間,兩個月過去了,如今的楚辰,整個人已經接近麻木狀態,幾乎都快要放棄生的希望了。
知道了再多又有什麽用?現在被困在這海面之上,不能離開,只有等死,估計沒有比這更憋屈的事情了吧?
這戰船的速度並不慢,乘風破浪,一直向前,如今距離北域,應該已經有了無盡遙遠了?
“嗯?”
突然,楚辰大驚,因為他感應到了一股微弱的生命氣息,從不遠處傳來。
這讓他大驚失色,要知道,這黑色海域之中,沒有任何生靈,更不會有生命的存在,那這微弱的生命氣息,又從何處而來?
他睜大了眸子,看向前方,當戰船靠近,他才看清楚了那是什麽東西,只見,一塊腐朽不堪的木板在黑色海面上沉浮,而木板之上,躺著一道身影,那微弱的生命氣息,正是從那道身影上散發出來的。
“這是人是鬼?”
楚辰大驚,飄蕩在黑色海域上的一道身影,這讓他震驚,是人是鬼他根本不清楚,也充滿了忌憚。
不過,那微弱的生命氣息,正是從那道身影之上散發出的,這倒是讓楚辰有一些想法,這估計真是生靈,只是血氣乾枯,接近殞落了而已。
“能在這茫茫無際的大海之上遇到,也是一種緣分吧!”
楚辰歎了一口氣,若這真的是生靈,那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了吧?
“前輩!”
楚辰認真呼喊,然而,那道身影卻不曾回應,只是那原本就微弱的生命氣息,變得更加微弱起來。
感應到這裡,楚辰事不宜遲,他抬起手掌,激射出幾道絢爛的虹光,宛若長虹貫日般衝出,包裹住那道身影,倒卷而回,落到了甲板之上。
這時,他才看清楚了這道身影的模樣,身穿古老服飾,瘦得可憐,宛若皮包骨頭,氣息奄奄,仿佛隨時都會斷氣一般。
看起來,這人身著的服飾,很像是兩三千年前的服飾,楚辰猜測這若為真,那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豈不是說,這人在海域上飄蕩了兩三千年?
而他感受到的那微弱的生命氣息,正是從這道身影之上散發而出的,十分孱弱,估計隨時都有完全消失的風險。
想到這裡,楚辰不在遲疑,抬起手掌,將自己體內一片濃鬱的力量,蘊含旺盛的生命之力,輸入這道身影體內。
純粹的力量衝進這道身影的體內,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這道身影很不一樣了,體表有著淡淡的霞光衝起,那是生命氣息,在不斷流轉,蕩滌於虛空之中。
不多時,這道原本氣息奄奄的身影,生命力量也是變得濃鬱了起來,不再那麽死氣沉沉,仿佛久旱逢甘霖,重獲新生了一般。
逐漸的,這道身影蘇醒了過來,不過身體依舊很瘦弱,一對眸子似乎都凹陷了進去,只有蒼老得不成樣子的皮膚,還有滿臉的皺紋。
似乎緩了一會兒,那蒼老的聲音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慢悠悠的盤坐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楚辰。
“想不到,這麽長時間,竟然還能讓我見到一個活人,哈哈……”
那蒼老的身影開口,他原本氣息奄奄,可是此刻,卻恢復了不少活力,見到楚辰,似乎久違的孤獨終於得到了解脫。
“前輩,你怎麽會在這裡?”
楚辰問道,雖然如今這老者的氣息依舊很微弱,不過,他估計在這海域上飄蕩了幾千年了,以前必定是了不得的強者。
聽到這句話,老者的神色一瞬間就黯淡了下來,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
“唉,當初氣盛,一個人踏上這片無盡的海域,想要探索一下這未知的神秘之地,怎知一去不複返,剛出海,就迷失了方向,一直在這裡飄蕩了三千多年啊!”
楚辰一聽,大吃一驚,暗道他猜的果然沒錯,這老者穿的服飾,是三千多年前的服飾,老者在這海域上飄蕩三千多年,更是讓他始料不及。
三千年,這並不是一個小數字,可以說是異常長的一段時光,要知道,古中國有記載的文明歲月,我不過只有五千多年而已。
這麽長的時光,一個人在這片海域之上飄蕩,一個人都沒有,一個生命也沒有,漫天遍地,也只有他一個人。
這是怎樣的一種孤寂,估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跨越了漫長的時間長河,也只有一個人的世界,反正,楚辰還不曾體會過這種孤獨。
說實話,楚辰都有點同情起這老者來,三千載時光,僅一人孤寂的渡過,飄蕩在這片海域之上,直至血氣乾枯,狀若暮年,這種心酸,又有誰人能懂?
老者似乎也很傷感,當初只是一時的意氣風發,卻造成了如今這樣的情況,讓他後悔不跌。
若是時光可以重來,他絕對不會這麽做,因為,再強大的人,也絕對無法承受孤獨之痛,這名老者也不例外。
飄蕩了如此之久,終於見到了楚辰這樣一個活人,他激動的心情,絲毫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