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趙玉瑾心裡莫名的振奮,一想到她讓梁雙喜送了他紫藤蘿荷包,他就高興異常。
如今,梁綠珠為了他,還斥退了吳歧,這不足以表明自己的心跡嗎?
想想過去,他也不是沒有跟梁綠珠標明過內心的想法,但梁綠珠但凡是一回絕她,從此她對梁綠珠也當真沒再糾纏,說到底,是自己的勇氣不夠。
“真好看。”梁綠珠看到了趙玉瑾帶在身上的荷包,心裡已經有了一抹了然。
想想過去趙玉瑾可從來沒有佩戴過荷包,況且,荷包上還繡著女子才會喜歡的紫藤羅花,一看就是女兒家送的。
雙喜那丫頭又剛剛去找過趙玉瑾,除了雙喜送的,還能是誰送的。
他們進行到了什麽地步了?趙玉瑾也已經接受雙喜了?不然,他也不至戴著這荷包。
“我喜歡,真的。”趙玉瑾本想問問她為何忽然送這荷包,可想了想,又害怕這問題一問出來,以後梁綠珠都不送了,只能胡亂的回了一句。
梁綠珠看他局促成這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你喜歡成這樣,雙喜應該高興壞了吧。我也沒有想到她竟還給你繡了荷包,打一過來開始,她就沒與我說過,要知道這小丫頭對我從來就不曾有隱瞞,當然,在你的事兒上是有著列外的。”
趙玉瑾看著梁綠珠,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雙,雙喜?她繡的!”這,這不應該是綠珠自己繡的嗎?綠珠那麽喜歡紫藤蘿,是她繡了之後,拿給梁雙喜,讓梁雙喜幫忙拿過來的!
看著梁綠珠衝著她點頭,趙玉瑾心生絕望,從頭到腳升起了一股無力感,那種無力感壓的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怎麽了?”梁綠珠越看趙玉瑾,越覺得趙玉瑾古怪,皺著眉頭問了一句,一旁的趙玉瑾急忙追問:“綠珠,這是雙喜繡的荷包,你一點兒都不知情嗎?”
梁綠珠被趙玉瑾問懵了,剛剛聽著趙玉瑾那話,應該就是雙喜無疑了,這麽說來,還有別人?
“這不是雙喜給你的?”梁綠珠追問,沒有等到趙玉瑾的回話,梁綠珠斂了神色:“趙大人,我也知道你的為人,雙喜是真心喜歡你的,既然你把她送給你的荷包帶上了,這就說明你的心裡還是有她的,你問這些,又是什麽意思?”
“不,我不是。”趙玉瑾擺著手,目光落到她手上的銀鐲子上,目光一黯。
“吳歧送給你的?”他在問她,但是說話的口氣卻是十分的肯定。
他曾送過東西給她,可她卻不肯接受,吳歧送了她銀鐲子,她竟願意戴在手上,這態度不是已經表現的十分明顯了嗎?
梁綠珠沒有弄明白趙玉瑾到底想說些什麽,如今看他又將話題繞到了自己的身上,越發嚴肅了起來:“雙喜年紀還小,很多事兒都不怎生懂,趙大人若是有什麽想說的,直接說了就是,小姑娘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趙大人不願意接受,還是莫要將她送的荷包戴在身上才是。”
“我明白了。”趙玉瑾垂頭苦笑,想著過往,又覺得自己十分好笑。
她明明對自己就沒有多余的情感,偏偏自己就是不願意死心,還妄想著這荷包是她送的!
呼出一口濁氣,趙玉瑾伸手將荷包取了下來,捏著手裡,轉身離開。
“唉!”梁綠珠想追上去,問問他究竟是什麽意思,手腕已經被人拉住了,一回頭,竟是鐵青著臉的吳歧!
“你還想跟上去幹什麽,說了這麽久,還有什麽話還沒有說完。”
天知道他是耐著什麽樣的性子,才硬生生的憋著沒有說話!好不容易憋到了趙玉瑾走人,這女人居然還想追上去!
“雙喜,是雙喜。”梁綠珠甩開他的手,一時半會兒也跟他說不清楚。
趙玉瑾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她怕雙喜被傷害。她必須要跟上去看看!
才剛剛甩開了吳歧的手,沒有想到迎面就見著小木匠背著一個人回來了,仔細一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梁雙喜!
梁綠珠趕忙跑過去看,梁雙喜正趴在小木匠的背上說著夢話,顯然是醉的不清醒了。
梁綠珠趕緊讓小木匠將梁雙喜送回鋪子裡,待將她放到了自己的小床上後,這才聽見小木匠解釋道:“我在雅間裡看到雙喜姑娘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走著,我有些擔心,這就下樓將雙喜姑娘帶了過來。”
梁綠珠點頭,道了謝,又擰了帕子給梁雙喜擦臉。
一旁的吳歧見梁綠珠也沒工夫搭理自己,這就讓吳十八將已經喝醉的梁大海和周氏送了回去。
周氏當然是不放心梁雙喜的,可因為梁綠珠跟吳歧說過,梁雙喜這種狀態會讓周氏擔心,所以吳歧也沒在周氏面前多提,隻說梁綠珠將梁雙喜留下來說貼己話了。
吳歧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梁綠珠剛好給梁雙喜蓋上被子,端水出來。
“真沒有想到,雙喜丫頭喜歡的竟是那木頭趙大人。”打趣的話語從吳歧的嘴裡說了出來,梁綠珠回頭瞪了吳歧一眼,吳歧打了個哆嗦,跟著梁綠珠往灶房走。
“趙玉瑾剛剛送回來了這個。”吳歧伸手,將那紫藤蘿荷包遞了過來。
梁綠珠一愣,伸手接過紫藤蘿荷包,只見上面的針腳勻稱,每一朵花都十分精致,可以想象雙喜那丫頭為了繡這荷包,該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如果讓她知道趙玉瑾已經讓人將東西送了回來,她該有多難過啊。
向來不怕打擊人的梁綠珠,第一次有了將荷包瞞起來的想法。
心裡頭這麽想的,實際上,她也作勢就要將荷包往灶下扔。
“你要幹什麽,燒了她?”忽然間,吳歧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你不應該這麽做,這是她繡的荷包,要燒掉還是要留著,都應該讓她來決定,她也不小了,如果事事都要活在你的保護下,當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應該會更受不了。”
梁綠珠一愣,想著梁雙喜對趙玉瑾的喜歡,心裡真有些不忍。
可吳歧說的,也確實是沒錯,這事兒畢竟是瞞不住的,這麽做,也未必是保護。
或許,真的應該讓雙喜本人來處理,要留著還是要扔掉,都該她自己來決定。
想明白後,梁綠珠發現,吳歧依舊還拉著他的手,頓時抬頭看向吳歧,目光中帶上了一絲不滿。
吳歧乾咳著收回了手,霎時間,又想起了之前梁綠珠支開自己和趙玉瑾說話的事兒,雖然,他明了,梁綠珠一定是為了說梁雙喜的事兒。
可想想梁綠珠竟不願意讓自己聽見,她這心裡就有些不知味兒。
吳歧以前倒沒覺得自己小氣過,如今卻覺得自己的心裡怪異的很,總是覺得別扭,就針對於今天梁綠珠支開自己和趙玉瑾說話的事兒,他就想抱怨幾句,發幾句牢騷。
雖然,他心裡也很不齒這種行為,可她就是覺得憋不住。
就在他忍不住要抱怨她的無視時,梁綠珠的聲音忽然傳來了:“寧王的人今天來過,讓我給你帶個話,他明日便要走了。”
吳歧一愣:“他走便走,與我說這麽多做甚?”
梁綠珠皺眉,她注意到了,他剛剛本來就遲疑了一陣,這短短的遲疑就說明了他並非表面上這般豁達。
將荷包收好,梁綠珠抬頭看他:“我也想過,你應該要跟著寧王,畢竟,我這鋪面小,不能耽擱你,你本該心懷天下,怎能偏居在這種地方?”
她沒有跟他開玩笑,此時此刻說的話語,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
吳歧也沒有想到她忽然一臉正色的跟自己說了這些,面色頓了頓,反問她:“你真是這麽想的?如果我說,我的天下是你,你怎麽想?”
吳歧的話,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小石子,輕輕地落在了她的心頭,頓時蕩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別開玩笑了,興許,你跟著寧王后會發現,那是一個不同的天地。待在這裡,你頂多就是歡喜樓的老板,可跟著寧王回了京,你可以成為更顯赫的存在。”
梁綠珠撇開目光,不想讓自己沉浸在吳歧的溫柔中,說實在的,她動心了,對吳歧是真的喜歡,但是讓他為了自己,放棄一切,她不願意。
他怎麽能對自己做出這麽大的犧牲呢,她舍不得。
“你就當真不信?”吳歧面對著梁綠珠的背脊,臉上忽然閃現過了一絲苦笑,沒有等到梁綠珠的回話,他承諾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有腳步聲傳來,那是吳歧離開的聲音,不多時,外頭關木板門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他是真的走了。
梁綠珠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目光落到了手上的銀手鐲上,心下有些黯然。
讓他去更廣闊的天地,施展自己的抱負,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麽,她會那麽難受呢?
難受的就像是要失去了整個世界一般,即便是上輩子,她也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失落和恐懼。
興許,人就是這樣貪心吧,當你得到了一樣東西之後,就越來越不舍得放手,一想到放手,就覺得會要了一條命一般。
實際上,以前從未得到的時候,她也一樣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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