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不知道自家少爺有受虐傾向呢,偏是討厭什麽,就偏是要去研究什麽?
趙玉瑾在圍著梁綠珠轉了好幾圈之後,終於開了口:“你沒事兒吧。”
梁綠珠聳了聳肩,將手攤在他的面前,有些無奈:“你看我這樣子也知道我不像說是有事兒的的樣子。”
一聽了這話,趙玉瑾隻覺大大的送了一口氣,拉著梁綠珠就往外頭走。
梁綠珠驚訝,立馬回神過來:“趙大人,你要幹什麽。”
趙玉瑾頭也不回,繼續拉著梁綠珠往前面走,只是走了幾步,卻又發現吃力的很,回頭就看見梁綠珠正一手勾著柱子,不想跟他走。
“我帶你出去,你要相信我,我能夠將你從這裡帶出去的。”皺著眉頭,他 急忙開口 。
雖然他是安縣的縣太爺,可縣衙上的捕快來來去去也不就那麽幾個人,要論當地的勢利,他還是不能跟吳家抗衡的。
在他看來,多待在吳家一刻,他就多一分的凶險,如今之計,還是要趕緊將梁綠珠帶走才是。
梁綠珠反手想掙脫他,手卻是被他拽的緊緊地,毫無法子,她只能沉聲回了一句:“我不走,趙大人,你先走吧。”
“為什麽?”趙玉瑾不解,衝到吳家之前,他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不管吳家在當地有多大的勢利,如今她都必須要帶走他,不論如何,不論發生什麽情況。
他長這麽大,還從未真正喜歡過一個姑娘家,自從遇上了梁綠珠,他就知道,她和別的女子是不一樣的。
不論如何,他都不能坐視不理,讓她一人面對。
“我已經嫁給吳歧了,我為什麽要走。”雖然,她當真對吳歧沒有什麽好感,但是,如今這個時候,她不能告訴趙玉瑾自己留下來的真是目的,更要讓他從此放心,那就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讓他知道自己是真心誠意的!
“你,你說什麽?”趙玉瑾不敢置信的看著梁綠珠,一度的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梁綠珠松開了柱子,反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火紅嫁衣:“我已經嫁給他了,所以,我不能走。”
屋子裡的吳歧十分過癮,也不知道是因為趙玉瑾和他作對久了,忽然之間讓趙玉瑾吃癟,他覺得十分過癮,還是因為梁綠珠沒有出賣他,反而是配合著他演戲,總之,他就是高興!
於是,也顧不得身子的虛弱,他又說了一句足以讓趙玉瑾急火攻心的話:“可不是嗎?她可不能走啊,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你佔了後者,我也應該居你前面才是 !”
“吳歧!”趙玉瑾咧著嘴,顧不得跟吳歧理論,反是回頭焦急的看著梁綠珠道:“你告訴我,吳歧是不是威脅你了,你明明是被騙過來的,是我的人搞錯了,你明明是為了吳家二少爺來的。”
為了避免趙玉瑾再繼續糾纏,梁綠珠斂容開了口:“不,我願意嫁給吳歧。”
“可,可是。”趙玉瑾倉皇的看著她,如今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明明她喜歡的人就不是吳歧,為什麽她還口口聲聲說自己願意?
想著梁綠珠到吳家也有一陣子了,趙玉瑾心中有了一股子不好的預感,直接反手指著趙玉瑾屋子的方向開口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存的什麽心,是不是那畜生對你做了什麽?”
“趙大人,我家少爺和梁姑娘是緣分天定,還望你說話不要那麽難聽。”一旁的吳十八護主心切,實在是聽不下去這各種詆毀了。
偏生趙玉瑾依舊沒有搭理他,只是朝著梁綠珠沉聲開了口:“綠珠,不管你經歷了什麽,你跟我走,往後還有我。”
屋子裡的吳歧偏生是那種不嫌事兒大的人,當下就嗤笑了一聲:“怎麽,已經入了我吳家大門的女人眼下跟你走了,往後你讓誰娶她。”
“我娶!”趙玉瑾幾乎是想也不想就開了口。
霎時間,在場所有的人都怔愣住了,大家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好半響沒緩過神來。
就連著屋子裡唯恐天下不亂的吳歧也是沉默了。
這樣的一聲‘我娶’,像是承諾,又像是定心丸,恐怕任何一個有顧慮的女人,都是會心動的吧。
忽然之間,吳歧又是有些後怕,梁綠珠會不會當真拍拍屁股走了,畢竟嫁給縣太爺,當上縣太夫人也是一份榮耀,往後雖不至於大富大貴,可日子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梁綠珠這丫頭一向是過慣了窮苦日子的,更何況,又愛錢如命,若是能有一個吃著國家俸祿, 又愛她疼她的人,她必定不會錯過。
這丫頭賊精,不會這樣的如意算盤也不會打吧。
畢竟自己跟她不過是演戲,回頭她是什麽也落不到的。
到時候,安縣所有人家又會傳遍這個大醜事兒,而他吳歧就會成為最丟臉的人,畢竟,哪個男人新過門的媳婦跟著別人跑了,那都是一個棘手的事兒。
他想說些狠話,可話到了嘴邊,他終究還是停下來了,是啊,自己這樣未免也太過於自私了一些。
這丫頭雖不是什麽好人,卻也不曾嫁人,若是讓她稀裡糊塗的當了衝喜的人,往後,修遠將事兒一辦成,到時候,吳家自然也是容不下她了。
往後,由著她頂著那樣一個被休的名聲,只怕不好嫁人。
若是趙玉瑾當真願意娶她,她也當真是願意嫁,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可不知道為什麽,但凡是想到梁綠珠會跟趙玉瑾走,他這心裡就高興不起來。
甚至於,他還準備了一大堆罵梁綠珠的話!
諸如口口聲聲惦記著吳修遠,結果轉眼就被趙玉瑾給勾跑了!
再比如,她一門心思的跟吳修遠親近,還不是想過好日子,說到底,她就是一個心懷鬼胎,精於算計的女人!
可,這些辱罵人的話語, 終究還是在梁綠珠的表態下,煙消雲散了。
連著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面對趙玉瑾這番陳懇的言辭,梁綠珠卻是不曾動心,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開了口:“趙大人,你別開玩笑了,我既已過來跟吳歧衝喜,就不會再想別的。”
和趙玉瑾一起出門,她是想也沒有想過,畢竟,她這輩子最不能做的事兒就是禍害趙玉瑾。
“你還是不信我?”趙玉瑾有些頹然,這種感覺,儼然就像是一不小心潑了一些水,想要收回去,卻又無力回天。
他心中清楚,自己是喜歡梁綠珠的,娶她,更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事兒。
“吳十八,送客吧。”梁綠珠打定了主意,這事兒晚些時候再跟趙玉瑾解釋,如今,她不得不讓趙玉瑾看個假象。
趙玉瑾看到梁綠珠準備要走,依舊是不甘心的喊了一句:“為什麽,我不相信,除非你給我保證,你是心甘情願的。”
梁綠珠回頭,看著趙玉瑾的眸子,如他所願的回了一句:“我是心甘情願的 。”
終於,趙玉瑾在聽到這話之後,眼裡所有的希望和期待瞬間都煙消雲散了,連著自己被王大往外拽也不自知。
吳家西院。
薑氏打發了薑玲瓏,回想著趙大人過來鬧事兒的場景,心中泛起了思量。
她真沒想到, 一個粗野丫頭,居然讓趙大人如此上心,不過,這不要緊,要緊的是如何將那丫頭從吳歧身邊除掉。
剛端上熱乎的茶盞,終於,外頭有人回來稟報,說是三老爺回來了。
薑氏起身,剛出了門子,吳家三老爺已經走到屋門口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堆吳家三老爺進了屋,薑氏連忙屏退了左右,霎時間,屋子裡就只剩下了夫妻兩人。
吳家三老爺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這邊又是道:“我大哥那邊還沒有想消息,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他能怎麽樣, 對我們而言,沒有消息指不定還是最好的消息。”薑氏又細又長的美人眉微微皺巴了起來,臉上有著不滿之色。
“最讓我擔心的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死丫頭,她一過來,吳歧居然活了。”
她是打定了注意讓娘家人佔著那個位置的,可吳歧一活過來,也不知道被那丫頭謎住了還是怎麽一回事兒,竟對那丫頭上心的很,她但凡想起來,心裡也是的氣憤不已。
吳家三老爺根本就沒有擔心到這事兒上來,如今見薑氏如此一說,不由道:“我那日讓你將玲瓏嫁過去,你偏是不聽,如今倒又後悔了。”
“你是不是存心給我添堵的。”薑氏一聽吳三老爺那麽一說,心裡立馬又不痛快了,這就揪著吳三老爺的耳朵,謾罵道:“知不知錯!”
吳三老爺一時不設防,痛的尖叫出聲,冷不丁的聽見外頭似是有丫頭的笑聲傳來,不由伸手去拍薑氏的手。
一面告饒:“好了,好了,外頭還有丫頭守著呢,不能讓人笑話了去。”
柳氏偏生是不聽,反倒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笑的是你,也不是我。”
誰人知道,明面上嚴肅不已的吳家三老爺竟也是個妻管嚴,一見了薑氏就留差沒直接跪在地上叫姑奶奶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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