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門口,張召凱走到杜忠勇面前,挑眉望著他,道:“我就是要罰你站在營外,就是要收走你所帶的違禁物品,你能如何?”
“你敢動一下試試!”杜忠勇瞪視張召凱,一點都不勢弱。
後方眾新兵見狀紛紛叫好起哄,為他鼓勁,唯恐天下不亂,還有人慫恿他揍張召凱。
張召凱巴不得他出手打自己呢,這樣他收拾起這家夥來更加帶勁,既然要殺雞儆猴,他決定就選中這杜忠勇做被殺的那隻雞了,管你姐夫是誰,在這個軍營裡,甄建最大,他只聽甄建的。
張召凱一臉冷笑地拿起杜忠勇行囊中的骰盅,丟在地上,一腳踩得粉碎,又把他包袱裡的兩壺酒全部砸碎,然後一臉挑釁地望著杜忠勇,道:“我動你的東西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你找死!”杜忠勇仗著他姐夫的關系,以前在軍營中橫著走,即便他上司見了他,也得笑著跟他打招呼,他怎麽受得了這個氣,大吼一聲,就揮拳朝張召凱打來。
張召凱冷然一笑,微微退後半步,左手一拍,就將他的拳頭撥開,右手一甩,一個大耳刮子扇在了杜忠勇的臉上,“啪”地一聲響,聲音可響了,杜忠勇頓時隻覺滿眼都是小星星,腳步踉蹌,東搖西晃,然後嘴巴一張,吐出了一顆牙,鮮血流出了嘴唇。
“你……你敢打我!”
張召凱冷哼:“打的就是你這廢物!”說罷上前左手薅住他頭髮,右手“啪啪啪啪啪”一頓甩,接連打了他七八個耳刮子,然後一把將他按倒在地,用腳踢,踢得他滿地打滾,嗷嗷直叫,營外的那群新兵全都看傻眼了,那可是杜忠勇啊,在軍中很牛逼的人物啊,而且他姐夫現在就在這個軍營中,居然被人這樣打,實在太恐怖了。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冷喝傳來:“住手!”甄建轉頭望去,只見楊定國帶著幾個禦林軍快步而來。
張召凱停下了手,轉頭望著快步走來的楊定國,杜忠勇見楊定國來了,頓時仿若見到了救星,趕緊奮力起身,腳步踉蹌地迎了上去,一把抓住楊定國的胳膊,嚎叫哭訴:“姐夫,你要替我做主啊,他們欺負我,這群老兵欺負我,他們打我,你看我被打的,牙都被打掉了……”
楊定國甩開他的手,走到張召凱面前,冷眼凝視張召凱片刻,忽然抬手,一巴掌朝張召凱扇去,張召凱退後半步,同時身子往後傾,躲過了這一巴掌。
“還敢躲?”楊定國雙眉一擰,上前一步,再次一巴掌扇向張召凱。
手掌才揮到一半,忽然感覺被人攥住了,楊定國回頭,只見甄建握著他的手腕,於是他瞪眼喝道:“你想幹什麽!”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甄建淡笑甩開他的手,道,“如果我沒看錯,你是在打我的麾下?”
“我打他又怎麽了!”楊定國瞪眼冷哼,“此人張狂至極,竟敢肆意毆打虐待我的……毆打新入營的士兵!”
甄建嘿嘿冷笑道:“楊將軍不懂就不要亂說,這是我們樊城軍營的傳統,但凡所有從京城來的士兵,只要違反軍紀,一律嚴懲,以儆效尤。”
楊定國冷然道:“杜忠勇違反什麽軍紀了?”
甄建指了指刻有“鐵牢律”的石碑,道:“違反了第三條,軍中不許喝酒;第五條,不許攜帶任何違禁物品入軍營,以及第六條,不服管教。”
楊定國怒道:“只是這樣而已,憑什麽打人,而且拳打腳踢?”
甄建冷笑:“是杜忠勇先動手毆打上官的,這是很嚴重的罪過,上官還手打他,合情合理,不僅如此,按照軍法,杜忠勇還要承受三十軍棍的懲罰。”
“你說什麽!”楊定國雙眉倒豎,寒聲道,“甄建,你好大威風啊!”
“豈敢。”甄建滿面淡然道,“甄某一向不怎麽威風,但這群新兵頑劣,必須施以嚴法,甄建身為樊城中軍指揮使,不敢瀆職。”
楊定國道:“我看你根本就沒把本特使放在眼裡!”
甄建道笑道:“楊將軍說笑了,請問楊將軍此次來樊城的任務是什麽?”
楊定國道:“奉聖上之命,前來宣旨,順便帶你回京。”
甄建道:“既然如此,皇上有讓你插手樊城軍營之事嗎?既然楊將軍如此喜歡管樊城軍營之事,那不如甄某立刻發奏疏奏請皇上,讓你來當這樊城中軍的指揮使,如何?”
“你……”楊定國怒指甄建,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甄建斜睨了杜忠勇一眼,冷冷道:“杜忠勇是吧,本將軍奉勸你一句,樊城不比京城,這裡的軍規是很森嚴的,你最好有點覺悟,今天這三十軍棍,本將軍看在楊將軍的面子上,先給記下,若是你下次再敢犯錯,一並處罰。”
杜忠勇此刻也有點怕了,沒想到這甄建連楊定國也敢懟,他趕忙唯諾點頭:“是,屬下知道了。”
甄建轉頭掃視那群新兵,滿面微笑道:“各位剛從京城來的兵士們,方才的話,也是送給你們的,樊城不比京城,這裡軍規森嚴,希望你們務必小心為上。”
他說罷轉身回到了石碑旁,葉秋低聲問道:“為什麽那三十軍棍不罰了,給這姓楊的面子?你莫不是怕他了吧?”
“我會怕他?”甄建冷笑道,“他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而已,三十軍棍沒說不罰,只是留到下一次罰,這杜忠勇若是再敢犯事,可對不住他了,兩次軍棍加起來,至少六十軍棍。”
王廣聞言失聲驚呼:“六十軍棍,不死也殘了!”
“死就死唄。”甄建道,“本將軍都親自叮囑他了,他還要明知故犯,打死也活該,我軍營之中不養兵霸。”
葉秋摸著鼻子喃喃:“我怎麽感覺你就是想故意整死他?”
“別胡說八道。”甄建挑眉道,“我這麽正直的人,怎麽可能故意整死自己的兵。”他說得正經,但臉上的那抹壞笑,證明了他確實沒安什麽好心。
經過這場鬧劇,那群新兵們安穩了許多,天黑之前,所有新兵都安頓完畢,甄建寫了一份公文派人送給秦雪陽,推薦張遠擔任中軍指揮使,推薦張召凱為中軍副指揮使。
第二天一早,軍營中哨聲四起,整蠱新兵的重頭戲開始了,歷史在重演,整個營區都彌漫著糞水的味道,新兵們絕大部分被潑糞了。
老兵們今天都很激動,特別是跟甄建一起來的那群人,可帶勁了,好不容易從孫子熬成了爺爺,他們也意識到森嚴的軍紀在重要性,畢竟他們經歷過戰火的洗禮了,所以,對於整蠱懲罰新兵,他們義不容辭,一個個衝在最前面。
新兵們對這些老兵的整蠱舉措無法接受,估計任何人都無法接受,於是跟老兵們幹了起來,杜忠勇並沒有記住昨天的教訓,跳得很歡,帶著自己的一夥手下們,帶頭跟老兵們挑起衝突。
很快,新兵們的嘩變被鎮壓了,按照慣例,所有人被罰十天苦訓,每天隻吃一餐,但有一人除外,那就是杜忠勇,杜忠勇不僅要接受這樣的懲罰,還要被罰五十軍棍,因為這次嘩變是他帶頭鬧起來了,而且鬧得最凶,他手底下跟他混的人有三十多個,集合在一起,頗有些厲害,極大地鼓動了新兵們的反抗情緒。
甄建親自判決,罰杜忠勇五十軍棍,連同昨天的三十軍棍,一共八十軍棍,立刻在校場執行。
杜忠勇沒想到這麽多人鬧事,就他一個人被罰軍棍,真的嚇壞了,八十軍棍啊,打完的話他還能活著嗎,被押走的時候,他瘋狂大叫:“去找我姐夫,快去讓我姐夫來救我……”立刻就有兩個新兵去通風報信了。
但甄建並沒有阻止,他巴不得楊定國能來,他就是要當著楊定國的面打杜忠勇,看看以後誰還敢造次,至於杜忠勇會不會被打死或者打殘,這就不是甄建關心的事情了,哪一年不弄死幾個新兵嚇唬嚇唬其他人啊,小事而已。
杜忠勇被按上了刑凳,兩個老兵掄起軍棍,一下一下地打起來,杜忠勇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撕心裂肺。
甄建朝張召凱招了招手,張召凱上前抱拳道:“將軍,什麽事?”
甄建道:“讓天卯營的人全部裝備齊全,到營外等待。”
“裝備齊全?”張召凱聞言一驚,問道,“將軍,你想做什麽?”
“你別管。”甄建擺手道,“按照我說的去做便是。 ”
“是!”張召凱趕忙領命離開,但他心中還是有點忐忑,讓天卯營的人裝備齊全幹嘛,一般只有在上戰場的時候才裝備齊全的啊。
王廣在一旁驚訝地望著甄建,問道:“甄大人,你這是想幹嘛?”
“不幹嘛。”甄建道,“待會楊定國肯定會過來,他手上有禦林軍,我怕他被逼急了,會用禦林軍嚇唬我,所以我提前做個預防,要是他敢亂來,那我比他更亂來。”
王廣聞言震驚叫道:“萬萬不可啊,禦林軍是皇上的侍衛,你千萬不可動禦林軍啊!”
“放心。”甄建淡笑道,“我比你清楚,我只不過是調他們來鎮場子而已,只要能嚇住楊定國就可以了,怎麽可能真的打起來,楊定國這種人看起來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其實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紙老虎,很容易就能嚇住他的。” (https://) 《大楚小掌櫃》僅代表作者醉臥花間.CS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https://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