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帶了!”堂外傳來一聲高喝,只見安國侯趙承先大步走進了公堂,昂傲然道,“本侯自己有腳。”
甄建怒視趙承先,恨不得上去一錘子把他捶成肉醬,他敢誓,除了秦桓之外,趙承先是唯一的一個能讓甄建恨之入骨的人,不,他已經算不上是人了,在甄建看來,眼前的趙承先,不過是一頭畜生。
甄建一拍驚堂木,瞪眼喝問:“趙承先,你可知罪!”
趙承先冷笑道:“不要跟我擺官架子,本侯不怕,椅子呢,本侯要坐下。”
一旁的衙吏搬起一張椅子就準備送過去,甄建瞪眼大喝:“不許給他坐!讓他站著!”
那個衙吏愣住了,看了看安國侯,又看了看甄建,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趙承先戲謔望著甄建,道:“甄建,貴族享有特權,只要不被定罪,哪怕是嫌犯,在公堂上也可以坐著,這可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難道你想違反不成!”
甄建瞪大雙眼,一字字道:“本官不讓你坐!”
安國侯雙眼一眯,冷冷道:“甄建,你想造反不成?”
“不要給本官扣大帽子!”甄建冷哼道,“你殲殺十六個良家少女,早已在上次堂審時供認不諱,還想在公堂之上坐著?白日做夢!”
“哦。”安國侯冷冷道,“跟本侯翻舊帳,沒關系,你盡管翻,本侯早就料到你會翻舊帳,沒錯,那十六個女子就是被我殺了,如何?”
甄建道:“那十六個女子的各自的家人,加起來一共四十三人,在四日之內全部慘死,是不是也是你殺的?”
安國侯嘿笑搖頭:“本侯可沒殺他們,想來他們是因為無法狀告本侯,羞憤自殺了吧,又或者,遇上強盜了吧。”
安國侯並不傻,一下子殺死四十三人,那可是變態殺人魔的行為,比殲殺十六個女子可嚴重多了,說不定會上達天聽,若是皇上知道了,那可麻煩了,正好此事毫無證據,所以他決定不認帳。
“混帳!”甄建猛拍驚堂木,“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他們剛剛跟你當堂對質結束,就全部被殺,不是你還能是誰!”
安國侯冷哼道:“你說話可得講證據,不能光憑你的猜測來辦案,你們刑部都是這麽辦案的嗎?”
“好,你要證據是吧!”甄建高聲道,“傳人證!”
只見堂外走進了一群人,頭上全部套著麻布頭套,一直捂到脖子,無法看見樣貌,從衣著可以確定都是男的,這些人進公堂後站成一排,一共十人。
眾人見狀皆是一愣,安國侯則嗤聲冷笑道:“這就是你說的人證?頭上套著布袋?算什麽?”
甄建冷然道:“怕遭奸人迫害,步那四十三位受害者的後塵。”
他說罷一拍驚堂木,大聲問道:“本官是刑部的提刑官,本官問你們,你們可曾親眼看到曾有田,陳大亮,劉燦……這幾戶家人被殺的狀況?”
“回大人!小人們都看到了。”幾個頭上套著布袋的證人紛紛點頭回答。
甄建又問:“那都是些什麽人?”
“都是安國侯府的爪牙,安國侯府的爪牙在京城欺男霸女,小人見過很多次,絕不會認錯。”
“是啊,就是安國侯府的爪牙。”
“小人也看得很真切,就是安國侯府的爪牙!”
……
趙承先聞言雙眉一擰,他敢肯定,這些證人絕對是假的,自己的手下們行事怎麽可能這麽不小心,被這麽多人看到。
沒錯,這些證人都是假的,全部都是甄建家裡的護院,甄建在傳喚安國侯的時候派人送了一封信回家,就是讓自己家裡的護院來假扮證人,反正他確定這些事都是安國侯做的,也不怕冤枉好人,還蒙著臉,不怕有人認出來。
趙承先想要上前揭開其中一個人頭上的布袋,甄建猛然拿起桌上的一個硯台,投擲出去,一下砸中安國侯的手臂,安國侯頓時抱著手臂鬼叫起來。
安國侯痛叫一會兒,松開手一看,手臂上全是血,他頓時驚恐大叫:“血!血!甄建,你敢傷本侯!你敢傷本侯!”
“本官不僅敢傷你,還敢殺你!證人退下!”甄建直接高聲道,“現在本官宣判,安國侯趙承先,殲殺十六名良家女子,後又迫害其家人,總共殺害人命五十九,罪大惡極,天理不容,判斬立決,來人啊,將他押入天字大牢,擇日問斬!”
“我看誰敢!”趙承先怒聲大吼,瞪眼掃視眾衙吏。
原本還想上前的眾衙吏紛紛不敢動了。
甄建怒拍驚堂木,大喝:“押下去!”
趙承先直接從懷裡掏出了丹書鐵券,高舉在手中,大聲道:“先皇禦賜的丹書鐵券在此,誰敢妄動!”
眾衙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行禮。
甄建沒有行禮,他緩緩起身,望著丹書鐵券,冷然道:“不要管什麽丹書鐵券,給本官把他押下去!”
沒有人敢動。
趙承先見狀得意得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極其張狂,他戲謔地望著甄建,道:“甄建,就憑你也想殺我?你也配!本侯有先皇禦賜丹書鐵券,誰也殺不了本侯!”
甄建雙拳緊握,指甲全部嵌入了肉裡,兩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一拳砸在公案上,直接把公案的中間砸出了個大洞,厲聲大吼:“你們聽不到本官的話嗎!給本官把他押入天牢!”
一個衙吏班頭滿面為難地望著甄建,道:“甄大人,你可別為難小的們了,他手中拿的可是先皇禦賜的丹書鐵券啊,小的們哪敢動他啊,這不是找死嗎?”
另外一個衙吏也道:“是啊,大人,你自己想死,可別拉上我們啊。”
其他衙吏也紛紛叫起來。
趙承先聞言更加得意,哈哈大笑,笑得都有點喘不上氣了,他用受傷的手臂指著甄建,挑釁地勾了勾,道:“來啊,來殺本侯啊,本侯就站在這裡,讓你殺,本侯若是動一下,便是你生的。”
“本官可生不出畜生來。”甄建冷哼一聲,掃視了一眼眾衙吏,忽然從竹筒裡抽出一支令牌,拿起毛筆畫了一下,然後寒聲道,“現在,本官宣判,安國侯趙承先,罪大惡極,當即處死!”
他說罷將令牌丟出,“啪嗒”一聲,令牌掉落在地,掉落在地磚上還彈了一下,滿堂一片安靜。
甄建繞過公案,一步一步朝趙承先走過來,從戰場上磨練的肅殺之氣籠罩全身。
趙承先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可怕氣勢,嚇得往後退,顫聲道:“你……你想幹什麽,你想幹什麽?”
甄建走過一個衙吏身旁,忽然伸手,從他的腰間拔出了佩刀,加快腳步走向趙承先。
趙承先連連往後退去,舉著丹書鐵券大吼:“你不能殺我,我有丹書鐵券,你不能殺我……”
他退到門檻處,被門檻絆倒,丹書鐵券掉落在地,他想要撿回來,剛伸手抓住丹書鐵券,一隻腳猛然踩在丹書鐵券上,在甄建巨大的腳力下,丹書鐵券從中間斷裂了開來,一分為二,趙承先的心臟抽搐了一下,抬頭望去,只見甄建手持腰刀,滿面冷酷地望著他,道:“現在,你沒有丹書鐵券了。”
趙承先驚恐大叫:“救我,快救我!”
儀門外那上百的安國侯府護衛早已聽到裡面的異動,此刻聽到趙承先求救,紛紛往裡衝,在儀門站崗的衙吏們拚命阻攔,然而他們人太少,根本攔不住。
這些護院剛衝進儀門,便看到甄建雙手持刀,猛然扎下,一刀捅在趙承先後背,趙承先頓時口鼻之中噴出一陣鮮血,口中還在努力叫喚:“救我……”
甄建拔出刀,鮮血直湧,這些護院紛紛衝來,然而甄建根本無視他們,又是一刀,捅在趙承先的後背,趙承先腦袋耷拉在地,死了。
甄建又拔出刀,又是一刀捅下,那些護院紛紛呼喝著衝上來,想要殺了甄建。
甄建忽然拔出刀,指著他們,瞪眼大吼:“誰敢上前!”
刀身上的鮮血在往下滴,甄建那渾身的肅殺之氣,震懾住了他們,一百多個護院全都不敢動了。
甄建冷冷道:“這裡可是刑部提刑司的公堂, 本官是朝廷命官,你們手持兵刃衝進來,想要造反?想要被誅九族嗎!”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所有的護院都慫了,他們的責任是保護趙承先,畢竟趙承先是他們的主子,然而現在趙承先死了,誰還能護他們,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搭上他們的性命,不值。
甄建見他們都不敢動,又用刀在趙承先的身上捅起來,雖然趙承先已經死了,但他要為死去的每個人伸冤,五十九條人命,五十九刀,一刀都不能少。
五十九刀終於捅完了,趙承先的屍體已經血肉模糊,身上再無一塊完整的地方,甄建輕輕拋開刀,冷眼掃視在場的所有人,面色堅毅道:“你們也許認為我瘋了,我只能告訴你們,這世上,自有公理,自有道義,我誓要殺盡天下奸賊,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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