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又找來一套服務員的衣服,讓祁王換上,把他身上那些名貴的佩飾和玉器都換了下來,仔細檢查一遍,點頭道:“嗯,這樣看上去就很普通了,去吧,去激怒他們,讓他們出手打你。”
祁王撓了撓頭,道:“我總覺得這主意很餿,甄建,我若是被打傷了,你要去皇宮看我呀。”
“放心,肯定會去看你,還會給你講故事,講萬裡獨行田伯光要非禮儀琳小師妹的那一段。”
祁王一聽,兩眼放光,二話不說,轉頭就衝進人群,左擠右擠,終於到了大廳中間,一出場就指著柳鴻他們,高聲喝道:“有什麽事,跟我說!”
這一聲大叫使得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甄老三他們也是一愣,沒想到居然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王維泰見狀冷笑道:“乳臭未乾的小東西,跑出來湊什麽熱鬧,大人的事,小孩滾一邊去!”
“我是你爺爺!”祁王直接大罵,而且是把四個人都指了一遍,道,“我是你們每個人的爺爺!”
四個人都愣了,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一出場也不說什麽其他話,直接罵人,這不是找死嗎?
“打他!”柳鴻怒喝一聲,和王維泰還有郭淮朝祁王撲過來,祁王為了不表現得太明顯,撒腿逃跑,在桌子下面鑽來鑽去,口中還在不斷挑釁咒罵:“來呀,孫子們,來抓你爺爺啊,來啊……”
“小雜種,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三個人都是紈絝子弟,平常都是他們欺負別人,何時受過這種氣,憤怒大喝,把凳子桌子一張一張地掀翻,追趕祁王,唯有甄老三站那不動,他是個徹徹底底的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從小到大都沒做過重活,更打過架,打人這種事情,他肯定不會做的,他今天就是一個謀劃者,打砸的事情,自有那三個人去做。
在廚房門口偷看的甄建輕叫了一聲:“李飛。”
李飛頓時上前抱拳:“掌櫃,有何吩咐?”
甄建道:“速去六扇門找周曉刀報案,告訴他,這次是一個真正的升官發財的好機會,有人毆打祁王殿下,讓他趕緊帶人過來。”
“是!”李飛趕緊出去報案。
張牟和張安這時來到甄建身旁,道:“甄掌櫃,祁王若是被打,我們這些護衛也會跟著倒霉啊,不如讓他們辱罵祁王一番便算了吧。”
甄建眼珠一轉,從擺放酒壺的桌子上拿起兩壺烈酒,遞給他們,道:“喝。”
兩人疑惑對視了一眼,不解問道:“這是幹嘛?”
甄建道:“喝下這兩壺烈酒,然後你們裝醉,上去保護祁王,假裝因為喝醉而打不過,到時候皇上若是怪罪起來,你們就說是祁王殿下逼你們喝的,你們本來酒量就不好,而且這是烈酒,就喝醉了,所以沒能保護好祁王,同時讓祁王給你們求求情,應該沒什麽大事的。”
張牟道:“這樣恐怕還是難逃一頓杖子。”
一旁的張安也是點頭。
甄建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兩張一千貫的銀票,遞給他們,道:“一人一千貫的湯藥費。”
張安張牟頓時喜笑顏看,將銀票塞入懷中,然後接過兩壺烈酒,就是一頓猛飲,喝了一小半,便喝不下去了。
甄建道:“行了,差不多了,去救祁王吧,注意,要假裝喝醉了,打不過喲。”
“知道了。”二人將酒壺遞還給甄建,大步衝進了大廳,撥開人群,來到廳中,此刻祁王已經被他們逮到,他們對著祁王拳打腳踢,祁王蜷縮在地上,雙臂抱著腦袋,保護周身要害,還在大罵他們。
張安指著他們,裝作醉醺醺的模樣,搖來晃去,大叫道:“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打人!”
張牟已經搖搖晃晃地走了上去,揮起拳頭就要打他們,卻被柳鴻一腳踹在腹部,跌倒在地,痛叫不止。
張安也衝上前去,準備乾架,被王維泰一拳打在鼻子上,踉蹌後退,鼻血亂竄,他用手一抹,頓時滿臉都是血。
張安張牟呼喝著再次上前,被他們一頓拳打腳踢,倒在地上嗷嗷痛叫,無法起身,王維泰和柳鴻打得興起,頗有天下無敵的氣勢,旋身一圈,指著眾人,殺氣騰騰地大喝:“還有誰敢上來多事!”
眾人嚇得紛紛往後退,還真被他們的氣勢震懾住了。
祁王還在地上大罵他們,他們又回去對著祁王拳打腳踢,柳鴻打得興起,居然撿起了一根板凳腿,往祁王身上揮去。
這時,蓋桐忽然竄上前去,一把抓住板凳腿,然後一腳踹在柳鴻的腹部,把柳鴻踹得踉蹌直退,抱著腹部痛叫。
郭淮見狀頓時大罵一聲:“你找死!”就朝蓋桐撲來。
蓋桐衝上去三拳兩腳,把郭淮打得倒地嚎叫,與此同時,蓋青、蓋立還有蓋雲三兄弟也越眾而出,對著另外三個人一頓拳打腳踢,把這三人打得全都倒地呻吟,就連一直站著不動的甄老三也被打了一頓。
周圍瞧熱鬧的觀眾們見狀頓時紛紛歡呼喝彩,大叫打得好。
蓋家四兄弟志得意滿地站在一起,望著四個人在地上打滾哀嚎,臉上笑開了花。
過了一會兒,郭淮勉力起身,指著他們四人,大罵:“你們活膩歪了!你們可知道眼前的是誰,那可是戶部尚書大人的公子!”
蓋青瞪眼大喝:“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們是誰!”
郭淮聞言一驚,心想這難道是什麽厲害人物?
王維泰和柳鴻這才有空仔細看他們,仔細看了片刻,頓時驚呼起來:“你們是……蓋家的!?”
京城姓蓋的不少,但要說到有名的蓋家,只有一家,那就是明國公府,他們三個頓時暗叫不好,明國公府的公子哥們出手了,誰敢抵擋,他們知道今天討不到好了,戶部尚書雖然牛逼,但跟明國公府比起來,提鞋都不配。
後方的甄老三頓時蹙眉,雖然有點不甘心,但事情已經鬧得夠大了,在甄建開業的日子這麽一鬧,肯定能影響他的生意,以後有空再來鬧一鬧便是了。
一念至此,甄老三忍著身上的疼痛,起身去扶王維泰還有柳鴻,在他們耳邊低聲道:“情況不妙,咱們撤吧。”
王維泰和柳鴻點頭,幾個人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就朝大門方向撤,準備離開。
蓋青冷然大喝:“站住!”
四個人頓時不敢動了。
蓋青上前道:“砸了人家的東西,打傷了人,就想走,哪有那麽容易,賠錢,道歉,否則我們就將你們送到杭州府衙!讓官府來決斷!”
柳鴻知道既然蓋青這麽說了,不賠錢道歉的話,恐怕無法脫身,從懷裡取出幾張銀票,在手中晃了晃,道:“好,這裡是五百貫,足夠賠償了,今日之事,是我們過激了,實在抱歉。”
“一句過激就想了事嗎?”祁王從地上爬起來,抬袖拭去口鼻處的鮮血,指著他們四人,怒道,“本王不會饒過你們的!”
蓋家兄弟忽然用震驚地眼神望向祁王,然後紛紛上前,躬身行禮:“拜見祁王殿下!”
“嘩——”滿場嘩然,被打的這家夥竟然是祁王?
柳鴻他們頓時傻眼了,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他們當然知道祁王是誰,祁王是皇帝最疼愛的皇子,然而他們居然把祁王給打了,而且看祁王這渾身是傷的模樣,好像傷得不輕,他們此刻心裡只有一句話:“完蛋了。”
“閃開!六扇門辦案,統統閃開!”門外傳來陣陣呼喝,眾人全部散開,然後便看到周曉刀領著十幾個六扇門捕快衝了進來。
一看到滿面是血的祁王,周曉刀嚇得肝都顫了,趕忙上前躬身行禮:“卑職救駕來遲,請祁王殿下恕罪!”
祁王指著那四個人, 道:“這四個惡徒,故意毆打本王,你看看,本王都傷成什麽模樣了!”
周曉刀當即大喝一聲:“全部鎖了,帶回去!”
六扇門的捕快們上前把這四個人全部鎖上,帶走了,四個人哭喪著臉,如喪考妣,剛出門,門外柳鴻帶來的仆役便驚叫上前:“少爺,你怎麽了少爺……”奈何他們被六扇門的人攔著,無法上前。
柳鴻見狀急聲大叫:“快!快回去告訴我爹,讓他救我!讓他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就死定啦……”
甄建此刻已經走到了廳中,站在祁王的身旁,二人望著他們如此狼狽模樣,開懷笑起來,蓋家兄弟也開懷大笑起來,笑聲仿佛會傳染,整個酒樓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滿樓都是歡笑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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