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很憤怒,真的非常憤怒,雖然他拒絕了伊麗莎白,但他並不是對伊麗莎白公主無動於衷,相反,他很動心,很想呵護這位精靈一般的公主,可是,他身上挑著振興大楚的重擔,他不能跟伊麗莎白回英格蘭,但即便如此,他也希望伊麗莎白能活得像精靈一樣快樂,無憂無慮,不被世間的黑暗所沾染。
可這群肮髒而又齷蹉的奸臣,為了構陷他,居然利用上了伊麗莎白,這讓甄建怎能不憤怒。
賈正痛叫著起身,怒指甄建,大聲道:“打,給我狠狠的打!”
一群侍衛聞言再次上去圍著甄建打起來。
賈正看到甄建被一群人圍著打,心中終於暢快了許多,他立刻返身回衙門開始寫奏疏,要把甄建的惡行呈報給皇上,讓皇上裁決。
甄建滿身是傷地躺在地上,心中既憤怒,又絕望,與秦桓鬥到今天,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緒,這是第一次,他心中暗暗誓,別讓他有翻身的機會,否則一定報仇,你毀了伊麗莎白的清白是吧,你自己沒有女兒嗎?
皇帝今天準備接見英格蘭的伊麗莎白公主和威爾士公爵,特地傳召了十幾位重臣前來麟德殿,準備一起商議外交之事。
可沒想到,鴻臚寺卿賈正來了,伊麗莎白公主和威爾士公爵沒來,賈正行禮之後,皇帝皺眉問道:“賈卿,英格蘭的公主呢?為何沒來?”
賈正滿面悲憤道:“皇上,是微臣辦事不力,請皇上賜微臣死罪!”他說罷涕淚橫流地跪倒在地,深深地磕了一個頭。
皇帝聞言雙眉一擰,急忙道:“出什麽事了!起來說話!”
“皇上!”賈正直起身來,悲憤叫道,“皇上,我大楚祖宗立下科舉選材之製,果然是沒有錯的,甄建雖然屢立大功,但他未學聖人之道,道德敗壞,簡直禽獸不如,居然……居然……”
皇帝聞言急問:“甄建做什麽了?”
賈正道:“甄建昨夜假裝醉酒,無法回家,伊麗莎白公主好心留他在四方會館過宿,沒想到他居然趁機……趁機……趁機侮辱了伊麗莎白公主!”
此言一出,群臣盡都失聲驚呼,皇帝聞言也是吃驚不小,但他第一反應則是:“怎麽可能!”
秦桓也假惺惺地說道:“賈寺卿,說話要有憑據,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千萬不可胡說八道啊!”
“是啊,是啊……”群臣均都點頭。
唯有明國公和慶國公二人蹙眉對視了一眼,覺得此事有點蹊蹺,以他們對甄建的了解,甄建不是這種人色令智昏的人,而賈正又是秦桓的人,所以他們認為這極有可能是賈正栽贓陷害。
皇帝聽了秦桓的話,也趕忙道:“你可有憑證?”
賈正道:“回皇上,英格蘭的許多侍衛都可作證,今早老臣進四方會館的時候,滿院侍衛都在昏睡,老臣感覺不對勁,便大聲叫醒了他們,直奔公主的房間,老臣進去後,就看到甄建赤身露體地站在伊麗莎白公主的床前,遍地都是男女的衣物,伊麗莎白公主在床上,尚未醒來,很多英格蘭的侍衛都看到了,老臣大聲喝罵甄建,吵醒了伊麗莎白公主,公主羞憤哭泣,老臣安慰公主,並許諾她一定嚴懲甄建,給她一個交代,然後老臣綁走了甄建,現在甄建還在鴻臚寺,等候陛下落。”
“豈有此理!”皇帝聞言猛然拍案,怒聲道,“甄建簡直色膽包天,居然敢玷汙外邦公主,立刻將其押入刑部大牢……著刑部嚴審!”
秦桓這時忽然拱手道:“皇上,刑部最近有一樁大案要審理,老臣建議,將甄建的案子,交給禦史台督察院。”
廖延聞言忽然皺眉,但他沒有說話,他感覺秦桓這麽做,似乎別有用心。
皇帝也不多想,便點頭道:“準奏,廖延,你立刻命督察院派人去鴻臚寺將甄建押入大牢,明日便開審。”
“是!”廖延恭敬頷。
“簡直混帳透頂。”皇帝兀自氣悶地怒哼了一聲,擺手道,“既然英格蘭公主和公爵來不了了,那諸卿都散了吧。”他說罷便鬱悶地回後殿去了。
群臣紛紛散去,剛出皇宮,賈正便來到秦桓身旁,低聲問道:“相爺,為何要把甄建交給禦史台審理?刑部可是咱們的自己人,肯定能定甄建死罪的,禦史台的廖延和甄建關系匪淺,只怕他會保甄建性命啊……”
“這就是老夫比你高明的地方。”秦桓得意一笑,道,“老夫讓你捉奸的時候不要帶自己的人進去,就是為了避嫌,讓英格蘭人自己作證,才能更加坐實甄建的罪名,讓皇上相信,就是甄建犯事了,並不是誣陷;至於將這個案子交給禦史台,就是要為難廖延那老匹夫,甄建和廖延關系匪淺,甄建犯的這個事,肯定是小命難保的,老夫倒要看看,廖延是不是真的鐵面無私,若是他敢有一丁點的包庇行為,嘿嘿,那麽老夫就抓住廖延的痛腳了,這就叫一石二鳥,懂了嗎。”
賈正聞言雙眼一亮,禁不住讚歎道:“相爺果然高明啊,下官若能望相爺項背,便心滿意足了。”
秦桓得意一笑,道:“今晚,你去督察院的大牢見一見甄建。”
賈正聞言一愣,不解地問:“他半個身子都已入黃土了,還見他做什麽?”
秦桓挑眉道:“犧牲了外邦公主的清白之身,若是隻扳倒一個甄建,那豈不是太可惜了,得讓他向廖延求救啊,甄建是個硬骨頭,或許不怕死,但他重情義,他爹叫甄大力,他還有兩個親如兄弟的至交好友,一個叫李賢玉,一個叫范賢,眼下都在京城幫他打理生意,你用這三人威脅他,他肯定會向人求救,你只要透露,明日是由禦史台審他,他肯定會向廖延求救的。”
賈正聞言立刻會意,哈哈笑道:“好,相爺放心,下官一定將此事辦好,來個一石二鳥。”
明國公和慶國公走出皇宮後,兩人在停車的地方會合,確認周圍無人後,明國公道:“老侯,這件事,你怎麽看?”
慶國公拈須緩緩道:“這應該是秦桓那老匹夫的計謀。”
明國公滿面凝重地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你認為眼下應當如何救甄建?”
慶國公想了許久,無奈歎道:“這一次秦桓做的很絕啊,咱們幾乎無處下他事情的詳情,或許他能提供給我們一點線索。”
明國公點頭喟然歎道:“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唉,秦桓這廝……當真是歹毒啊。”
天色將晚,甄建已經換上了囚衣,手腳戴著鐐銬,坐在牢間裡,望著窗外的天空呆,滿臉都是傷,全是在鴻臚寺被打的。
牢頭忽然過來,叫了聲:“甄建,有人來看你。”
甄建轉頭,只見賈正笑眯眯地出現在牢間外。
甄建蹙了蹙眉,冷冷道:“你是來落井下石的嗎?”
“算是吧。”賈正咧嘴笑道,“現在若是不落井下石,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甄建挑了挑眉,道:“那你就來吧,我全接著。”
賈正淡笑道:“其實你何必如此呢,我不妨告訴你吧,這次你的判罰,無外乎兩個,一個就是砍頭,還有個嘛,先宮刑,然後配充軍,不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會死在充軍的路上。”
甄建挑眉道:“反正我就是必須得死唄?”
“沒錯。”賈正點頭得意道,“哦,還有你的家人,聽聞你家中有個爹,叫什麽甄大力,你還有兩個關系很好的兄弟,一個叫做李賢玉,一個叫做范賢……”
“你想幹什麽?”甄建忽然面色轉厲,瞪視賈正。
賈正見他神色變化,知道自己戳中他要害了,頓時更加得意,道:“不幹什麽,有人說了,等你死後,絕對不能讓他們三個人活著走出京城。”
“你敢試試!”甄建忽然猛撲過去,一把抓住牢欄。
賈正被嚇得連退好幾步,手摸胸口,長籲了一口氣,道:“嚇老夫一跳,老夫差點忘了,你現在不過是被關在籠子裡的一頭狼,獠牙再鋒利,也是沒用的,嘿嘿,可是皇上下旨讓督察院審你的,明日就開審了,沒人能救得了你。”
甄建怒吼道:“你敢動我家人試試!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這句話,你去跟閻王說去吧。”賈正哈哈一笑,轉身揚長而去。
望著賈正離去的背影,甄建一拳擊在牢欄上,咬牙憤怒,然而卻無可奈何。
過了約莫一頓飯的工夫,牢頭忽然又來了:“甄建,又有人來探監。”
甄建聞言轉頭,便看到慶國公和明國公走了過來,同行的還有禦史中丞廖延和一個穿著大鬥篷的神秘人,寬大的鬥篷遮住了臉,躲在廖延身後。
明國公望著甄建,皺眉問道:“甄建,你當真玷汙了伊麗莎白公主?”
甄建想要解釋什麽,但有些事,是沒有辦法解釋的,他只能無奈點頭。
慶國公聞言皺眉道:“我們以為這是秦桓的陰謀,沒想到你真的……”
甄建道:“這就是秦桓的高明之處, 讓我不得不點頭承認自己的罪行,任何人都救不了我。”
明國公不甘心地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甄建當即將昨天喝酒昏倒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沒有證據,但他可以斷定,那酒中有迷藥,不過說了一大通,甄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事來,按理說,就算是迷藥,也只是讓人昏迷而已,怎麽可以讓人主動做出那樣的事。
就連兩位國公和廖延聽了都不相信,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我相信你。”
那個穿著鬥篷的人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甄建頓時驚訝地望著她,雙眼頓時就紅了,激動道:“謝謝你,伊麗莎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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