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應該做的。”甄建說著想要伸手替她拭去淚水,可想到了公主對自己的心意,怕她誤會,又縮回了手。
可能是因為甄老三的藥下的太重了,公主的身體非常虛弱,自愈能力很差,按理說甄建開的藥是專門對付消炎和治風寒的,古人不用抗生素,身體免疫力和自愈能力高,應該兩三天就能痊愈。
可三天之後公主還是不能下床,不過能吃東西了,炎症也退了大半,狀況大為好轉。
七天之後,公主終於痊愈,甄建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這些天來,他都沒回過家,每日守在四方會館。
公主痊愈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賈正那裡,賈正那個鬱悶啊,趕緊去找秦桓。
賈正來到秦桓府上,在客廳等了片刻,秦桓來了,丫鬟們奉上茶,秦桓端起茶杯輕呡了一口,問道:“聽說甄建在給那個伊麗莎白公主治病?”
“是的。”賈正點頭道,“今早剛傳來消息,公主已經痊愈了。”
秦桓聞言臉色微沉,擱下了茶杯,蹙眉道:“這個甄建……膽子還真不小,未得外賓同意,居然敢給公主治病,若是出了個好歹,他小命可就完了,可是……偏偏就被他給治好了。”
賈正道:“相爺,下官聽甄文和禮賓院的從吏們說,甄建懂英格蘭語,是威爾士公爵同意他為伊麗莎白公主治病的。”
“什麽?”秦桓聞言一愣,訝然望著賈正,道,“甄建懂英格蘭語?你沒聽錯?”
“千真萬確!”賈正道,“是甄建親口跟甄文說的,而且我也問過吏目徐琦,他說他親耳聽到甄建和威爾士公爵用英格蘭語交談的,絕不會錯。”
“他怎麽可能會英格蘭語!?”秦桓難以置信道,“老夫調查過他呀,他不過是一個鄉下野小子出身,怎麽可能懂英格蘭語?”
“這一點確實很奇怪。”賈正微蹙雙眉,緩緩捋須道,“甄文說,他是看著甄建長大的,從來就沒見過甄建學什麽英格蘭語,英格蘭距離我們大楚何其遙遠,連我大楚的通譯官都沒人懂英格蘭語,甄建說他是在樊城的時候向一個從英格蘭遊歷回來的人學的英格蘭語。”
“胡扯。”秦桓冷哼道,“他在樊城不過待了半年,而且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在打仗,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學會英格蘭語。”
“這……”賈正一臉困惑道,“下官也這麽想的,可是他確實懂英格蘭語。”
秦桓忍不住歎道:“這甄建的命還真硬啊,看來不出狠招是不行了。”
賈正聞言一喜,趕忙問道:“相爺您還有狠招?”
“這是最後一招了。”秦桓面露得意之色,道,“老夫就不信,這一次還整不死他,老夫要讓皇上親自下令砍了他腦袋!”
賈正聞言趕忙問道:“相爺這次又是何妙計?”
秦桓又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待會,你和老夫去見皇上,讓皇上明日就接見英格蘭公主和公爵。”
賈正聽得一陣費解,蹙眉道:“如此一來,伊麗莎白公主只怕要在皇上面前為甄建說好話啊,畢竟甄建這次治好了公主的病,她肯定對甄建心存感激。”
“治個病算什麽。”秦桓得意一笑,招了招手,道,“你附耳過來。”
賈正趕忙附耳過來,秦桓在他耳畔嘀嘀咕咕說了一陣,賈正頓時雙眼放光,連連點頭,待秦桓說完,他不禁拍手笑讚道:“妙計,果然是妙計,相爺不愧是相爺,下官望塵莫及啊。”
秦桓開懷道:“好啦,你且在這裡等著,老夫先讓瀟湘客去準備一下,等到下午,你和老夫一起去見皇上。”
“是!”賈正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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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大病初愈,甄建讓她多走動走動,畢竟在床上躺了這麽多天,長時間不運動,對身體很不好。
今晚的晚霞很美,漫天霞彩,伊麗莎白站在花園中望著天邊的彤雲,露出甜美的笑容,很顯然,她喜歡這美景,良久她轉頭看向甄建,舊事重提,道:“甄建,你跟我回英格蘭吧,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甄建這次不準備逃避了,他靜默了片刻,緩緩搖頭,道:“公主,我不能和你去英格蘭,這裡是我的祖國,我的家在這裡,我若是遠渡重洋,離開家鄉,就算是讓我做國王,我也不會開心的。”
“你……不愛我嗎?”伊麗莎白撲閃著一雙大眼,望著甄建,眸光之中充滿了期待和驚惶。
甄建不敢看她的眼睛,目視天邊的雲霞,緩緩歎道:“愛這個字眼,太過沉重,我坦白跟你講,公主你很漂亮,我相信是個男人,都會喜歡你的,我也不例外。”
伊麗莎白撅嘴道:“你們楚國的語言太複雜了,喜歡和愛,到底有什麽不同?”
甄建淡然一笑:“以後你慢慢就會懂了。”
“我雖然現在不懂。”伊麗莎白一臉認真的表情,道,“但是我知道我是愛你的,我可以確定。”
“謝謝你能愛我。”甄建第一次覺得被美女愛是如此的有壓力,而他拒絕伊麗莎白,也幾乎耗費了他所有的力量,幸虧他經過戰火的洗禮,證得了自己的道心,不然他估計自己真的會把持不住,美女和王位的誘惑啊,誰能忍得住。
二人又聊了片刻,該到晚餐時間了,甄建準備離開,這時,賈正忽然來了。
賈正一進來便開心地行禮道:“鴻臚寺卿賈正拜見伊麗莎白公主殿下,下官為公主帶來好消息。”
公主聞言好奇問道:“什麽好消息?”
賈正道:“皇上答應要接見公主和公爵了。”
“是嘛,那真是太好。”伊麗莎白開心一笑,問道,“什麽時候?”
賈正道:“這樣吧,甄建,你設一下宴,本官和公主一邊進餐一邊詳談,要見皇上,可得有很多事情要說呢,不能因為談事情而讓公主餓肚子。”
伊麗莎白道:“不用特地設宴了,我剛準備用晚餐,賈大人正好一起。”
“那敢情好。”賈正笑望甄建,道,“甄建你這次治好了公主的病,功不可沒,也一起進餐吧。”
“對!”伊麗莎白轉頭望著甄建,開心道,“甄建,你也一起和我們用晚餐吧。”
甄建無奈點頭,道:“好,我先去派人去傳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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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還是在宴客廳,伊麗莎白和威爾士公爵坐在主位,甄建和賈正一左一右坐在客位上。
剛開席,賈正便端起酒杯,敬向伊麗莎白,道:“公主,這次您忽然生病,是我們的疏忽,下官敬您一杯,請您恕罪。”
伊麗莎白端起酒杯,淡然一笑,道:“沒關系的,賈大人不要自責。”
然後賈正又倒了一杯酒,敬向甄建,道:“甄建,此次你治好了公主的病,當真功不可沒,若是公主出了什麽好歹,賈某第一個難辭其咎,賈某謝謝你,敬你一杯。”
甄建端起酒杯淡然道:“賈大人客氣了,照顧公主,是甄建的分內之事。”
接下來便是談面見皇上的事了,賈正說,皇上決定明天早上在麟德殿接見他們,由於入宮禮儀比較多,賈正叮囑了很多,公主全都用心記下,賈正又借著聊天的機會頻頻敬酒,甄建漸漸感覺不對勁了,他們喝的是葡萄酒,酒精度應該很低,可自己才喝了四杯而已,居然開始頭暈了,酒杯是銀製的,按理說不應該有毒才對。
頭暈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甄建實在感覺不妙,起身行禮道:“公主殿下,公爵大人,賈大人,甄建不勝酒力,這便告辭回去了。”
賈正搶先笑道:“甄建你不要這麽掃興嘛,你才喝了四杯酒而已,難道你酒量這麽差?”
甄建剛想說話,隻覺頭暈目眩,渾身的力氣連一點都用不上,直接癱倒在地。
公爵見狀一驚,趕忙上前查看,然後回頭跟公主說了一句英格蘭語,公主道:“賈大人,甄建喝醉了。”
賈正聞言滿面驚訝道:“啊呀,喝醉了?那他怎麽回去啊?”
公主問道:“他不可以住在這裡嗎?”
賈正道:“可以倒是可以,可是禮賓院的衙門裡面可沒有床啊,也只有這會館……”
公主聞言便道:“那就讓他住在會館裡吧,反正有空房間。”
賈正聞言拱手笑道:“那真是要多謝公主了,這樣吧,老夫這便扶他去休息。”
他說著上前扶起甄建,公主讓兩個侍衛帶路,找個空房間安置甄建。
很快,賈正回來了,繼續跟公主講明日面聖的事情,直到很晚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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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夜深了,後半夜,英格蘭的侍衛們換崗結束,兩道黑影從鴻臚寺潛入了禮賓院,來到四方會館的院牆外,暗淡的月光下,只見其中一人是秦桓府上的瀟湘客,而另外一人方臉闊口寬額頭,腰間掛著兩根峨眉刺,此人也是秦桓府上的門客高手之一,叫做霍峻。
二人在四方會館外,躲在牆角,瀟湘客遞了一個紙包給霍峻,道:“隨手撒出去,只要讓人吸入一點,就會昏睡。”
霍峻伸手接了過來。
瀟湘客又掏出瓷瓶,倒出兩粒藥丸,一粒自己服下,另一粒遞給霍峻,道:“這是解藥,免得自己著了道。”
霍峻接過來吃掉,道:“你在外面先等著,我放倒了守衛後你再進來。”
“好。”瀟湘客點了點頭,縮在牆角不動彈了。
瀟湘客擅長醫道和毒藥,但武功卻只是個二流貨色,所以要讓霍峻進去打頭陣。
霍峻翻身入牆, 借助夜色不斷移位,看到一群巡邏兵過來了,他趕緊抓了一把迷藥隨手往空中一撒,空氣中頓時到處飄散著迷藥,而他則閃身躲進了一旁的假山夾縫中。
那群巡邏侍衛就這麽走過去了,絲毫沒有反應,霍峻見狀頓時皺眉,感覺自己被瀟湘客耍了,他正想著出去怎麽炮製瀟湘客,只見那群巡邏侍衛走出不遠後,忽然紛紛開始打呵欠,然後均都停了下來,坐在地上找東西依靠,開始打盹。
霍峻見狀大喜,看來這藥果然有效,於是他飛身上了屋頂,從屋頂往下撒迷藥,下方的侍衛吸入迷藥後,紛紛開始打起了瞌睡,不過半柱香的工夫,滿院七八十個崗哨侍衛和巡邏侍衛竟然全都中了迷藥。
霍峻真的吃驚不已,暗暗自語:“沒想到瀟湘客武功二流,配藥的本事卻是一流,果然是有點本事,難怪能夠被秦相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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