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在偏廳百無聊賴地等著,隨便轉悠,望著豪華的廳堂,豪華的裝修,他暗自慨歎,自己家雖大,但跟著國公府比起來,那真的是差太遠了,就好像88平的筒子樓和豪華海景別墅的差距。
雖然驚歎於國公府的奢華,但甄建卻絲毫不表露在臉上,經過這些年的打磨,他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大學生了,特別是與這些官場上的大佬打交道,更不可能把所有的想法都表現在臉上,所以他自始至終都是淡然的表情。
甄建轉悠了一會兒,回到椅子上坐下,忽然發現門外有五個年輕人往廳裡看,而且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甄建頓時蹙眉,外面那些年輕人衣飾華貴,應該是跟侯青蘭同一輩的侯氏晚輩,他們這樣對一個客人指指點點,還交頭接耳地討論,非常不禮貌,讓甄建感覺自己仿佛是動物園裡被人觀賞的一隻猴。
此時此刻,外面的這幾個年輕人正在小聲議:“這便是那個用離間計逼得察哈爾罕造反的甄建啊,唉,真羨慕他,才十六歲便封紹興郡子了。”
他們雖然是國公府的人,但最終同輩之中只有一個人能繼承國公爵位,其他人連半個爵位都別想撈到,在大楚,爵位是非常難封的,只有用實打實的戰功去換,而且要立下大戰功,才能封爵,所以這些少年才會羨慕甄建,年紀輕輕便能封爵。
甄建雖然沒有戰功,但他此次獻計救國,跟軍事有關,也屬於軍功,而且是大功,所以才能封爵的。
“哼!有什麽好羨慕的。”一個身穿藍色衣衫的十七歲少年滿面不屑道,“我早就聽說過他,他不過是個酒樓掌櫃,從平昌鄉下來的一個鄉下佬,出身低賤,他此次能封爵,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他聲音說得很大,甄建在偏廳裡都聽到了,不禁蹙眉。
“侯青傑,你小點聲,他是爺爺請來的客人,可別讓他聽到了。”
“聽到了便有如何?”侯青傑冷哼道,“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剛剛蓋雲還說,爺爺要把侯青蘭許配給這個甄建,也不知是真是假,對了,蓋雲去哪了,甄建便在這裡,他不來見一見嗎?”
“定是去找侯青蘭了唄。”一個穿著暗紅色衣衫的十八歲少年冷笑道,“爺爺真是好眼光,知道侯青蘭那沒規矩的丫頭嫁人難,所以找了這麽一個鄉下小子來娶她。”
另外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頓時蹙眉:“侯青農,你別這樣說,青蘭怎麽說也是咱們的妹妹,她只是頑皮了一點而已。”
甄建的耳朵很好使,他們說的話,甄建聽到了大半,他忽然起身走出了偏廳,望著石階下的五位青年,嘴角輕揚,挑眉道:“侯青農?侯青傑?”
二人愣了愣,趾高氣揚道:“你認識我們?”
“不認識。”甄建淡笑道,“只是我方才在裡面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也聽到了你二人的姓名。”
五人聞言盡都變色,說客人壞話被聽到了,當然緊張,侯青農和侯青傑緊張之後,便開始故作鎮定,甄建的年紀跟他們差不多,甚至還比他們小,出於年輕人的輕狂傲氣,他們自然不願在甄建面前丟低,侯青傑昂起頭望著甄建,冷冷道:“聽到了便又如何?”
“對,你能把我們怎麽樣?!”侯青農也是一臉挑釁地望著甄建,他現在巴不得甄建出手打自己,因為這樣他就能理所當然地反擊,不僅可以揍甄建一頓,就算說到爺爺那裡,他也有理,反正他就是看這個甄建不舒服,說話就說話,陰陽怪氣地笑什麽,裝得老謀深算的樣子。
“我當然不能把二位怎麽樣。”甄建一臉淡然道,“不過我認為二位在客人面前說客人的壞話,很欠禮數,在自己的妹妹身後說妹妹的壞話,更欠家教。”
“你說什麽!”侯青傑聞言大怒,就想上去跟甄建打架。
甄建也不閃躲退讓,他也在等著這兩個二貨先動手,然後自己好防守反擊,自己佔理,看慶國公追究不追究了,慶國公若是處理的讓甄建不滿意,那麽他只能放棄跟慶國公合作了。
侯青傑想要動手,但侯青農卻有點腦子,一把拉住了他,道:“三弟,莫要衝動,他是客,若是打了他,只怕爺爺不饒你。”
侯青傑聞言頓時冷靜下來,不甘地瞪視甄建。
侯青農望著甄建,冷笑道:“你說我們說你壞話,還說了侯青蘭壞話,但我們所說的都是事實,你不是鄉下來的嗎?你不是個渾身銅臭的商人嗎?侯青蘭本來就欠規矩,頑劣不堪,難道不是實話嗎。”
“原來如此,你們說的都是實話呀。”甄建咧嘴呵呵一笑,忽然挑眉道,“那我所說的也是實話,你們確實很欠禮數,更欠家教。”
“你……”侯青傑又有點忍不住了,咬牙惡狠狠地望著甄建,侯青農也是雙眉一擰,瞪視甄建,其他三人由於年紀較小,均都嚇得躲在後面不敢說話。
這時,管家正好過來了,見氣氛不對,心中一驚,趕忙跑過來,邊跑邊叫:“你們在做什麽?”
待管家到了近前,甄建看了管家一眼,淡笑道:“管家,我還有事,先回去了,若是慶國公想要見我,我需要這兩個人向我當面道歉,如果等不到我要的道歉,合作之事,就休要再提了。”他說到最後一句,伸手指向侯青農和侯青傑。
管家聞言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甄建轉身就走,國公府雖大,但路卻不複雜,他認識路,大步往外走,管家趕忙去追趕,吊在他後面追問:“甄公子,到底發生了何事,你這般離去,我無法向老爺交代啊!”
“你照我的話告訴他便可以了。”甄建腳下不停,面無表情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你回去問那五個人吧,他們最清楚了。”他說罷又加快了腳步。
管家聞言很是無奈,他也知道再多問也是無用,只能將甄建送走,然後趕緊去向慶國公匯報。
客廳內,明國公正在跟慶國公閑扯,慶國公不勝其煩,但也不好打發他離開,只能不斷地敷衍,忽然,管家跑了進來,稟報道:“老爺,甄建走了。”
“什麽?”慶國公和明國公聞言同時驚呼起來。
慶國公轉頭疑惑地望向明國公,不知道這貨驚叫個什麽鬼,然後他問管家:“他為何離開,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有。”管家道,“甄建說,要讓青傑和青農兩個小少爺向他當面道歉,否則就休再提合作之事了。”
“青農和青傑?向他道歉?”慶國公聞言頓時皺眉問,“這兩個臭小子得罪他了?”
“小人也不知,尚未來得及細問。”
這時,明國公忽然問道:“合作?你跟甄建合作什麽?生意嗎?”
慶國公忽然感覺腦殼青痛,弄來弄去,還是被明國公給發現了,他只能歎息道:“此事待會再給你解釋。”
然後他對管家道:“把青傑和青農叫過來。”
管家頷首道:“老爺,青山,青宏,青林三位少爺當時也在場,要不要把他們也一起叫過來問問?”
“好,一起叫過來!這兩個混帳東西,屁本事沒有,就知道狂妄自大,今天我非要好好修理他們一頓……”
管家一起去傳喚人了,明國公迫不及待地問道:“觀海兄,現在你該跟我好好解釋一番了吧,今天請甄建來,是不是談什麽生意合作?”
慶國公無奈長歎一聲,緩緩點頭道:“沒錯,我此次請他來,就是跟他談一談香水還有烈酒的生意,我想要跟他合作。”
“哦。”明國公點頭道,“香水可是個好東西啊,你兒子崇文自己開了一家香水店,這幾個月來,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們家的那幫婆娘,三天兩頭便往那香水鋪跑,每去一趟,都要花個幾百貫,唉,她們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咱們家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誰說不是呢。”慶國公歎道,“自從被金鵬擺了一道後,我們家損失了三百多萬貫,當真是元氣大傷,為此我將家中的用度都節儉了三成。”
“我們家也好不到哪裡去。”明國公見他哭窮,也頓時裝起了可憐,套路誰不會呀,兩個老家夥都是人精。
明國公繼續道:“上個月, 蓋桐從甄建那裡給我帶了一壺酒回來,我嘗了一口,那叫一個烈啊,聽聞此酒叫做燒刀子,就連皇上都讚不絕口,你所說的烈酒生意,該不會就是指那個吧?”
慶國公臉色有點難看,他看出來了,明國公這老家夥此次是有備而來,難怪一直在這裡跟自己東拉西扯呢,就是想要在香水和烈酒的生意上插一腳,倘若明國公不知道這生意,倒也罷了,但現在明國公知道了,而且還有心想要加入,他真的不太好拒絕,不然會讓明國公不開心,影響兩家的感情,賺錢雖好,但也不能因為貪心而失去了盟友,國公府雖然強大,但一根筷子是夾不住菜的,只有兩根筷子合作,才能想夾什麽菜,就夾什麽菜,想通了這一點後,慶國公點頭道:“沒錯,你喝的那個,便是甄建獨創的烈酒,整個大楚都找不出第二家,怎麽樣,蓋兄有沒有興趣加入?”
既然無法拒絕,不如故作大方,還能佔得先機。
“這麽好的東西,我怎會沒興趣。”明國公開懷一笑,隨即又蹙眉道,“只是……甄建已經離開了,合作的事,還如何談?”
“放心,他只是在拿捏我而已,這臭小子,膽挺肥!” 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