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郭岩雙手劃了一個大圈,頓時在面前形成一道旋渦氣流,那碩大的一團火飛來,竟被他的掌力引導,化為一條長長的火龍,在他身旁環繞上升。
“起!”郭岩猛然大喝,同時雙掌朝天空擊去。
火龍也盤旋上天,在空中燃燒了一會兒,才散去。
柳風骨看到這一幕,不禁歡喜讚了聲:“好功夫!”
但郭岩此刻並不輕松,那麽大的一條火龍繞著他全身旋轉,縱然沒有碰到他,也離他很近,對他炙烤,現在他渾身皮膚都被烤得通紅,宛若一隻剛出鍋的蝦,但大家對他的狼狽模樣根本不在意,這麽多高手,只有郭岩一人破解了這些火,已經算是非常了得了。
“檀越好身手!”三聖使心意相通,幾乎異口同聲稱讚,但他們口中稱讚,手中卻不停,吞雲再次以揮袖,掌火雙掌齊出,燃起大片火焰,餐風以掌風控火,頓時一團巨大火焰仿若巨龍,朝眾人撲來。
大家紛紛避讓,面對這麽大的火焰,郭岩也束手無策,那邊三聖使又製造新的火焰了,幾乎源源不絕。
之前郭岩的表現似乎刺激了王海,王海傲然道:“我試試雪鳳冰皇笛!”他說著忽然抽出笛子,橫於嘴邊,吹奏起來,陰寒的內力激蕩這至寒之物,無數的霜霧從笛孔噴飄出。
隻瞬間,周圍的溫度降低了許多。
三聖使見狀皺眉,同時將火焰集中朝王海打去。
王海一邊吹笛一邊避讓,空氣中的寒氣越來越重,終於,伴隨著悠揚笛聲,雪花出現了。
笛聲忽然變得尖銳,葉空驚呼:“這是心魔亂神曲!虞姑娘,快堵上耳朵,莫要被亂了心神!”
虞可人此刻早已用出全力與摩提耶羅周旋,哪裡還有空堵住耳朵,摩提耶羅也不可能給她時間。
柳忘情功力稍低,已經從衣服上撕下兩片衣服,塞住耳朵,其他的人都是宗師,以功力硬扛這笛音沒有問題。
王海的心魔亂神曲很少用,因為這一招極為損耗內力,但一旦使出來,只要功力比他低的人,都會受到影響,雙方功力差距越大,影響越大,嚴重的甚至會直接被曲子震破耳膜,震傷心脈,暴斃而亡。
風火雲三聖使沒有踏入宗師境,功力自然無法與王海相比,按理說,他們應該受亂神曲影響很大,但他們使勁轉著轉經筒,口中嘀嘀咕咕地念著經文,亂神曲竟然奈何不了他們。
但讓人吃驚的是,虞可人的功力還在三聖使之下,居然也沒受笛音影響,可能是因為她進入了人劍合一的玄妙之境,完全不受外物的干擾了。
也正是因為她能進入如此玄妙之境,所以才能在摩提耶羅手上撐如此之久。
王海見自己的亂神曲奈何不了三聖使,便改變笛音,讓雪降得更猛。
溫度太低,掌火一掌拍出,居然沒有點燃火焰,眾人大喜,然而他們剛想趁機上前,只見這三人合於一處,一起出掌,頓時,火焰被燃起,火焰形成了一睹巨大的火牆,有好似海邊的浪潮,朝他們撲來。
王海不退反進,擋在最前面,笛音嗚咽,無數鵝毛大雪朝火焰中間擊去,中間的火勢瞬間減小,快到眾人面前時,中間的火焰消失,火牆出現了大缺口,眾人都安然無恙。
“王兄好手段!”葉空興奮大叫,終於可以找到克制這些火焰的方法了。
“諸位似乎開心得有點早了!”風火雲三聖使齊聲叫起來。
只見他們又製造出一團火,這一次,掌火和吞雲旋身到餐風身後,雙掌推住餐風後背,餐風雙掌平推,勁風呼嘯而出,那團火焰頓時旋轉而起,竟然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旋轉火柱,朝著眾人席卷而去,速度奇快。
王海連番吹奏笛子,控制雪花,往火柱衝去,然而雪花尚未靠近就被融為蒸汽,這火柱的威力實在太大了。
眾人無奈,只能拚命閃躲,找到機會便上去攻擊三聖使,可三聖使三人心意相通,而且有奇妙的合擊陣法,相輔相成,即便是徒手對搏,也渾然不怕,一次又一次將他們逼退,眾人還要想辦法躲開火柱,被動無比。
虞可人那邊也陷入了危機,她才二十歲,功力欠缺,縱然在劍道上有超凡造詣,到底還是宗師門檻之外,與摩提耶羅只見有著巨大差距,能與摩提耶羅交手一百多招,已是極限。
“噗”虞可人一著不慎,被摩提耶羅一掌擊在腹部,連連後退,口吐鮮血。
摩提耶羅並未追擊,而是豎掌於胸前,合十道:“女娃娃,你天資超絕,乃不世之奇才,若不拜某家為師,當真太可惜了,某家向你保證,只要你拜某家為師,十年之後,天下間除了某家,再也無人是你對手。”
虞可人冷冷道:“我師父是天下間第一高手,你連替我師父提鞋都不配。”
摩提耶羅向來自傲,聞言頓時皺眉攤手道:“哦,你師父是誰,可否請他來與某家比較一番。”
虞可人道:“我恩師已然仙遊,你若想見他,只怕要去陰曹地府了!”
“那著實可惜了。”摩提耶羅滿臉都是失望之色,他嗜武成性,最喜與高手過招,一聽說虞可人的師父過世了,自然覺得惋惜。
他又問道:“不知尊師如何稱呼,觀你劍法,他應當不是無名之輩,或許某家有聽說過他的名頭。”
虞可人道:“我師父是方外之人,人稱劍聖。”
“劍聖?”摩提耶羅搖頭道,“某家沒有聽說過,從你的劍法便可以看出,尊師的劍法應該還不錯。”
虞可人用手背拭去嘴角的鮮血,冷冷道:“是麽,那便讓你見識一下我師父五成功力的劍法吧!”
“哦?”摩提耶羅聞言雙眼陡然一亮,問道,“如何能見識到?”
虞可人道:“我師父臨終前以封頂傳功大道將數道劍意封存於我體內,大和尚你想不想見識一下?”
摩提耶羅攤手:“請放力施展!”
虞可人緩緩閉上眼,右手持劍,平指摩提耶羅,渾身氣勢陡然攀升。
摩提耶羅頓時神色一肅,收起小覷之心,凝氣於周身,小心應付。
虞可的氣勢越來越強,居然達到與摩提耶羅持平的程度,摩提耶羅心驚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有心驚的感覺,他已經意識到,虞可人的師父,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破!”虞可人依舊雙目緊閉,忽然沉喝。
在那一瞬,摩提耶羅似乎看到虞可人的周身出現一道虛影,那是一個老者的身影,但只是一瞬,他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他也沒空去想太多,因為虞可人已然出劍了。
這一劍在一丈外刺出,看似平平無奇,但摩提耶羅卻瞳孔猛然收縮,雙掌交疊,往前推去。
在他手掌前一尺處,空氣扭曲,仿若劍影,但這劍的影子實在太過巨大,足有丈許長。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秒,然後,摩提耶羅忽然倒飛出去,“噗”地一聲撞在假山上,然後手捂胸口,吐出一大口血,他受傷了。
虞可人一劍擊敗摩提耶羅後,倏然轉身一劍揮向三聖使。
三聖使沒想到摩提耶羅會落敗,猝不及防,想要抵擋的時候,已然遲了,三人均被劍影掃中,要麽吐血,要麽臉色慘白如紙。
三聖使雖然受傷,但似乎還有反抗之力,大家不敢上前,畢竟他們的目的是救虞可人,然後撤離。
虞可人忽然緩緩癱倒在地,大家均是心頭一驚,柳忘情上前將她背起,警惕地望著摩提耶羅和三聖使,快步後退。
這時,柳葉青和葉秋回來了,遠遠便高喊:“丐幫的人都撤了,咱們快逃,他們朝這邊包圍來了,外面朝廷的兵馬似乎也來了!”
“這邊走!”郭岩大喝一聲,帶著大家朝西邊跑去,第一個躍上一個長廊頂,眾人紛紛跟上。
三聖使還想追趕,摩提耶羅抬手止住他們,道:“罷了,都受傷了,就莫要逞能了,趕緊療傷。”
“是!”風火雲三聖使紛紛盤膝坐下,原地打坐療傷。
摩提耶羅也不急著療傷,敲了敲鐵門,叫喚道:“師弟,可以開門了。”
沒有反應,他又敲了敲,再次叫喚:“師弟,開門吧!”
依舊沒回應,摩提耶羅頓時皺起了眉。
這時,開始有侍衛衝進花園,一進來便向摩提耶羅請罪,侍衛越來越多,足有好幾百人。
摩提耶羅擺手道:“罷了,某家與三位聖使受了點小傷,且在這裡調息片刻,你們護法。”
“是!”眾人齊聲答應。
摩提耶羅當即走到三聖使身畔坐下,也開始調息起來。
此時此刻,假山密室之中,甄建正在滿地打滾慘叫,鎮惡王和大王子哈裡斯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欣賞甄建的慘狀,有說有笑,當真是快意無比。
二人就這麽聊著,望著甄建在那掙扎,這時,哈裡斯忽然問道:“國師到現在都未敲門,外面會不會出什麽變故。”
“殿下放心。”鎮惡王滿面自信地笑道,“某家師兄是天下第一高手,三位師侄更是無人能敵,對付那些南朝楚人,綽綽有余,頂多就是多費些工夫罷了。”
“嗯。”哈裡斯聞言緩緩點頭,“這裡畢竟是長安,是國師府,不是他們能放肆的地方……”
二人就這麽交談著,渾然沒有注意到甄建的異狀,甄建雖然還在滿地打滾,但此刻他的肚子鼓脹的厲害,宛若懷胎九個月的孕婦,這是他體內的毒素全部轉化為的真氣,一時間無法被吸收,只能在丹田鼓脹,漲得甄建十分難受,仿佛肚子要炸開似的。
漸漸地,他的肚子小了下去,真氣通過筋脈散發周身,複歸丹田,再也不似之前那麽暴虐,已經完美與他融合,甄建享受著這份感覺,躺在地上不動。
“嗯?這麽快毒性就過了?”鎮惡王驚奇地望著地上的甄建,喃喃道,“比昨天足足短了半個時辰,當真奇怪。”
哈裡斯聞言不禁問道:“會不會他已經對你的毒藥產生了抵禦的能力了?”
“絕不可能!”鎮惡王搖頭道,“某家的毒藥都是精心研製,而且每天給他下的都是不同的毒……”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就蹲下身來準備查看甄建的狀況。
忽然,甄建雙眼睜開了,雙眼之中如有電芒迸射,鎮惡王嚇得“啊”一聲怪叫,就要起身逃跑。
然而甄建一把抓住了他的足踝,鎮惡王直接撲通一聲撲倒在地,雙手在地上連抓,想要往前爬,但他的身子卻被甄建緩緩拖了回來。
哈裡斯嚇得不輕,轉身就逃,但當他踏上石階,到達出口處,卻發現鐵門緊逼,這鐵門無論是從裡面還是從外面,都必須要有鑰匙才能打開,他嘗試了幾下,打不開,只能折返回來,躲在牆後面偷偷朝甄建的鐵籠望去。
只見甄建已經起身,雙手掐住鎮惡王的脖子,將鎮惡王按在牆上,鎮惡王手腳亂舞,但根本掙扎不開,哈裡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轉頭望了望緊閉的鐵門,忽然暗恨自己為什麽要來,這下好了,出都出不去了。
不過他也暗自慶幸,因為甄建的手腳都被鐵鏈栓在牆上,只要不靠近他,應該沒事。
“解開我的鐵鏈!”甄建呻吟低沉而又陰狠,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這鎖……沒有鑰匙的。”鎮惡王艱難地擠出這句話。
甄建直接抬起右腳,蹬在鎮惡王的雙腿上,可以聽到“哢哢”兩聲脆響傳來,鎮惡王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他的雙腿被甄建硬生生地踢斷了。
甄建隨手把鎮惡王丟在地上, 揚起一地的灰塵,鎮惡王依舊慘叫不止,試圖伸手去摸腿,卻又不敢摸。
“這便受不了嗎?”甄建不屑冷哼,“老子所受的痛苦,必定會加倍償還給你。”
他扯了扯拴住手腳的鐵鏈,再次冷哼道:“你以為沒有鑰匙,老子便會被困在這裡嗎?”他說罷猛然用力拉扯,右臂的鐵鏈瞬間繃直,發出輕微的聲響。
哈裡斯看到這一幕,整個心也繃緊了。
甄建咬緊牙關,胳膊上青筋根根凸起,牆壁也是不堪重負,只見固定在牆壁中的鐵樁一點一點底往外挪。
此時此刻,就連鎮惡王都忘記了疼痛,瞠目結舌地望著甄建,此時此刻,他仿佛看到了家鄉的大象,因為在他的印象裡,只有大象才有如此巨大的蠻力。
“呼”“當!”鐵樁連帶著石塊被拔了出來,被甩到了鐵籠上,發出巨大聲響。
哈裡斯看到這一幕,仿佛看到了地獄惡魔,嚇得渾身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