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雖然不知道什麽是玄幻小說,但從甄建的表情和語氣中,也能猜出甄建的意思,一本正經地皺眉道:“真的,你若不信,去問郭岩,他當時也在場,我被劍意所傷,吐了好多血,你還記得嗎,有段時間,我臉色蒼白,整日躲在房中不出來,你還問我怎麽了,我說我病了,記得嗎?”
甄建這才記起來,雖然時間有點久了,但也才八個月而已,還是記得的,當時確實如葉秋所說,葉秋臉色難看,自稱是生病了,沒想到竟然是受傷了。
甄建知道葉秋不會拿這種事情騙自己,畢竟作為習武之人,對於劍聖那樣的超級宗師高手,充滿了膜拜和敬畏。
甄建咂了咂嘴,抬腳繼續往前行走,道:“好吧,還好你受傷不重,不然我就損失一個得力助手了,以後這麽危險的事情不要做了。”
葉秋跟在他身畔,道:“嘿,我跟你講,那一次我因禍得福,雖然被劍聖的劍意所傷,但也多少感悟到了一點劍意,現在的我,已經今非昔比了。”
“是麽!”甄建聞言驚喜道,“那趕緊把劍聖的字給李飛和李雲看看,他們也算是劍聖傳人,而且也是用劍的,或許能有感悟。”
“不行。”葉秋搖頭道,“不是我小氣啊,李飛和李雲的火候還差了一點,等再過個兩三年,李飛應該可以看了,李雲嘛,至少還要等個五六年。”
甄建點頭:“好,你一定要好好收著那張紙,好東西。”
“那是當然。”葉秋嘿然一笑,“我把它當寶貝。”
二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地道的盡頭,從出口出來,出現在自家的院子裡。
他們從屋頂上躍下,周圍的人趕忙上來七嘴八舌地問地道情況,甄建讓他們進去看看。
地道建成了,也算了了一樁心事,甄建便全身心投入到朝廷的工作中,現在的朝堂,再也不是秦桓一家獨大了,因為秦桓之前在與甄建的對抗中屢屢失利,手底下的黨羽少了近三成,最重要的是,秦桓失去了對六部以及大理寺等重要部門的掌控,現在他的勢力,也就局限於樞密院了。
右相瞿淼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聯絡了一幫官員,專門與秦桓作對,雖然瞿淼聯絡的人不過十幾人,但秦桓的政敵可不止一個,還有禦史台的廖延,廖延可是個硬骨頭,逮誰都能懟一頓,最重要的是,還有個甄建,甄建雖然現在官職還不算太高,但他年輕啊,潛力大啊,而且也十分得皇帝信任,秦桓之所以會變得如此落魄,一切都是甄建的功勞。
四月初一,大朝會,朝會之上,忽然就有八百裡加急送到殿上,皇帝當殿拆開,發現居然是襄樊遞來的加急奏報,梁國出兵十三萬,往襄樊方向直逼而來。
皇帝聞言一皺眉,距離梁國內亂結束快兩年了,沒想到梁國這麽快就又要攻打襄樊,難道他們已經恢復元氣了?
按理來說,梁國內亂損耗國內大量的人馬財力和資源,沒個三五年休養生息是無法恢復的,他們為何如此倉促地來攻打襄樊,十三萬人馬雖然很多,但之前匈奴十五萬人馬都葬送在了襄樊,他們難道不怕嗎?
看到皇帝皺眉,群臣頓時心拎了起來,看來這個奏疏不是好事,八百裡加急,隻奏兩種事,兵事,天災。
其中兵事分內外,內兵事就是造反,外兵事就是敵國來犯,總之都不是好事。
皇帝將奏疏遞給劉青,道:“念。”
劉青躬身接過奏疏,大聲念誦起來。
念完奏疏,殿上眾官員頓時議論起來,來參加大朝會的有六十多人,滿堂嗡嗡之聲,好似一鍋煮沸了的粥,亂糟糟的。
“安靜!”皇帝忽然冷喝一聲,所有人同時閉嘴。
皇帝冷冷道:“梁國剛結束內亂不到兩年,就敢再次來犯我襄樊,簡直太過目中無人,正好今日大朝會,諸卿都在,你們說說,當如何應對。”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答話,因為他們不知道皇帝的想法,還是等弄清了風向再說,免得觸了霉頭,這些當官的,個個都是人精,誰願意做那個出頭鳥。
按照以前的風格,一遇戰事,都是秦桓帶人跳出來,大嚷著求和,大不了犧牲點錢嘛,大楚有的是錢,梁國和匈奴梁國的財力加起來再乘以二,也不及大楚的財力。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秦桓這兩年來似乎漸漸不太受寵了,皇帝不再偏信於他,每遇大事,總是要問問甄建的意思。
皇帝見眾人不答話,掃了一眼群臣,然後目光落在秦桓身上,問道:“秦桓,你是樞密使,你且說說,此次梁國來犯,當如何應對?”
秦桓出列,緩緩道:“回皇上,之前匈奴十五萬大軍侵犯襄樊,都是有來無回,梁國十三萬大軍,不足為懼,而且眼下我大楚有了殺器,小小梁國,何足道哉!”
此言一出,所有人驚訝,這還是秦桓嗎,以前他不都是每逢戰事必叫求和的嗎,這次居然這麽剛,匪夷所思。
皇帝似乎也被秦桓的話給驚到了,但仔細想想他的話,覺得頗有道理,我大楚現在有了火藥這種大殺器,何懼梁國,於是他微笑點了點頭。
皇帝似乎還不滿足,忽然又轉頭望向甄建,問道:“甄建,你是如何想的?”
甄建出列拱手道:“皇上,臣讚同樞密使大人的意思,不過,臣覺得,此次梁國來犯,頗為蹊蹺。”
“哦?”皇帝聞言挑眉攤手,道,“有何蹊蹺?”
甄建道:“梁國內亂一年多,損耗了近半國力,不休養生息三年以上,是絕難恢復元氣的,可眼下才兩年不到,他們就倉促來犯,很蹊蹺。”
秦桓聞言道:“輔國侯莫要想得太多了,此事雖有蹊蹺,但梁國大軍已在路上,難道我們不發援兵?”
“這倒也是。”甄建沒有與他爭執,道,“我只是擔心梁國人耍什麽陰謀。”
皇帝道:“就算耍詐,也不能耽誤發援兵,眼下襄樊兵馬只有五萬,為策完全,朕打算發三萬兵馬帶火器前去襄樊馳援,諸位以為如何?”
秦桓聞言趕忙道:“皇上聖明,老臣願意親自領兵去襄樊馳援,誓殺胡虜,保衛疆土!”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大楚文官帶兵不是不可以,但秦桓居然主動請纓,這也太反常了。
甄建聽得一陣冷笑,他知道秦桓怎麽想的,想立功唄,襄樊原本就有五萬兵馬,加上三萬援軍,再加上火器,打敗梁國應該不是難事,秦桓就是想去撈功勞的,不然按照他的個性,怎麽可能上趕子去打仗。
當然了,他也是怕這份功勞被甄建撈了去,因為照目前的形式來看,甄建很有可能會成為此次馳援襄樊的人選, 他不得不先下手為強,把這塊肥肉搶到自己的碗裡。
“你帶兵去馳援?”皇帝錯愕地望著秦桓,他似乎也猜到了秦桓的意圖,頓時沉吟起來。
眾臣此刻也反應了過來,多多少少都猜到了秦桓的打算,只不過大家不點破而已。
皇帝原本是打算派甄建去的,而且他想讓甄建掛帥來著,畢竟甄建還從未掛過帥呢,這個意義非常重大的,甄建只要掛過帥,那就是徹徹底底的大人物了,立功回來後,扶到正三品應該是沒什麽問題,可秦桓忽然上來橫插一腳,這就讓他難辦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又傳來急報,興州送來八百裡加急奏報,皇帝聞言趕緊派人傳進來。
皇帝拆開奏疏,快速看了一遍,頓時雙眉一擰,咬牙冷聲道:“難怪梁國敢出兵犯我襄樊!”
群臣聞言紛紛一愣,難道梁國來犯有什麽玄機不成?
皇帝將奏疏遞給劉青,冷冷道:“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