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潁川,公孫續立即趕去見郭嘉、戲志才、荀彧三人,並將三人聚在一起,言及時機已到,三人若真心投幽州,現在即可收拾行禮,安排一乾事情,隨王越、黃忠等一行人北上幽州。
戲志才大喜,認為自己一展所學的時候終於到了,而郭嘉,則神色平淡,不悲不喜,隻說自己並無牽掛,只需要帶上母親,與孤身一人的戲志才一起北上入幽即可。
只有荀彧,陷入左右為難之中,因為他不是孤身一人,而如今又是長久投奔幽州,若走,就算不能帶走整個宗族,也要帶走一大部分與自己至親之人,但現在這些人,卻未必都願意與自己一起北上幽州。
世族大家長久以來所累積的驕傲,讓他們瞧不起草根寒門,即使如現在公孫瓚這般幾近雄霸一方,也未必能夠讓他們重視。因為只要世族大家想阻擾,費點心機,便能夠讓沒有什麽背景的公孫瓚一無所有。這一點,歷史已經無數次證明了。
只是,現在還會和歷史一樣嗎?
天下將亂,公孫一家在幽州積威已深,根本動搖不得,這已經不是任何一個士卒多能夠改變的了,最差的結果,也就是公孫一家割裂幽遼,自立為王。
但會走到這一步嗎?顯然不會了,因為世家的人現在都已經開始站隊了,只不過,或是站在大將軍一方,或是站在如袁氏、楊氏這樣的閥門一方,與閹黨進行奪權,已經沒有人會管幽州這種偏僻地方的一個草根軍閥了。
或許,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天下,已經面目全非了。
公孫續看出了荀彧的為難,為了爭取一下,於是開口勸道,“潁川四戰之地,若天下大亂,則潁川必將常受襲擾,非久留之地,應早離去!我相信慈明恩師必定清楚這個局勢,文若兄,我與你同去見師父,聽聽師父意見,如何?”。
荀彧同意,荀爽如今是荀家的掌權人之一,也是威望最高的人之一,若能得到他的肯定和相助,自己便能夠帶走部分荀氏族人,如此,日後再不濟,依舊可將荀氏一族傳承下去,而不至於辱沒先祖。
於是,二人同去見荀爽,而荀爽知曉二人來意之後,道,“文若,你有王佐之才,而續兒,亦有經天緯地之能,你二人都認為潁川不可久留,那文若你便帶領宗族中願意離開的人,與續兒一起前往幽州吧!”。
“續兒,荀氏到幽州,人生地不熟,還望你記你我師徒之誼,善待我荀氏一族,如此,內有文若支撐,外有你相扶,荀氏可無憂!”。
公孫續與荀彧都聽出了荀爽的言外之音,就是告訴二人,此時不比往日,荀氏,也是需要被庇護的。並且自己,不會隨他們一起離開。
於是公孫續鄭重承諾,“師傅放心,有續在一日,便保荀氏一天!”。
荀爽欣慰點頭,而公孫續則繼續道,“只是不是師傅欲往何處,為何不同去幽州?”。
荀爽面色複雜的從書案上拿起一封信,遞給二人,“朝廷派公車征召為師為大將軍何進的從事中郎,何進怕為師不去,隧薦為師為侍中!為師雖不願,但奈何宗族中多有人在朝為官,若不允,必將連累他人,所以不得不去!”。
“師父不可!”,此時,公孫續猛然想起,歷史上,荀爽就是在董卓入京之後,與王允一起密謀殺害董卓,但在行動之前,便突發疾病死亡。如今荀爽若入京,必定會走到老路,這不是公孫續願意看到的。“如今朝廷多變,
師父此去,凶吉難料,不如暫且退卻,日後再做商量!”。 荀爽讚賞的看著公孫續,但還是搖了搖頭,“為師亦知,但奈何何進勢大,且生性凶殘,心胸狹窄,為師不能因我一人,而牽連整個荀氏族人,不得不去!”。
公孫續本待繼續開口勸阻,但確被荀爽打斷,“好了續兒,為師主意已定,你亦無需多言!時間緊迫,你們還是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吧!”。
公孫續無奈,只能暗暗尋思回去之後讓暗靈、夜鷲多加注意,好好保護荀爽了,希望到時候能夠將荀爽救出來。
公孫續、荀彧二人告別荀爽,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北上幽州。而此時,公孫續還不知道,此行回幽州,正有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待公孫續返回涿郡之時,已經臨近中平六年二月。在公孫續提議下,劉君任命荀彧為幽州別駕,而公孫瓚則任命戲志才為白馬校尉司馬,而公孫續,則效仿歷史上的曹操,特意為郭嘉設置軍師祭酒一職。
張仲景在劉君分別任命張義為縣令,並為張氏族中一人舉孝廉,由其入仕之後,欣然前往剛剛建成的幽州醫學院,與華佗相見。結果二人一見如故,自此之後,日夜在一起研究醫術,倒也樂在其中。
黃忠心思都放在黃敘的身上,即使在得到華佗能夠治好的答覆之後,也日夜守護著黃敘,但其向公孫續保證,只要黃敘病好,自己就立即從軍。公孫續自然無任何意見,只要人到了幽州,還想跑嗎?
於是,189年的新年更加歡快,整個鎮北將軍府都已經人滿為患,尤其是了有了戲志才、郭嘉這兩個酒罐子之後,文醜等一乾將領終於能夠放開了喝了,整個鎮北將軍府,歡笑聲不斷。最後,郭嘉等人更是喝的爛醉如泥,睡在了將軍府。
第二天,公孫續在郭嘉、戲志才二人醒酒之後,便直接將二人拉到了華佗處,一檢查,二人果然身體都十分差勁,但這並不是吸食五石散造成的,戲志才是因為天生體質較弱,先天不足,而郭嘉,則是因為小小年紀開始便酗酒無度,傷了根基。
於是,公孫續手一揮,讓趙雲天天帶著戲志才郭嘉二人鍛煉,讓華佗也將五禽戲交給了二人,並讓田豫緊跟在郭嘉身邊,以學習之名,監督郭嘉喝酒。戲志才對公孫續感激的很,而郭嘉,雖然天天嚷嚷著公孫續摳門,連酒水都不滿足,但心中,卻對公孫續十分感激,也知道身體的重要性,開始控制飲酒,並加強了身體鍛煉。
暫且不提以上眾人,還有另外一件事情的發生,讓公孫續措手不及。
新年剛過,未出正月,正月二十八,公孫續正在醫學院與華佗、張仲景二人商議興建公孫醫館的事情,將軍府突然來人,將公孫續叫走,說公孫瓚讓公孫續立即趕回將軍府,有要事商議。
公孫續以為公孫瓚真有要事需要商議,於是暫且將興建公孫醫館的事情放下,立即趕回將軍府。
回到將軍府之後,公孫續發現公孫瓚、侯老太守、劉君三人都在,見到公孫續之後,滿面笑意。而除了三人之外,還有一人的到來令公孫續意外,那便是盧植。
此時,盧植也正滿面笑意的看著公孫續,隱隱之中還帶著欣賞的意味。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四人的笑臉,公孫續突然沒來由的感到脊骨一陣發涼,似乎有什麽不妙的事情等著自己。公孫續硬著頭皮向四人一一見禮,而後便靜候在堂中,等待眾人開口。
“續兒,可知為父讓你趕回來所為何事啊?”,公孫瓚笑眯眯的道,看著公孫續一身雞皮疙瘩,心中甚至想朝著公孫瓚的面龐來上一拳。
“續兒不知!”,因為有外人在,所以公孫續在公孫瓚面前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儀。
“哈哈哈!”四人一陣大笑,笑得公孫續莫名其妙,而後,侯老太守對盧植道,“子乾,此事由你牽線,就由你與續兒說上一說吧!”。
“好的!”,盧植笑笑,撫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續兒,可知蔡大家其人?”。
“師公所說,可是蔡邕蔡伯喈,蔡大家?”,這個年代,能當得盧植一聲蔡大家,估計也只有大儒蔡伯喈。
“續兒知曉便好!”,盧植笑道,這樣也省的他再費口舌向公孫續介紹蔡邕其人,而公孫續而翻了翻白眼,暗道,我當然知道,穿越三國走一遭,我還準備惦記著人家閨女呢,如何能夠不知道。
等等。
公孫續突然腦袋之中靈光一閃,再看向盧植那笑眯眯的打量著自己的眼神,一個念頭冒上心頭。
莫非是……
“年前,伯喈受大將軍征召,入朝為官,我與其相交,深深為其氣節和學識所折服……”,盧植話自然不知公孫續想法,繼續說道,但話未說完,便被公孫續打斷,脫口而出道。
“蔡大家此時不應該在泰山嗎?何時入朝為官?”。
盧植一愣,倒未在意公孫續打斷自己的話,而是詫異的看著公孫續,“續兒你如何知曉蔡大家之前在泰山隱居?”。
何為隱居?就是不為人知的居住。一些與蔡邕相識的人都不知曉蔡邕的居所,公孫續竟然知道。
“偶爾聽到的!”,公孫續趕緊掩飾,並岔開話題,此時,暗靈還不是暴露於人前的時候,“我聽說朝廷屢次征召蔡大家,蔡大家都未應命,如何會應大將軍之征?”。
“蔡氏多有族人在朝為官,大將軍以此相挾,蔡大家不得不應命!”,盧植也未追問順著公孫續的話說道。
而公孫續則暗暗詫異,歷史上,蔡邕不應該是被董卓以誅其三族為要挾,方才應召的嗎,怎麽現在就提前入朝為官了。
“我與蔡大家相交,知其有二女,長女已經許以羊氏後人羊衜,另有一小女,知書達理,機智不凡,又得蔡大家寵愛,用心調教,一身所學,不輸男兒……”。
果然!
公孫續看著盧植,心中暗暗嘀咕,果然, 這盧植就是來給自己說媒的,而且女方,就是自己的目標之一,蔡琰蔡文姬。
自己本來尋思等到群雄討董之後,再研究讓侯老太守或者是劉君,托人向蔡邕說親,現在可好,盧植竟然提前提自己解決了。
“咳咳!”,被公孫續古怪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盧植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停止了自己的介紹,對公孫續道,“我見此女文采出眾,相貌不俗,覺得正與你相配,所以擅自做了決定,要為其說媒,不知續兒你意下如何?”。
“師公,續兒今年不過十三,此時就談婚論嫁,是否為時尚早?”,雖然心中暗暗竊喜,但面上,公孫續還是妝模作樣的推辭一番。並且,後世來人,公孫續的確有些覺得十三便成親確實有些早了。
還沒發育完全呢!公孫續邪惡的想著。
“不早了!續兒,你如今已經年過十三,正是可先行定親的年齡,等再過一兩年,便可成親!時候正好!”,劉君笑笑,同時,朝公孫續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公孫續知道,劉君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在裝模作樣。
“既然祖父都無異議,那續單憑眾位長輩安排便是!”。
“哈哈哈!好!”盧植大喜,起身上前拍了拍公孫續的肩膀,道,“既然如此,續兒你便與我一起返回洛陽,先行見見蔡大家和蔡小姐,將這門親事定下!”。
“回洛陽?”,公孫續一愣,隨即反對道,“不行,此時間不是去洛陽的好時候,此事,暫且擱置吧!”。
眾人皆楞,盧植則詫異問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