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慕容的敗亡以及和連的潰逃,這一場遭遇戰便正式宣告結束。
幽州士兵以八千傷亡,將近一半的折損,換來了鮮卑一萬五千余傷亡,俘虜兩萬余,余者皆潰逃。
幽州方面雖傷亡慘重,但就整個戰況而言,幽州還是勝利了,大勝。
只是,張飛對這一切並不是很滿意,他認為,只要公孫續能夠早到小半時辰,最起碼也能夠降低六成的損失。
六成啊!那就是將近五千人!五千多人,就因為公孫續的遲到,而白白犧牲了生命。
於是,戰後,張飛怒了,抓著公孫續的戰甲,將其提了起來,怒吼道,“為何?你為何晚來?”。
“大膽!”,嚴綱、文醜等人見張飛竟然將公孫續提了起來,紛紛怒吼著,幽靈一眾,也紛紛亮出兵器,將張飛圍了起來,大有張飛敢對公孫續不利,就將張飛剁成肉泥的架勢。
“張黑鬼,你要作甚!快將公子放下!”,文醜手持寶劍,緊緊逼視著張飛,大聲喊道。他和張飛頗為投緣,實在不願意張飛衝動之下,釀成大錯,當然,更不希望公孫續出現任何意外。
“退下!”,公孫續見張飛猩紅的雙目,心中愧疚,對嚴綱文醜以及幽靈大喊道。他的確心中有愧,若不是他將斥候撤了回來,若不是他反應的慢了,張飛一軍就不會如此被動,也不會傷亡如此慘重。
“是我對不起將士,因為我的遲到,造成了將士們的死亡!”,公孫續情緒有些低落,並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低落。
本以為,自己重生三國之後,能夠與三國眾多謀士一較長短,可現在,未與一眾謀士碰面,便險些鮮卑逼得陷入絕地。若不是自己降生三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委托王越組建了遍布天下的暗靈,或許今天,他的三國之旅就已經結束了。
內奸?還是有人故意泄密?
思考了這麽久,公孫續一直沒有思考出答案。最主要的是,幽州一方鮮卑人太多,誰都有可能泄密,誰都有可能是內奸。但即使知道如此,自己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去查,否則就是在懷疑整個鮮卑的投誠之心,不利於自己去完成對幽州後方的穩固。
當然,還有可能是他!
公孫續心中浮現出劉備的樣子,畢竟,這個腹黑的家夥說不定會乾出這樣的事情。
從沒有如此被動過,也從未有過這種淡淡的無力感覺。
文醜見公孫續如此,急道,“此事與公子何乾?若不是大營已空,我等怎會晚到?”
張飛聽完一愣,粗魯的將公孫續放在地上,回頭向文醜道,“說仔細!”。
文醜一怒,想對張飛道,你算什麽東西,跟我這麽說話。但終究沒有說出口,深吸一口氣,壓製了一下心中怒氣,對張飛解釋道。
“魁頭與你二位兄長設計,假裝不和,激發衝突。然後放跑一些鮮卑士兵,讓其回去向慕容和連報信,說營中不和,防備松懈,引其來偷營。”
“不曾想,鮮卑似乎識破我軍計策,於是將計就計,留空營迷惑我軍,而另率大軍繞白山欲偷襲我軍大營。公子得知消息,提前撤出大營,在白山埋伏,準備待鮮卑回軍時偷襲鮮卑,不曾想鮮卑提前被你截在此處。”
文醜瞪了張飛一眼。
“若非公子及時醒悟,算到鮮卑可能被你這黑鬼截住,命令幽靈馳援,你焉能站立於此!”
文醜回首指向周圍幽靈。
“你看看我等幽靈,
皆輕裝上裝,途中,甚至連投槍、弓箭都丟棄,隻為縮短時間,不想你這黑鬼,竟然如此不識好歹,對公子無禮!”。 張飛聽著文醜的話,朝幽靈看去,果然見幽靈皆輕裝上陣,除了手中武器,再無其他,頓時知曉文醜所言不假。
“砰!”。
張飛回過身來,目光複雜的看著公孫續,眼中神光閃動,不知在尋思什麽,而後,突然重重一聲,單膝跪地,扭頭抱拳朝公孫續道,“俺老張魯莽,錯怪公子,還望公子責罰!”
說實話,張飛這一跪,屬實將公孫續嚇了一大跳,趕緊用力將張飛扶起,“叔父怎可如此,折煞我也!”。
張飛閉眼扭頭不言,深深呼吸,有些無顏面對公孫續。公孫續繼續道。
“此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必然是營中有人泄密,畢竟營中多鮮卑族人,有心向鮮卑者,屬實不奇怪!”
張飛睜開眼睛,狠狠道,“不要被俺老張知道是誰泄密,不然……”,張飛狠狠攥了攥砂鍋大的拳頭,握得手指哢哢作響,咬牙切齒道,“俺老張非將他的腦袋擰下來!”。
公孫續眼睛一亮,但又迅速暗淡下去,不過心中,卻有了計較。
另說魁頭劉備處。
魁頭與劉備、關羽二人領兵往慕容部落去,臨近五更天,眾人摸到慕容部落的大營之外,一聲炮響之後,眾人紛紛衝進慕容大營。
“不好!”,慕容大營早已經人去營空,鄒丹、魁頭等人紛紛大喊一聲,開始往外衝,擔心遇到埋伏。
但是一直到衝出帳外,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鮮卑士兵。
“不好!公子有危險!”,人去營空,慕容鮮卑能去往哪裡,決計不可能是退兵了,那麽,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地方了,幽州大營。
想通這一點,鄒丹大驚失色,如今幽州大營之中,僅有公孫續和兩千幽靈及預備役,而鮮卑卻有五六萬人,幽靈雖然勇猛,但更多的是體現在機動力上,若陷入陣地戰,即使能夠以一敵十,也難以應付五六萬鮮卑騎兵。
況且,鮮卑是襲營,如今斥候又都在軍中,大營沒有防備,幽靈未必就能夠及時反應過來。最重要的一點,公孫續說過,幽靈怕火,因為藤甲不僅是木質的,還是浸過油的。而襲營,有不用火攻的嗎?
“快!回營!”,鄒丹大聲下令,一萬白馬義從立即撥轉馬頭,如同一道白光一般,急速往大營方向趕。
見鄒丹和白馬義從如此,魁頭也大驚,瞬間便反應了過來,冷汗,浸濕了後背,戰甲貼在後背上,一股涼意,隻透心底。
“怎麽會這樣?”,魁頭失魂的喃喃自語,實在想不通,本應十拿九穩的一場襲營,竟然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魁頭毫不懷疑,若公孫續出現意外,他,以及整個草原,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回營!回營!”,魁頭瘋狂的嘶吼著,率領鮮卑騎兵亡命狂奔。
無論如何,公子你可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啊!
魁頭開始心中默默祈禱。
“公子是天神轉世!”
腦中靈光一閃,魁頭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最強烈的希望。
“沒錯!公子是天神轉世,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而眾人之中,反應不同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劉備,一個是關羽。
劉備本一路之上心思沉重,內心浮躁。但在見慕容大營人去營空之後,眼中猛烈迸發出強烈的喜色,雖然一閃即逝,被劉備努力的壓製住了。
但是這股喜意來的是在太過突然了,讓劉備有些喜不自禁,即使是控制住了,但神色之中,依舊帶有淡淡的喜意。
這一切,都被一路之上,一直關注著劉備的關羽撲捉到了。
見此,不由自主的,關羽突然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
為什麽一路之上劉備的神色都不對,雖然劉備在極力掩飾,但與劉備朝夕相處的關羽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劉備的不同, 尤其是,開始時候,他看到了劉備嚴重的怨毒和陰狠。
現在,為什麽見到慕容鮮卑人去營空之後,所有的人都心中大急,連自己內心也有些擔心公孫續。只有劉備,眼中會爆發出強烈的驚喜,似乎,劉備一直期待著的事情發生了。
是什麽事情?看著人去營空的鮮卑大營,關羽心中,已經漸漸有了答案。
“不!不會的!不會的!”,只是,這個答案,讓關羽有些不敢相信,內心歇斯底裡的嘶吼著,去極力否定自己的猜測,但是,能否定的了嗎?
“一定不是這樣的!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不是!”,關羽依舊在極力否定,並不斷給自己找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忽然,靈光一閃,“回營!”
“對!回營!只要公孫小兒無事,則必不是大哥所為!”。
“駕!”,關羽重重的以青龍偃月刀拍馬,戰馬吃痛,拖著沉重的關羽,向前奔馳。
“二弟!”,見關羽不與自己打招呼便策馬而走,劉備心中瞬間閃現一絲陰影,一絲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二弟,是發現什麽了嗎?”。
關羽重義,所以對自己這個大哥極為敬重,若不是出現特殊情況,是絕不會不與自己打招呼就如此失態的離開的。劉備開始思索,自己是否會有什麽不妥讓關羽發現,可思索下來,似乎並沒有什麽發現。
“那也不行,必須將一切可能扼殺!”,劉備謹慎,絕不抱有僥幸心態,於是,也策馬追上,心中,已經開始合計怎麽去彌補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