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就遠處徐明哲穿了一身皮衣皮褲,剪了新樣兒的頭髮,提著一個男款的公文包,正往這邊兒晃悠呢。
“來了!”徐明宇忽然眼睛一亮,“明哲,這邊兒!”
白朗抬頭一看,就見徐明哲往他們這邊兒走了過來。
那裝扮活像是個暴發戶,白朗忍不住蹙了一下眉,下意識地離著他遠了一些。
“朗哥!”徐明哲嘻嘻哈哈的,倒不像是去求人辦事兒,反倒是像旅行的。
白朗哼笑了一聲,“明哲是越來越闊氣了呀!”
“哪裡哪裡!”徐明哲笑道,還想寒暄幾句。白朗已經轉頭和徐明宇說話了,“趕緊給老五買票上車吧。”
“身份證帶了嗎?”
“帶了。”
看著徐明哲沒有一點兒著急的樣子,徐明宇奪了她的證件兒,就衝著窗口處去了。
“大姐,我們的車馬上就要發了,我就買一張票。”
“這位大哥,拜托您了!”
“哎,好,謝謝了!”
徐明宇一連串從隊尾說到最前面,除了幾個插隊的和幾個滿臉不耐的,大都比較好心的了讓了徐明宇。
純樸善良的氛圍。
倒是讓徐明宇新生出許多稀奇古怪的感受。
甚至夢幻著自己成了大老板,改善了這片土地。
夢沒做完,就見售票員伸出一隻手來,“下一個!”
徐明宇急忙把錢和身份證放進去,“去北京!”
那人嗯了一聲,一會兒就把票、證件、零錢丟了出來,“下一個!”
徐明宇急忙拿了票回去。
白朗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從小在他的家庭教育裡就是守時,守時。
但是徐明哲吊兒郎當沒有一點兒意識,讓他心裡莫名的煩躁,要不是看在徐明宇的面子,他才不會跟著他們去北京呢。
白朗好歹是懂法律的,徐明宇為了這事兒沒少拜托他。
又有關鶯在一旁說著,白父也覺得白朗應該好好對待朋友,萬一以後自己有什麽事兒呢。
三個急匆匆的跑著進了站,氣籲籲地上了火車。
從他們這兒到首都大概需要八個小時吧。
車上的人也亂糟糟的,白朗一身西裝革履,鋥亮的鞋子,一看就和旁邊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那些人見了他也下意識地規矩了很多。
就好像一個地方滿是垃圾,大家就肆無忌憚。
一個地方乾淨整潔,這人經過的時候都害怕自己會留下什麽痕跡,讓人笑話。
徐明宇也打量著白朗,他也是穿得乾乾淨淨,不算時髦。
但是也不落後,尤其一張俊秀的臉,倒是也能奪人眼球。
不過白朗那種從內到外,從家庭素養裡散發出來的氣場還是讓他莫名地有些自卑。
他們三個除了老三,倒是都有座位。
老三也不在意,他也出過幾次門,自己隨便找個地兒就靠著坐下了。
不過他穿得流裡流氣的。
那些人都下意識地離著他遠了幾分。
徐明宇靠窗坐著,看著外面飛馳而去的莊稼、房屋、大平原……他睜著一雙大眼睛,心裡也是思緒翻飛。
好像自己也跟著飄了起來,變成了無所不能,衣錦亮麗的人,到處都是恭維恭喜他的。
他可以幫助不少家人富裕,幫著鄰裡修路……大家都在誇獎他,羨慕他。
白朗側首看了他一眼,神情飄忽,嘴角還帶著傻笑。
白朗咳嗽了幾聲。
徐明宇的思緒卻越飛越遠,他已經把自己想象成了超人。
他不是沒有出過門,也去過上海那樣的地方。但是去首都還是第一次。
看過了那些破舊的地方,忽然經過一座新鮮聳立的大城市,他的心就會跟著起起伏伏,十分豪邁。
白朗則是一直端著架子,筆直的讓人羨慕。
只有老五,歪在旁邊工人帶得行禮上呼呼的睡著了。
火車還在隆隆得響,將一撥兒人帶走,又將一撥兒人帶了回來。
小縣城因著它這來來回回,帶來了不少的新鮮事物,也在悄悄的改變著。
日頭已經到了中午了,周新春心情不錯的用鑰匙打開了黑色的小木門。
這裡是徐明宇和她租賃的小院子,院子不大,大概有二分左右。正中當頭是三間坐北朝南的屋子連著,兩側各有房舍,西側的最後一間房子是廁所。這廁所也是用瓷磚裝飾過的,並不是村裡的那種糞坑。廁所的前邊兒是個影壁牆,正擋在大門和廁所中間,上面也是用瓷磚鑲的大好河山圖案,書寫著“江山如此多嬌!”豎排的六個大字。
院子不大,但是總歸是自己的地盤兒了。
這已經是住進來的第三天了。
周新春心情大好的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兒,又將一些東西裡整理了一些。雖然不像縣城中心街那邊兒一樣是樓房。
可是房租也便宜了大半兒,離著紡織廠又近,中午還能休息一下。
周新春十分的滿意,連著這幾天都是好心情,走路都是哼著歌兒。
房子裡有前面主人留下的老家具,她和徐明宇只是收拾擦洗了一番,倒也沒有更換這些。
對方是搬到樓房裡去了。
周新春和徐明宇住在正中偏西的那間主臥裡,臥室裡一排櫃子,一張大床,還有一張窄長的寫字桌兒。
現在都已經擺上了夫妻倆的東西。
中間屋子裡是客廳, 不過這戶人家的布局顯然已經和村裡不太一眼了,是一溜兒的沙發,沙發正衝著電視牆,只可惜沒有電視。
最西邊的屋子是給孩子們住的,隻留了一個上下鋪的鐵床,一個大寫字台,再無他物。
東邊兒是雜物間,現在也是空蕩蕩的。西邊兒是洗漱間、澡堂子,居中是做飯的飯堂。再往南就是廁所了,廁所裡也通了水,還有吸收盆子。
總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臨著影壁牆的地方還有種的一些花兒沒有帶走,當中還有好幾種月季,節節高,吊蘭、死不了。如今開了春,這些花竟隱隱地有複蘇的意思,尤其是那死不了兒,隨便掐一縷種下,就能在長出來,開出新得各色小骨朵的花兒,生命力極為頑強。
這已經不是周新春第一次打量這套房子了。
雖然不是自己買的,但是怎麽都看不夠。
她將廚房收拾了一下,自己下了一把掛面,還和了一個雞蛋,撒了一把子彩葉兒。
這些菜都是她順路回來時候買的,比不上家裡自己種劃算,但是也不算貴。
總之自己過日子,一絲一縷都有了奔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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