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金州永安門方向的炮擊已經進行了一個半時辰,十二門六磅野戰炮已經發射了三百六十顆接近明朝計量單位四斤半的鑄鐵球形炮彈,有一大半落到了城頭。
濺起的磚石碎塊打死打傷不少後金軍,也有特別倒霉的建奴被炮彈直接命中打得支離破碎。
後金軍都學會了躲避阻擊,見勢不妙都學會了臥倒在垛口後的馬道上,可是今天不一樣了,他們不僅僅要防備米尼槍的精準直射,還要提防炮彈的拋射,還要防備飛濺物的折射。
這就出現了大麻煩,貌似避無可避。
後金軍不能夠隨心所欲觀察明軍打炮的方向,故而難得發現明軍開炮時究竟瞄準了哪裡,更加不可能預知落點,被突然砸下的鐵球濺起的碎片攪得哀鴻遍地。
挨了炮擊的後金軍當然不肯罷休,納海立刻下達命令所有的火炮立刻還擊。
野蠻人想當然,認為明軍打炮打到了金州城頭,他們還擊理應也能夠打到明軍的炮位,可惜他們不懂貨比貨該扔。
大漢奸馬光普沒有分辨,因為他知道跟這些如同白癡般的野蠻人討論仰角、落點、彈道等等炮兵知識應該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講三天三夜建奴也有可能聽不懂為何我軍火炮夠不著明軍炮位。
他立刻指揮漢軍炮手打響了布防在金州北城牆段的所有火炮。
炮手當然知道平射和算準仰角有效拋射的射程根本不可能打得著明軍炮陣,可是主子根本不分青紅皂白命令開炮,他們還能怎麽辦?
於是乎竭盡所能抬高一些炮口使得炮彈能夠盡可能打得遠一些,至於打到什麽他們管不著。
十余門後金軍的火炮終於打了一輪,包括射程短的佛郎機炮發射的二三斤炮彈都無一例外都落入了明軍陣地。
他們運氣還不算太差不是一無所獲,一個衰到家的隨軍勞役被紅夷大炮發射的大概七八斤的鑄鐵球打中,幾個被砸出的飛濺物傷到,明軍身上有盔甲,不是太大的飛濺物帶來的傷害效果一般般。
就在後金軍準備打放第二輪之時出現了麻煩,那是炮兵拿著清理炮膛的木杆清理之時,一時間忘記了城下躲著明軍銃手。
他剛剛把一頭包著棉布沾了水的木杆塞入炮管,這個炮兵的後背就出現了一朵血花。
阻擊手一直在密切注視城頭,負責放炮的漢軍炮手在炮管後面,埋伏在金州城牆二百步左右的狙擊手打不著他們心裡暗自著急,現在終於瞧見了清理炮膛的漢軍後背哪裡會客氣,米尼槍紛紛打響。
金州漢軍炮手打了一輪就歇菜了,他們的裝填速度受到了嚴重影響,躲藏在一門紅夷大炮後面的漢奸馬光普立刻命令漢軍所有抬槍尋找在城下放銃明軍予以打擊。
抬槍對陣米尼槍,這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被逼無奈的漢奸抬著裝填完畢的抬槍剛剛架在垛口上就會迎來不少於四顆米尼彈襲擊。
漢軍一個個都沒有拚命的覺悟,誰也不敢進行瞄準,為了應付上官還不得不來打放,他們有對策,匆匆忙忙架起抬槍根本不瞄準,偷偷摸摸扣下扳機根本不管二三兩重的鉛彈究竟打哪兒去了。
然後他們就躲在垛口後慢慢的清膛裝填,被催得緊了就在次把抬槍打空。
仆從軍就是如此,他們都是被逼無奈才參加戰鬥,跟主動爭取到來金州城下狙擊建奴的‘紅旗軍’相比較有天壤之別。
漢軍炮手難以順利裝填導致第二輪打擊無法快速完成,馬光普命令抬槍壓製基本上無效,他再也沒有了好辦法,隻能選擇蠻乾,命令力氣大的漢軍舉起十幾塊鐵盾掩護炮手清膛裝填。
使用子銃的佛郎機炮是後裝跑,完成再次發射比較快,但是馬光普知道以最大仰角打響這些氣密性差、口徑小的炮乃是自欺欺人,隻能指望紅夷大炮發威。
金州炮火的還擊是這個效率哪有生存下去的空間?這就足以說明了落後就得挨打這個硬道理!
明軍第二輪炮擊之時炮彈的落點就準確多了,那是炮兵觀察員根據第一輪落點修正了坐標。
隨著第三、第四輪的炮彈紛紛落下,金州火炮位置已經成為了重災區,這時才堪堪打放了第二輪的城頭布防火炮已經只剩下一半還能夠開火。
炮戰正在進行中,明軍的炮彈依舊不斷飛上城頭,漢奸炮手被飛濺的鐵渣、石塊、磚頭屑打得哭爹哭娘,與此同時有些蹦蹦跳跳的鐵球撞到了後金軍的紅夷大炮和佛郎機炮。
鑄鐵炮脆弱得很被撞斷、撞裂了兩三門,沒有被炮彈撞到的也好不到哪裡去,被掀起的磚塊、石塊撞歪了炮口十之八九。
滾落的兩三千斤重的紅夷大炮可不是好惹的,幾個趴在地上的漢軍躲閃不及被壓得鮮血迸濺, 現場慘不忍睹。
被炮彈撞得旋轉的一二百斤重的佛郎機小炮也很恐怖,被擦到、碰到的後金軍非死即傷。
城頭一片狼藉,滿地斷臂殘肢,漢軍炮兵終於繃不住了,一個被戰友的血噴了滿頭滿臉的漢軍絕望地大叫道:
“無望了,我們的大炮根本沒有辦法還擊,再留在炮位上就是等著被明軍的炮彈砸,是白白送死,兄弟們趕緊跑啊,不能留著這裡了。”
誰知他剛剛跑出去七八步一腳踩在一大攤血汙上,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出去老遠,一頭撞在一個被炮彈直接命中斃命的建奴屍體上,腸子掛了他一臉。
那具碎屍的慘狀更加刺激了這個漢軍,他嚎叫道:“快逃吧,兄弟們,再不跑就有可能被炮彈直接命中打得稀巴爛,跑回去最起碼能夠留下一具全屍啊!”
此時有十幾個漢軍也大聲道:“跑,快跑,老子受夠了,不想被打碎了。”
“兄弟們,大家夥兒一起跑!法不責眾!”
緊接著,選擇逃跑的漢軍越來越多,本來就沒有一絲戰鬥意志的炮手、抬槍手再也不想留在城頭做炮灰,他們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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