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無語,胸口起伏,無疑氣得不輕。
曹化淳道:“‘漢王’早就說過,誰投資誰受益,奴婢認為陛下如果能夠籌集到銀子,大可以參與‘漢王’主導的投資,這樣做了,跟自己辦股份製公司賺銀子沒什麽兩樣。”
找兩位心腹,而且是內書堂出身的大太監,就是想商量出一個對策,誰知結果卻是建議皇帝也募集資本參股,崇禎差一點氣哭了。
他要是有大筆大筆的銀子,何至於為財政所困連軍餉都一再拖欠,導致兵丁鬧餉之事屢有發生。
“漢王”如此有錢,崇禎甚至於動了停發遼餉的念頭,可是他看到了“紅旗日報”的報道,得知“紅旗軍”今年就會發動總攻。
崇禎思前想後不得不咬牙繼續硬扛。心裡默默念叨:
“快了、快了,五年平遼的期限只有一年多,‘紅旗軍’跟建奴縱然不會拚得魚死網破也會傷筋動骨。
屆時來個釜底抽薪,停掉遼餉和本色,大明每年省下三百六十萬兩銀子,一百幾十萬石糧食、馬料,能夠多訓練出近二十萬營兵。
此消彼長,徐徐圖之,才是上上策。”
選擇隱忍的大明皇帝倍感孤獨,真成為了孤家寡人,面臨財政枯竭。
但是老百姓的生活沒有被影響,這兩年還由於數百萬青壯年從軍、做工得到了能夠養家糊口的收入,日子大有起色。
其實還有一位沐猴而冠的偽皇帝更加痛苦,他倒不是財政枯竭,而是有金銀財寶也買不到糧食、鋼鐵,他當然是偽滿清的崇德。
這不是虛言,濟爾哈朗、阿濟格率領人馬回歸之時又帶回來不少劫掠的金銀財寶,總價值有可能達到數百萬兩銀子。
大量金銀進入遼東迅速貶值,直接導致滿清物價飛漲,一石雜糧的價格已經超過十兩銀子。
滿清物資匱乏,糧食都是天價,可以說窮得只剩下金銀財寶。
“紅旗日報”發行量很大,公開發行的報紙建奴細作還是能夠搞到,只不過送達盛京之時早就沒有了時效。
即便如此,崇德還是細看能夠得到的每一份報紙,因此“紅旗日報”上那些大肆宣傳今年發動平遼決戰的文章崇德都讀過了。
眼看著夏天就要過去,該來的就要來了,崇德反而有了一種終於可以解脫的感覺。
在平遼大戰之前五天,崇禎十二年七月二十六日,第二批開拓團三萬兩千人,戰船、商船、補給船五十七艘從琉球港揚帆起航……
黃漢沒有時間為遠航船隊送行,他在施大瑄、安小樂等等出發之時早就離開了琉球入住錦州城。
秋高氣爽,溫度宜人,八月一日,遼西的麥子眼看著就要開鐮收割之時,“紅旗軍”發動了全面進攻。
知道“紅旗軍”要來,滿清方面時刻準備著,一直從春天等到夏天,遼西方面都沒有異動。
就在紅歹是判斷黃漢又是準備完成秋收後開始攻擊之時,紅色潮流漫山遍野而來。
一天后,盛京又收到了南汛口、寬甸五堡守軍發現了數以萬計“紅旗軍”的消息。
紅歹是胖臉上橫肉不由得抖動起來,眼看著還有半個月麥子就成熟了,歹毒的黃漢此時發動總攻大清國會遭遇無法估量的損失。
然崇德無計可施,失去了主動權,只能被動挨打,再想著田野裡的麥子於事無補,還是用心打好即將發生的盛京保衛戰。
崇德相信,只要打敗“紅旗軍”,麥子會有的。
穩扎穩打是既定方針,“紅旗軍”故意給滿清軍民留足大撤退的時間,三路人馬不急不躁以一天五十裡的速度推進。
然部署在前沿的清軍本來就比較薄弱,他們只能逼迫收縮防線,開戰三天,沒有發生大戰,而是騎兵在唱主角。
苦哈哈的蒙古輕騎兵一旦被“紅旗軍”選拔,家小就能夠獲得軍屬待遇,牛羊皮貨都能夠賣上好價錢,能夠買到官價糧食。
太多得到衛所軍待遇的蒙古人眼紅正兵的收入,他們渴望立功轉正,在群毆狀態下打得昔日的建奴主子抱頭鼠竄。
斥候戰中“紅旗軍”佔盡上風,不是戰鬥力大到完全碾壓滿蒙騎兵,而是兵馬總量具備了壓倒性優勢。
還因為崇德的計劃是在盛京城下絕地反擊,沒有嚴令麾下將領寸土必爭,而是要求他們不能打成添油戰術,要嚴控傷亡率。
蒙古人積極表現得到了認可,只要有一級斬首功在手就會得到晉級拿到人頭賞。
因此每天都有幾十、上百輕騎兵得到火線轉正的待遇,這些人立刻換上了夢寐以求的全鋼胸甲和纏繞軟甲顯擺,把手中白花花的銀幣弄得叮當響。
人都有攀比心理,瞧著昔日的玩伴一身光鮮拿著幾十塊銀幣炫耀, 刺激了太多不服輸的蒙古人,每一次發現建奴斥候隊,蒙古輕騎兵都如同打了雞血般興奮。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百塊銀幣的傷亡撫恤並且給予烈屬待遇,使得蒙古人沒有了後顧之憂,他們在“紅旗軍”鐵騎掩護下發揮出了騎戰本領。
自覺自願跟被逼無賴不可同日而語,斥候戰中,蒙古輕騎兵的斬獲、俘獲遠大於“紅旗軍”騎士。
清軍中的蒙古人也樂於向同胞投降,故而俘獲不少。
攻擊前進大半個月,“紅旗軍”主力遼西方面軍連下三座城池越過遼陽距離沈陽五十裡安營扎寨。
遼南方面軍奪取北汛口、複州、蓋州後進入海州,鴨綠江方面軍恢復寬甸五堡防禦體系後在赫圖阿拉城南三十裡扎營。
真正的較量即將開始,面臨生死存亡的滿清方面暫時拋棄前嫌還算比較穩定。
除了盛京北、東在組織人手搶收麥子,從西、南撤退的滿清軍民都集中在盛京十裡范圍內的工事內,人數接近百萬之多。
滿清全民總動員已經發起,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建奴男子都拿起武器穿上了盔甲,重視武力幾十年,又不斷打勝仗繳獲武器、盔甲、戰馬,建奴基本上能夠滿足人人有甲。
可是就在建奴嚴陣以待之時,一直在不斷挺進的“紅旗軍”卻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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