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好了,不要再爭了。”烏蘭巴日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大家都是為了族人的未來籌謀,兩位就不能同心協力?我相信憑兩位的學問和才智,一旦聯合,必然能發揮出超越常人的力量,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我一直想著與酋長通力合作。”巴奈特禮數十足的向烏蘭巴日欠身施禮,“只可惜,酋長對我的成見太深,一直不肯給我這樣的機會。”
“哼!”斯坎巴日悶哼一聲,也不知道是對烏蘭巴日的反應不滿,還是對巴奈特剛剛話語的回答。
烏蘭巴日臉上閃過了一絲淡淡的不悅,但是他終歸不是那種昏庸之輩,不會根據對方的態度,分辨雙方的遠近關系。
巴奈特對自己表現的再恭謹,他也只是娜仁托婭派遣到自己身邊的一名使者,前來協助自己的,甚至像斯坎巴日那樣,對方的一言一行中,甚至別藏著目的,只是這種目的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而已。
而斯坎巴日就算是對自己再無禮,也是一心為西奧丁帝國的未來奔走籌謀。
這次能突破斷脈防線,巴奈特與他的血祭製造的詭霧,只能說是佔了七成的功勞,剩下的三成則是斯坎巴日率領一眾西奧丁帝國將領完成的。
斯坎巴日如此失態,表明西奧丁帝國下面的局勢,確實已經惡劣到一定程度。
心中有所思索的烏蘭巴日,將目光轉向了巴奈特道:“特使能不能給我一個準確日期?血祭究竟還需持續幾天?需要多少牲口?難道就不能通過一次性血祭完成?現在防線已破,我的大軍不能無期限的滯留在這裡,必須趁著對方沒做好充分準備的情況下,大舉南下,擴大戰果。”
“這個……”巴奈特的言語中流露出了為難之意,“準確時間非常難給出,這個要看斷口血堡內部抵抗程度,他們的抵抗越激烈,所需要的時間越長,至於一次性血祭,不是不可以,只是這種消耗是正常消耗的三倍以上,原本只需要一百萬大型牲口便可,如此一來的話,將需要三百多萬。”
“三百多萬?”無論是烏蘭巴日還是斯坎巴日,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巴奈特嘴中的一百萬牲口,不是普通牲口,而是大型牲口。
正常情況下,大型牲口泛指的牛馬,綿羊則需要以三抵一。
在巴奈特那裡,
人類算是超大型牲口,能以一抵三。
若是換作西奧丁帝國巔峰時期,想籌集出三百萬的大型牲口,雖然不容易,花點時間,總能辦到的。
但是對於一個連年征戰、元氣大傷先前已經投入了不下於這個數字的帝國來說,堪稱天文數字。
一旦抽調出這個數字的牲口來,西奧丁帝國就不僅僅是損耗元氣這麽簡單了,到時面臨的很有可能是分崩離析,面對著空門大開的拜倫聯盟,也將會無利圖謀。
即便是正常血祭一百萬,對於現在的西奧丁帝國也是一個沉重負擔。
“若是現在停止血祭呢?”烏蘭巴日已經不得不考慮停止使用這種非常規手段了。
“若是現在停止的話,籠罩在斷口血堡上空的神力雖然不會立刻消失,卻會持續變弱,不能像我先前許諾的那樣,永久性的存在,若是裡面反抗力量足夠強大,甚至會加快神力消失速度。”巴奈特如實回答道,“陛下到時候面對的,不止是斷口血騎那麽簡單,甚至有可能是常理沒辦法衡量的敵人,若是真出現那種情況,陛下到時候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
“常理沒辦法衡量的敵人?究竟什麽樣?為什麽會產生?你們先前不是說,在你們偉大的真神面前,塞德裡克率領的凡俗力量,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嗎?現在的反抗又是怎麽回事?還有,這件事情在血祭之前,你們為何沒有與陛下說?是不是我們不提議終止血祭,你就不打算告訴我們?這是一種欺詐!”斯坎巴日再次發難。
這一次連烏蘭巴日的臉上,都有著掩飾不住的難堪。
就像斯坎巴日所說的一樣,這是一種有意識的隱藏,是一種欺瞞,裡面甚至隱藏著不可告日的目的。
巴奈特根本沒有受到指控的尷尬,或者說,他本身就沒這方面的情緒,無波無瀾的道;“酋長問的這些問題,未免太過幼稚,這個世上,可有十全十美的計劃?若是真的有人能夠設計出,那不再是人,而是神,出現各種突發情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一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說了,這種方法,我們也是第一次嘗試,裡面會有不可預料的突發情況,你們不是也同意了嗎?現在怎麽拿這件事情說事?
至於無法常理衡量的敵人,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很有可能會像我們的不死勇士一樣,不畏疼痛,不知恐懼,無需補給也說不定,因為到時候情況將會超出我的掌控,我也無法給出準確答案。”
“你……”斯坎巴日不由的一陣氣結,但是仔細回想巴奈特的話,確實又如他所說的那樣。
在西奧丁帝國病急亂投醫的情況下,對方確實輕描淡寫的向他們提及過這些事情,只是被他們有意無意的忽視了。
巴奈特再次舊事重提道:“不過陛下放心,我們還有數個應急方案,我們可以幫助陛下將麾下的勇士轉化成為不死勇士,或者派遣一支敢死隊進入神力區,相信在我們的幫助下,會加快清理敵人的速度。”
“這件事情,我會慎重考慮的,你先下去吧。”烏蘭巴日這個時候還信巴奈特才有鬼,直接將其從自己的營帳中驅趕了出去。
“陛下有什麽需要,隨時招呼,我就在外面候著。”巴奈特走得倒是十分乾淨利落,好似絲毫沒有感覺到,烏蘭巴日已經對他起了成見,不再像先前那樣信任他了。
巴奈特從營帳中走出去後,烏蘭巴日並沒有開口,而是對斯坎巴日投去了探尋的目光。
斯坎巴日心領神會,身上熾白光芒閃爍,圍著整個營帳繞了一圈。
頓時整個營帳中,巴奈特殘留下來的特有陰寒氣息消散。
斯坎巴日衝著烏蘭巴日點點頭道:“安全,對方沒有耍小手段。”
砰!
烏蘭巴日面前的桌案,直接被其掀飛,心中努力掩蓋的怒火,瞬間暴漲,快要噴湧而出,怒聲咆哮道:“這個混蛋,果然如叔父先前所說的那樣存在著很大的問題,正在利用我們達成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混帳、混帳、混帳……”
烏蘭巴日與斯坎巴日,剛剛赫然是在巴奈特的面前,一紅臉一白臉的,上演了一出雙簧戲碼。
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為了從巴奈特那裡掏出一些實質性的東西。
剛剛目的雖然沒有完全達成,卻也從對方的嘴中,探到了一些實質性的東西。
“一個是活人,一個是活死人,雙方存在模式,本質上就存在著衝突,怎麽可能目標一致?無非就是相互利用,我們利用他們的非常規手段,在斷脈防線上打開缺口,他們想利用我們達成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現在的情況完全倒轉,烏蘭巴日怒火衝天,斯坎巴日風輕雲淡,先前那種怒火中天的模樣,完全是偽裝出來的。
“他們的目的究竟是為何?叔父可有眉目?”將先前心口壓的那一口邪火發泄出來後,烏蘭巴日強大的自製力再次佔據了上風,重新掌控了自己的理智和情緒。
“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完全沒有蹤跡可循的,他們現在存在的形態,雖然與常人不一樣,但是終歸是由人轉變來的,一些東西不會跳出這個范疇去。”斯坎巴日綜合手頭的情報分析道,“他們對於物質方面的需求變了,對於權利的追求,卻從來不曾變過,他們主動派人來協助我們,目的無非有二。
一是拿我們當箭用,用來削弱或者撕開斷脈防線,這道防線不僅是我們南下的阻攔,同樣也是他們的。
二是那我們當試驗品,試驗他們這種的全新戰術,便於以後協助他們攻城略地。
至於血祭或者這片迷霧中,是否隱藏著其他目的,受限於目前掌握的情報,還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的目的還沒有完成,希望我們繼續加大投入,主動權一定程度上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中。
我們也不需要完全了解他們的目的,只需要中斷血祭,就能讓他們的目的夭折。
就像我先前說,我們的目的是利用他們,幫我們突破斷脈防線,不是將整個世界都變成活死人的天下。
我們的目的現在已經達成了,沒必要繼續跟著他們瘋。
現在我們在斷口血堡到了投入的越多,虧得越多的階段。
陛下,剛剛也聽到了,就算是我們現在全面終止血祭,籠罩在斷口血堡上空的迷霧也不會徹底消失。
不需要時間太久,只需要一周,我們的大軍就能夠從各地越過防線,全面殺入拜倫,到時候就算塞德裡克率領的血騎完好無損,也拿我們無可奈何。
他們長時間置身在那種高濃度負面情緒環境中,即便是意志堅定的鐵血勇士,也有可能發狂,對身邊的人揮舞刀劍,更別說那些普通人。
依照巴奈特展現出來的狡詐性格,慫恿我們使用這麽多牲口作為祭品,絕不會製造出一片籠罩斷口血堡的負面能量迷霧那麽簡單。
我曾經派遣數支精銳遊騎,進入其中探查裡面的情況。
大部分有去無回,只有一名懦弱的逃兵,臨陣脫逃,逃了回來,然後便徹底瘋了,嘴中一直在喊怪物,肯定是在迷霧中看到了某種恐怖怪物,驚嚇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外圍尚且如此,裡面究竟什麽情況可想而知。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塞德裡克與他血騎很有可能已經成為過去式,巴奈特只是為了讓我們追加後續投入,想通過恐嚇而控制我們。”
斯坎巴日有理有據、層層遞進的分析,聽得烏蘭巴日連連點頭道:“叔父分析得非常有道理,我們先前有點被巴奈特展現出來的非常受端鎮住了,之後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想要讓這個家夥難受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讓他得償所願,我這就下命,讓大軍點齊行裝,準備開拔。”
“陛下無需如此急躁,雖說我們不想被對方控制,卻也還沒到徹底撕破臉的程度,我們可以留一下部分人和王帳一起留在這裡,大部隊秘密南下,如此一來,一舉數得,既可以讓斷口血堡最大程度的維持現在的狀況,不給我們的南下製造麻煩,同時還能夠迷惑拜倫各方面的勢力,陛下應該清楚康芒斯家族反覆無常的性子,現在奇跡半島那邊,一片空虛,一旦得到我們主力徹底越過防線的消息,必然會從海上對我們發動突襲。”
“一群不成氣候的海盜而已,任由他們折騰就是,哪怕他們將整個半島竊取了,只要我們的兵力能夠保持絕對優勢,等到我們回掃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將他們趕回大海中。 ”烏蘭巴日根本不將康芒斯家族這個威脅放在眼中。
論西奧丁帝國打交道最多、最了解的拜倫聯盟家族,並非駐守在斷口血堡的斯特雷奇家族,而是流亡到大海上的康芒斯家族。
因為雙方不僅存在著競爭關系,私下中還有著密切的合作關系。
“巴奈特那群活死人,以後就算是沒有用他們的地方,也得確保他們不在後方給我們添亂,如此一來,還是叔父考慮的更周全一些,如此我們就依計行事吧!”
烏蘭巴日這邊剛剛定下計來,一名黃金王庭虎衛便急匆匆的闖了進來,稟報道:“陛下,巴奈特特使朝著血祭場去了。”
“血祭場?他沒事往血祭場跑什麽?那裡的血祭,不是早已經自主完成了嗎?”烏蘭巴日濃眉一挑。
“不好。”斯坎巴日的反應明顯要迅速了很多,“陛下與我剛剛的試探,只怕是沒能瞞過那隻老狐狸,讓他猜到點什麽,有可能采取不擇手段的強製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