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四個都給我站好嘍!”
來到表演系的教學樓前,孫長勝搖晃著瘦弱的身子,慢騰騰地走上了台階,轉身一看,見到身後四人都是一副東倒西歪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喊一聲,指著台階下的位置,命令幾個散兵遊勇歸隊。
在孫老頭的要求下,姚、林、杜三個參加過軍訓的人行動迅速,頃刻間就站成了一排。
只是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歐大業是個例外,見大家都整齊劃一地站好了隊伍,他快走幾步,來到了排列的右端,站在姚青橙的旁邊,他是輕度強迫症患者,很注重保持事物的對稱與整齊,他擔心站得不整齊,就向左側瞄了一眼,比照著三人的位置,爭取與他們保持一致。
孫長勝見他在隊伍裡胡亂動彈,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站好了別動,新生軍訓才結束幾天啊,怎麽連隊列都不會站了?”
對於孫長勝的批評,歐大業沒有爭辯。
經過剛才的事情,他現在也學乖了,覺得剛才自己與孫老頭這個愛嘮叨的人鬥嘴,純粹是無事找事、自尋煩惱,他覺得應該早一些聽從姚青橙的建議,沉默是金,想要對付孫長勝,最好就是不尿他,等他過完嘴癮,打完嘴炮,覺得沒有快感了,自然就懶得整了。
“咳咳,你們四個,今天真是太不像話了。”
見四人站好,孫長勝咳嗽了幾聲,宣布批鬥加時賽正式開始。
“作為大一新生,正是打基礎的重要時期,學校給你們安排的每一節課都很重要,而你們四人對待學習的態度極不端正,自由散漫,剛剛大一就開始遲到曠課,不出晨功,還翻牆入校,今天我必須要代表你們的老師,好好懲罰你們,為了達到最佳的懲罰效果,我特意把你們四個帶到這裡,既是為了給那些不守規矩的學生一個提醒,也為了讓你們長點記性。”
‘這是要殺雞儆猴嗎?’台階下的四人抬頭望著孫長勝,一臉的疑惑不解。
看到四人的表情,孫長勝似乎更加興奮,不斷地揮舞著兩隻枯瘦的手臂,大聲說道:“沒錯,我就是要殺雞儆猴,你們四個很不幸啊,哈哈......”
見孫長勝一副興致高漲的模樣,歐大業心裡暗暗叫苦,難道孫長勝有整人的變態嗜好?
他想起剛才姚青橙說的關於孫老頭的事情,孫長勝每次逮住了犯錯的學生,都會噴個沒完沒了,若是遇見臉厚的批評對象,或者敢反駁的學生,他會更高興,那就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不過足嘴癮,是不會罷休的,有時興致來了,他還會出題戲耍一番。
今天他們四人肯定是撞到槍口上了。
只是孫長勝的處罰方式是什麽呢?歐大業想不出來,但肯定會令人覺得很難堪,見到周圍聚集的學生越來越多,他心裡有些小緊張,便默默地低下頭,將臉頰藏進衣領,防止被熟人認出來。
“孫主任,我抗議!”聽到孫長勝真的要抓典型,杜純頓時就不樂意了,他舉起手來,大聲地叫喊起來,“我們都是成年人,我們都是有尊嚴的,你要是在這裡處罰我們,會傷了我們的自尊心的。”
“自尊心?你們都是學表演的,自我調解能力夠強,臉皮夠厚,你們的自尊心怎麽會輕易地受到傷害呢?我把你們批評的這麽狠,這麽嚴厲,就是擔心我的批評觸及不到你們的自尊心。”
見到杜純還嘴互懟,歐大業暗自叫糟,他覺得杜純的這種行為,就像是抱薪救火一樣,
給了孫老頭繼續批判的靶子。 孫長勝背著手在台階上走來走去,走到杜純面前,笑呵呵地說道:“如果真的傷到了你們的自尊心,那就說明你們鍛煉的還不夠,我把你們帶到這裡批評處罰你們,也是在幫你們啊。”
“孫主任,你大人就大量,就放過我們吧,我們才大一,表演課也才開始學,鍛煉的還不夠,臉皮子太薄,自尊心很容易受傷的。”
對於杜純的求饒,孫長勝不理會,“哼,你們還知道自己是大一,那你們怎麽不按時出晨功、平時多練習呢?你們還有臉說自己臉皮薄,剛才看到那些用功的學生,怎麽也不見你們臉紅一下,我覺得你們的臉比城牆拐角還厚。”
“孫主任,你別這麽說,我們都臉皮薄,心裡脆弱,你要是罵狠了,我們就哭給你看。”杜純有些憊懶地威脅道。
孫長勝走到杜純身前,很開心地說道:“呵呵,你哭啊,你哭了我就讓你走。”
杜純在眼角揉了揉,結果演技不過關,哭不出來,隻好嬉皮笑臉地說道:“暫時還哭不出來!”
孫長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走到林小蘇面前,問道:“你的臉皮子薄嗎?”
林小蘇一愣,點點頭,“薄!”
“你錯了!”孫長勝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覺得在你們四人中,你的臉皮子是最厚的。”
林小蘇不理解,一臉懵逼地看著孫長勝。
“呵呵,自從京電成立到現在,在四五十年的歷史中,從來沒有哪一個學生敢光著屁股翻越學校大門的,林小蘇,你就是史無前例的第一人,如果將來你出名了,這件事跡,肯定會成為你人生經歷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啊,哈哈哈...”
“哈哈......”
聽到孫老頭無良的調侃,歐大業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覺得孫長勝的話,有可能變成事實。
也許將來林小蘇成名的時候,記者會挖出許多相關的新聞,例如:‘驚爆眼球,林小蘇果體翻越京電大門!有圖有真相!’
‘京電的恥辱,百年名校出逆徒!’
‘大黑幕,林小蘇為何在京電大門處果體抗議?’
杜純笑的聲音最大,他向林小蘇眨了眨眼睛說道:“小蘇蘇,你的行為將會寫進京電的歷史,你將會成為京電的名人,你準備好了嗎?”
聽到眾人的笑聲和杜純的調侃,林小蘇先是愣了愣,突然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忽紅忽白的。
“啊,杜純你混蛋!這都是你害的。”
忽然林小蘇大叫著轉過身,一拳打在了杜純的臉上。
‘砰!’措手不及的一拳,直接把原本還在幸災樂禍的杜純打倒在了地上。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啊!
見林小蘇還要動手,歐大業立即跑了過去,從後面將他的雙臂抓住,然後拖著他的身體向後退開幾步,免得兩人真的打起來了。
林小蘇掙脫不開,便使勁地掙扎起來,一邊掙扎,還一邊大聲喊道:“你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混蛋,他把我害慘了,我要和他拚命。”
“林小蘇,你冷靜點,杜純剛才也只是鬧著玩,你也別當真。”歐大業大聲地勸解道。
“不行。”林小蘇掙扎著,想要用腳踢打不遠處的杜純。
而杜純被打倒之後,在地上懵了幾秒,摸了一下略微有些紅腫的左側臉頰,‘嘶~’真疼啊。
他紅著臉,怒氣衝衝地站起身來,對著林小蘇怒目而視,“林小蘇,我剛才只是在和你開玩笑,你也太小心眼兒了,怎麽有些玩不起啊。”
“有你這麽開玩笑的嘛?這事一傳開,我馬上就會成為大家的笑柄,你的玩笑也太過分了吧!”
“我過分?”杜純不服氣地哼了幾聲,說道:“呵呵,真可笑,你乾的事情,比我過分一萬倍,你說說我包裡的那盒套子,到底是誰給我扎破的。”
“噗~”
請原諒,這兩個奇葩的插刀方式太感人了,歐大業一時沒有忍住,提前笑場了。
林小蘇感覺抓住自己的手松了,也沒有繼續往前衝。
面對杜純的質問,林小蘇微微地偏過頭,辯解道:“我沒乾,也許本來就是破的。”
只是他的聲音比較低,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啊。
“本來你大爺,套子的事情是能隨便開玩笑的嗎?如果我用了之後,一不小心得了髒病,你說我該怎麽辦?你是用我的生命與健康開玩笑。”
杜純越說越生氣,指著林小蘇繼續罵道:“還有,如果因為你的玩笑,我把哪個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你說該怎麽辦?”
“你開的玩笑都是事關人命啊,你說說,我們兩個,到底是誰做的更過分?”
杜純說到最後,表現得很暴戾,舉起拳頭,準備大打出手。
林小蘇可能覺得理虧,不自覺地向左邊挪動了一步,掙開了歐大業的束縛,一邊舉起手來準備招架,一邊辯駁道:“誰讓你在外面胡搞的,我那麽做,只不過是不想看著你墮落,更不想讓你對不起郭瑾,我都是為了你好。”
“呵呵,為了我好?”
杜純朝著林小蘇晃了晃拳頭,冷笑道:“真是可笑啊,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張口郭瑾,閉口郭瑾,總是稱讚郭瑾,其實你也喜歡郭瑾的,對吧?
“還有,上次我跟郭瑾吵架,就是因為你在郭瑾前煽風點火,把我在外面找女人的事情告訴了她,對吧?”
“小蘇蘇,我的好兄弟!我沒說錯吧?”
林小蘇漲紅著臉蛋,睜著眼睛,瞳孔舒張,一副惱羞成怒地大喊起來,“杜純,你胡說,你這是赤果果的汙蔑,郭瑾是你的女朋友,我怎麽會喜歡她呢?我怎麽會做出挖兄弟牆角的事情呢?”
忽然,他轉過臉,看著旁邊的姚青橙,說道:“我都告訴過你了,我喜歡的人是青橙,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郭瑾。”
原本事不關己的姚青橙只是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狗血劇情,覺得當他們的同學很丟臉。
只是沒想到林小蘇會把話題引到自己的身上,姚青橙微微地愣了愣,等她醒悟過來,再看兩人時,就發出一梭子鄙視的眼神,肆無忌憚地朝著兩人身上射擊,然後有些憎惡地說道:“林小蘇同學,這是你和杜純之間的事情,請不要扯到我的身上,我嫌髒!”
姚青橙說完後就轉過身,離兩人遠遠地,擔心被髒水潑到。
呵呵...
看到幾人的表現, 歐大業快要笑死了。
杜純與林小蘇真不愧是表演系的優秀學員,他們的表現非常精彩,像是在演戲一樣,他們的對話也很有些意思,將兩人的感情糾葛,描述的很有意思,如果他們說的事情都是真的,簡直比狗血劇更狗血,其中牽扯到了愛情與友情、倫理與道德、忠貞與濫情,再加上女配姚青橙,真是一缸熱騰騰、騷哄哄的黑狗血啊!
嘿嘿,剛才見林小蘇被杜純插刀,他心裡挺同情他的,現在才發現這兩個人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貨!
精彩繼續,場上的兩個坑貨還在繼續對決,他們的爆料將劇情推向了高槽,把場面弄得很轟動。
“你到底喜歡的是誰,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我也清楚,所以你也不要再狡辯了,小蘇蘇啊,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沒有和郭瑾分手嗎?”
杜純勾起嘴角,壞笑了幾聲,說道:“因為啊,每次我每次和郭瑾上完床後,都會把我和她上床的細節講給你聽,我最喜歡看見你一臉憋屈的模樣了,哈哈哈...”
林小蘇聽完之後,頓時眼睛都紅了,鼻息變得沉重,憤怒地喊道:“杜純,你這人渣,變態、下三濫,你根本就配不上郭瑾,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哈哈,我還沒玩夠,怎麽會放手呢?你放心,等哪天我真的玩厭煩了,一定會通知你的,讓你接手,小蘇蘇,兄弟我夠意思吧?哈哈哈...”
“你...”林小蘇漲紅著臉頰,怒氣勃勃地舉起拳頭,就準備從上去扭打。
“夠了,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