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池恨聲道:“他*,余軒這小子差點害死我!”
宋芸兒奇道:“怎麽了?”
“我讓他急行軍立即趕到半山腰等候,見到我的焰火信號,立即往上衝殺,他足足來晚了一個時辰!如果他們在我發出信號立即上衝,幾千明軍,洪水一般將這些建文余黨和賊和尚們一舉擊潰,我們何至於這麽危險!”
楊秋池伸出手替宋芸兒拍了拍很快落滿肩頭的白雪,接著續道:“若不是這賊老天夠朋友,節骨眼上下了這場大雪,老子恐怕已經被活活燒死了!”
宋芸兒也是心有余悸:“是啊,那時候師父剛剛生下孩子,我走不開,就看見你在火海裡發瘋了似地撲火,帽子上、衣袖上、身上,都燃著火苗子,師父半點都動彈不得,哭著喊你的名字呢。我剛忙完正想著要出來幫你的時候,老天就下起大雪來了。”
“是啊,你說這余軒該不該打板子!”
“該!陷主帥於死地,應該砍腦袋!”
楊秋池一怔:“嘿嘿,那倒不必,估計他們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什麽原因給耽誤了,總歸他們還是趕到了嘛。”
宋芸兒眼睛一瞪:“就你心眼好,都差點被他害死,還替他說話!”
楊秋池嘿嘿一笑,轉眼望向下面院子裡混戰,一眼瞧見楊應能擠在亂軍中要往山下跑,急忙叫道:“楊應能要逃走,抓住他!”
可寺廟下此刻已經亂成一團,他的聲音根本沒人聽得到。急得直搓手。
宋芸兒道:“哥。你保護師父,我去抓他!”剛才宋芸兒又見識了一次楊秋池的霹靂彈的厲害,知道楊秋池這霹靂彈比最厲害地高手都要厲害,保護師父已經綽綽有余,卻不知楊秋池的手槍裡只剩下四發子彈了,所以宋芸兒話音未落,扔飛抓抓住金頂一角,沿著繩索飛身下了金頂。
“好……喛!等等芸兒!”等楊秋池反應過來。宋芸兒已經下了金頂。
楊秋池苦笑,讓我保護冰兒?她保護我還差不多。
想了想,先將柳若冰的短劍找到放在了她的身邊,然後將牆邊帝洛的一隻大銅錘吃力地抱著進了房間,叫小黑狗進來之後,然後將小房間門關上,用那大銅錘頂住門。掏出了手槍小心戒備著。
柳若冰見她一付如臨大敵的模樣,
不由得笑著對臂彎裡的嬰兒說道:“寶貝。瞧你爹好勇敢,有你爹爹保護咱們母子,咱們就不怕了喲,對吧?”說罷,在嬰兒的小臉蛋上親了親。
楊秋池訕訕一笑,把手槍放在一邊,扶起柳若冰,讓她斜靠在自己地身上,然後拿著槍對著門口。低頭看著孩子,見他眯著眼睛一個勁眨巴嘴。心疼地說道:“冰兒,咱們兒子可能餓了,你喂他吃奶啊。”
柳若冰依偎在楊秋池的懷裡,感到心裡好踏實,聽了他的話。臉上微微一紅,喃喃道:“我……我喂奶啊……?”
“是啊!你是孩子他娘,你不喂他奶,難道咱們還指望他能吸風飲露見風長啊?”
柳若冰撲哧一聲笑了,房間裡雖然只有自己的郎君,還有站在門邊歪著個腦袋望著他們的小黑狗。可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手放在衣扣上,就是不肯解開。
楊秋池嘿嘿一笑,向小黑狗招了招手:“小黑,過來,男孩子不許偷看女生喂奶的!”
小黑狗鼻子哼了幾聲。低著頭小碎步走到楊秋池一側,趴在地上。腦袋盯著大門口。
楊秋池拍了拍柳若冰:“好了,小黑也不瞧你了,房間門頂得死死的了,快給咱們兒子喂奶吧,你沒瞧見他一直在眨巴著嘴要吃的嗎?”
柳若冰低頭一看,還真是,心疼兒子,終於忍住了羞澀,解開衣襟,掏出一隻雪白粉嫩圓鼓鼓地酥乳,將紅櫻桃般的塞進了嬰兒的嘴裡。
看著孩子如饑似渴地吸吮著,柳若冰落下了欣喜的淚水,側過臉道:“兒子在吃奶了。”
楊秋池摟緊了柳若冰,也欣喜地瞧著兒子閉著眼睛一個勁不停吸吮乳汁的貪婪樣,忍不住伸出手指逗了逗他的小臉蛋,說道:“冰兒,我要每天都看著你為我們兒子吃奶!”
“嗯~!好啊。”柳若冰更緊地依偎在楊秋池的懷裡,隻覺得這一刻內心裡充滿的幸福都要溢出來了,為了這一刻的幸福,以前受的苦,流地淚,都值了。
…………
寺廟大院,宋芸兒幾個起伏,攔住了楊應能,冷笑道:“你要走,怎麽不通知一聲,不是說好了,要凌遲的嗎?”
楊應能嚇得全身發抖,倒退了幾步,這時,一柄短劍斜刺向宋芸兒,一個瘦高個叫道:“楊爺快走,我斷後!”
來人正是強巴。宋芸兒短劍一揮
,兩人鬥在了一起。
楊應能轉身要跑,宋芸兒眼角一直瞧著他,抽空打出兩隻柳葉飛鏢,分別擊中楊應能雙腿腿彎,擊碎了他的膝蓋骨。楊應能一聲慘叫,摔在了地上。
見楊應能已經無法逃走,宋芸兒沉著迎戰。這一次可不比山下比武,都是性命相搏。
宋芸兒眼看援軍陸續趕到,己方漸佔上風,信心大增,出劍一招快過一招;而強巴心急如焚,一心隻想著擊退宋芸兒之後好奪路而逃,自然是越急越倒霉,數十招之後,便只有招架之功而沒有還手之力了。
激戰中,宋芸兒一聲清叱,唰唰三劍,強巴雙手齊肘而斷,血刃短劍飛出老遠。右腿骨被一劍刺穿。慘叫聲中,仰面倒在地上,痛得昏死了過去。
宋芸兒抬眼望去,只見廣場上明軍和護衛如飛蝗一般蜂擁而至,已經將眾僧兵分割包圍,己方大勝。
宋芸兒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這時,南宮雄等人也趕了過來。宋芸兒吩咐南宮雄等護衛將楊應能綁了,重點看押。給那強巴止血,免得流血過多死了,還要留活口問話的。
這時候,廣場滿都是跪倒投降的僧眾和建文余黨。遠遠聽到有人高聲叫道:“宋姑娘~!”數名親兵護衛護著一位身穿鎧甲地將軍騎著馬急馳了過來。
宋芸兒仔細一看,卻真地是朵甘思的都指揮使余軒。心中這才明白,楊秋池剛才說的不是瞎話。
余軒策馬來到近前,翻身下馬。雙手抱拳道:“姑娘,楊爵爺呢?下官沒有來遲吧?”
宋芸兒哼了一聲,對余軒道:“你說呢?我哥讓你們等在半山腰,見到焰火信號,立即往上衝殺,你們怎麽搞到現在才衝上來?再來晚半步,就只能幫我們收屍了。”
余軒頗為尷尬:“下官是按照爵爺的吩咐辦的來著,這次帶地都是騎兵,沒想到這年寶玉則神山山勢陡峭,只有幾條羊腸小道可以上山。我們是按計劃上到了半山腰的。看見信號就往上衝殺了。”
宋芸兒冷聲道:“既然你們按計劃到了半山腰,怎麽這麽久才衝上來?”
余軒雙手一攤:“姑娘,你上山也看見了,這神山也就那幾條山路,山路外的山坡太陡峭。馬上不去,所以只能騎著馬沿著山道依次往上衝,結果上面被敵軍佔據要衝堵住了,下面地也就上不去。”
宋芸兒想起三人差點被燒死,生氣之下,脫口道:“你沒長腦……”總覺不妥。放緩了口氣:“那你就不會想想辦法?”
余軒覺得很委屈,苦著臉回答道:“我想了啊,我一見這情況不行,下令都下馬徒步衝殺上來。可數千兄弟綿延老遠,後面的爬上來都費了好半天時間。另外,兄弟們穿地鎧甲太重。這山太過陡峭,爬急了喘不過氣來,我又下令脫掉鎧甲衝,可這些兵不習慣這種雪山突襲,跟娘們似的,爬幾步就使勁喘氣,所以……這才耽誤了……”
這年寶玉則神山主峰海拔五千三百多米,氧氣隻佔平原地三分之一,這高海拔作戰的確不能與平原或者一般低海拔山區作戰相提並論,加上山坡陡峭,一個時辰能徒步從半山腰衝到山頂,其實已經很難得了,更別說還穿了鎧甲。
這次作戰計劃出的問題主要出在對高海拔作戰的困難認識不足。 楊秋池前世援藏之前雖然看過一些西藏地資料,但他是坐卡車去阿裡,並沒有爬過山,對高海拔爬山的困難缺乏足夠認識,而余軒以前是在成都當官,剛剛調到朵甘思不久,也沒有這方面的作戰經驗。
兩人是按照四川那種低海拔山區作戰思路思考的,正常情況下,根據年寶玉則山的相對高度,從半山腰衝到山頂,也就一頓飯功夫就夠了,楊秋池估計有柳若冰和宋芸兒兩大高手,又隻守不攻,堅持一頓飯的時間沒問題,再說還有自己兩百名護衛隊先頭部隊。所以這計劃是可行的。
只不過,他們都沒有到過年寶玉則神山,不知道這山十分陡峭,關鍵是對高海拔作戰的困難預想不足,加上柳若冰剛好孩子要出世,諸般湊巧,才差點出了大亂子。好在有驚無險。
宋芸兒聽他說的倒也合理,這才揮了揮手:“好了好了,幸好我們都沒事。”轉身一指金頂之上,“我哥和……和我師父正在上面呢,你們先不用上去,等剿滅了這些匪賊再說!”
余軒躬身道:“謹聽姑娘指示。”轉身上馬,帶兵衝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