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室出來的時候,屋外面已經大雨傾盆,窗戶玻璃上蒙上了一層水汽。
三人帶著雕塑來到了一處會客室,一邊喝咖啡,一邊研究雕塑。
德比教授對雕塑的研究興趣最是濃厚的,一邊用他的大望遠鏡細細觀察,一邊嘴裡咕噥著一些完全聽不懂的名詞。
相比之下,瓦爾裡德雖然看雕塑很眼熱,但他並沒有太多深入研究的興趣。
“時候不早了。”
看著老教授摸摸敲敲了半天沒看出半點結果來,屋主人首先失去了耐心。
他坐在一張高背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強忍著倦意打了半個哈欠。
“明天我們就要去尋找失落的印斯茅斯鎮了,今晚更應該好好的休息一番,養足了精神。”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更仔細的研究一下。”老教授分別看了白燁和瓦爾裡德一眼,聲音有些急促的解釋道:“這種雕塑所采用的工藝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嗯……它的材質也很特殊……多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看出些端倪的,見鬼,如果現在我手頭上有工具就好了。”
“教授,我們的主要目的是利用雕塑來解開古神的封印,這等神造之物,我等凡人是沒有資格細細研究的,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瓦爾裡德瞪了德比教授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種奇怪的警告意思。
“好……好的,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
德比教授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滲出來的汗水,對瓦爾裡德的話不敢違抗。
接著,瓦爾裡德又提議今晚由他來保管這三座雕塑,白燁考慮了一下,還是選擇把屬於探險家協會的兩座雕塑給拿了回來自己保管。
“好吧,畢竟它們現在還屬於探險家協會的財產。”
瓦爾裡德有些遺憾的聳了聳肩,說了一句古裡古怪的話。
……
白燁被安排在了二樓的客房,那名相貌怪異的魚腥味仆從將他帶到位置後,還小聲的說了一句他就住在走廊末尾的房間,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可以在走廊上喊一聲。
進入房間後,白燁打量了四周一眼,注意到這個十來平米大小的臥房內有著兩道房門,一道用於進出走廊,另一道好像是用來通往隔壁房間的。
隔壁屋裡住著愛德華·德比教授,白燁剛進入客房沒多久,就聽到他在敲隔壁的那道小門。
“能不能把雕塑借我研究一下,我只要一個就夠了。”
老教授沒有研究明白雕塑很不死心,眼巴巴的盼著白燁能同意。
“這種雕塑真的這麽罕見嗎?”
白燁記得之前裡克·瓊斯也說過跟德比教授一模一樣的台詞,說這種雕塑的工藝非常獨特,見所未見。
“千真萬確,至少我是從來沒見到過的。”
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那麽你對瓦爾裡德說的……那個關於古神的說法是怎麽看的?”
白燁又換了一個問題。
“這個……我個人認為這應該只是個傳說,但伊澤少爺說的煞有介事的,或許印斯茅斯鎮真的存在於某個地方,而這些雕塑可能是用來解開機關的鑰匙。”
“你知道的,有時候古代人的智慧是會超出現代人的想象,尤其是在機關布置方面,他們總能想到千萬種方法。”
老教授碎碎念了兩句,又開始催促白燁給他一個雕塑做研究。
雕塑總共有三個,按照瓦爾裡德的意思,少了一個都無法解除掉古神的封印。
白燁當時沒把雕塑交給瓦爾裡德倒也不是怕雕塑丟失,而是覺得這雕塑的背後可能蘊含著更多他不知道但瓦爾裡德知道的秘密。
如果隻交給德比教授一個雕塑做研究的話,一來或許可以破解
雕塑的深層隱秘,二來也不會有將三個雕塑全集中到瓦爾裡德手中的可能性。
他於是從黑色箱子中取出了其中一個金燦燦的雕塑,把它遞交給了愛德華·德比教授。
這可把老教授高興壞了,當場表示今晚一定要通宵達旦的對雕塑展開研究,儼然一副科研狂人的做派。
……
送德比教授離開,那道連接兩個客房的小門關閉上後,白燁在屋角的大床上坐了下來,細細的盤了一下來到伊澤祖宅後遇到的所有怪異現象。
首先是那個滿身魚腥味的怪異仆從,雖然他好像也沒做出什麽出格的行為,但本身他這樣的存在就是可疑的象征了。
接著是那位闖入宴會廳的瘋癲女人,她似乎有向白燁尋求幫助的意圖,那麽在這名女人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是否真如瓦爾裡德·伊澤描述的那樣,因為受到了父親突然死亡的打擊,精神上出了問題?
再然後就是這座宅邸的主人瓦爾裡德·伊澤,因為先入為主的印象,白燁一開始對這名角色的還是抱有一定程度的信任,可由於這位伊澤少爺給出的有關雕塑的來源和用途破綻百出,以及對待他妻子阿薩納斯時的行為舉止頗為古怪,讓白燁逐漸的從‘一般信任’,轉變到了‘失去信任’。
白燁感覺瓦爾裡德對於解開古神的封印有著過分的執著,這也讓他更加急切的想要將所有三座雕塑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不是外面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興許這位少爺今晚就有可能動身前往印斯茅斯鎮。
窗外雨越下越大,雨滴吧嗒吧嗒的敲打在漆黑的窗戶上,烏雲中時不時的劃過去一道閃電,將黑暗的大地照的亮如白晝。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呐,感覺今晚是會發生什麽事情……”
白燁仰面躺在了大床上,鼻尖充斥著被褥上略有點霉腐的氣味。
這樣躺著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忽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了一聲短促輕微的叫聲,然後像是有什麽東西被碰翻後掉在了地攤上。
短暫的兩秒鍾後,他又聽到隔壁傳來了開門聲音。
“是德比教授嗎?他從房間離開了?他要去幹什麽?”
白燁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思考了一下後,走過去敲了敲那道中間門。
對面沒有任何的回應。
“好像真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