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結束後,王繼晉之才名必將傳遍整個泉州城,他的形象在泉州百姓心中能夠更加高大,古時候的人名多多少少有點兒迷信,大才子在他們眼中那就是文曲星下凡。能有天上星宿為官一方,自然更能有著盼頭和安全感。
一首從蘇軾大家那裡剽竊來的水調歌頭,無疑能夠俘獲許多人的好感,無論男女,尤其是蘇新知那老儒激動不已,久久不能自拔。
可同時也遭到了許多同齡士子的嫉恨,與這首水調歌頭想比,他們所作的詩詞無疑成了打臉的笑話。就像一塊墊腳石般,別人只會笑話他們沒有自知之明,自取其辱。
特別是那提議詩會的李興文,此時靜靜地坐在他的位置上,桌下的雙拳卻是緊握。細細觀察,能發現他的身體在輕微顫抖,原先陰冷的面龐這時顯得略微有些猙獰,眼中甚至爬上了數根血絲。
而那有些癡狂的蘇新知,似乎忘記了當下的場合,此時竟想要與王繼晉好生探討一番。幸得江家主江德雲及時攔下,否者場面估計要變得混亂。
蘇新知很快也意識到自己的此舉不當,隻好依依不舍地望向王繼晉,朝上一拜說道:“少將軍大才,還望少將軍得空,能夠光臨寒舍,老夫還須向少將軍請教一番。”
雖然被這男人不舍地目光盯得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但王繼晉還是起身回禮,謙卑地說道:“長者相邀,必不敢辭,是小子要多向蘇先生請教才是。”
“啪啪”,隨著江德雲朝外輕輕拍手,早已在外等待的舞姬,踏著輕曼搖曳的步伐,走進宴客廳中。
十余名舞姬身著紅色長裙,柳眉潤目,口搽胭脂,額頭點綴著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一顰一笑,無疑都能勾住男人最本質的內心。
尤其在她們進入宴客廳後,與王繼晉對視一眼,面露羞紅,豔麗與柔情相交雜,讓廳中眾人更是欲罷不能。就算是王繼晉,在後世還是這方面的初哥,被輕輕一撩,心中也是欲火燃燒。
“真的是尤物啊,哪怕後世電視裡面的明星,都很少有這府中舞姬美的。王晉啊王晉,千萬不能被腐敗啊,要切記核心價值觀的教導啊。”王繼心裡想著,不時還在口中默默念著以前政治課學過的核心價值觀,以抵製誘惑。
古時候大戶人家的舞姬,都是自小訓練,對於如何勾住男人的心,更是看家本領。
諸位舞姬長袖善舞,迷人的舞步,帶動了周圍微風,她們身上的暗香隨著風兒彌漫,被直接遞送到眾人鼻腔,直通心底。
視覺上的妖妖豔豔,嗅覺上的清香甜美,雙重的誘惑疊加,多少男人已經經受不住,口水直流,盡是醜態。
“堅持,堅持。”王繼晉心中不斷地念著。要是後世的他,怕是早就歡呼起來,隻不過如今經歷了一系列生死,心態自是堅毅不少。
可舞姬們似乎隻注意到了他這一個男人,紛紛露出迷人的微笑,向著他不斷地拋去媚眼,
這樣的刺激,王繼晉隻得出一下策,不斷倒滿酒樽,用一杯杯酒水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酒水下肚,酒精的作用讓他更加暈眩,眼前盡是鶯鶯燕燕,別無他物,耳旁響徹女子鈴一般的笑聲。
舞姬似乎想要乘勝追擊,攻破王繼晉的最後一道防線,移動舞步,舞至王繼晉身前。長長袖帶繞過王繼晉的脖子,絲滑的材質與皮膚相接觸,仿佛女子的玉手在撫摸著他的身體。
雖隻有一瞬時間,可如此刺激,加上酒精作用,
竟讓他面色發紅,開始深深喘起氣來。作為一個男人,他的身體也劇烈燃起了男人正常的生理反應。 王繼晉快要堅持不下去了,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他都覺得十分難耐。他的腦海中甚至都出現了一個想法,向江德雲索要這些舞姬。
大戶人家,互贈舞姬本就是一件正常的小事。可王繼晉如今身份不同,他的一言一行,整個泉州城百姓都看在眼裡,無論是做了什麽,第二天都能傳遍泉州。
尤其是這種風流韻事,更是尋常百姓飯後愛談的話題,若是王繼晉真的索要了舞姬,那他之前苦苦維持的形象那就全白費了。
該怎麽辦呢,他心中著急,額頭上甚至都擠出了汗滴。
“哎呀!”
隨著這一聲尖叫的女聲,王繼晉感受到了一番涼意,自上而下,從額頭流向下體。雖然冰冷,涼颼颼的,但是卻有效地熄滅了王繼晉的欲火,就像是雨水製止了正欲噴發的火山,一下子讓王繼晉清醒不少。
他抬頭看去,只見一五官精致的姑娘,細長的眉毛下藏著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再加上修長的睫毛裝飾,更是顯得靈性。細堅的小鼻子,再加上櫻桃般的紅唇,活脫脫地像是個後世影視作品中的精靈族姑娘。
頭上秀發兩角梳了兩個圓環發髻,穿著一身丫鬟衣服。看著是個來添酒的丫鬟,沒想到卻笨手笨腳地,一不小心將壺中酒水撒了王繼晉一身。
雖然這股清涼讓王繼晉舒服不少,但這種場合下發生如此意思顯然是極其不合適的。
她也知道自己犯了錯,像隻受驚的鳥兒,頭低得死死的,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地裡,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可愛極了。
“哪房的丫頭,怎麽這般毛躁,快退下去,家法伺候。”作為宴會的主持者,出了意外,江德雲自是要負責。此間坐滿了泉州城的知名人士,這一出,完全破壞了他之前的努力,明日整個泉州城都可能會說他的笑話。
他看著仍在上首處發呆不動的丫頭,更是惱怒呵斥道:“你這笨丫鬟,還不給我滾出去。”
聽到呵斥聲,她身體又是突然顫動一番,這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地踏著小碎步,向外小跑去。
可當行至江德雲身前時,隻聽他喊道:“站住。”待他仔細看去,瞳孔和嘴角同時放大,露出驚訝的表情。
“初菡,怎麽是你?”江德雲不可思議地問道。
那丫頭並未理會,頭也不回地向外跑去,留下一臉疑惑的眾人。
“少將軍,草民教女無方,小女江初菡冒犯少將軍,還望少將軍恕罪。”驚嚇過後的江德雲一臉無奈,隻得是羞愧地向王繼晉表達歉意。
“無妨,無妨!”看多後世的電視劇,王繼晉心裡很快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心裡暗暗自戀道:我如今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大姑娘小姑娘們投懷送抱,這是常事,以後習慣就好。
王繼晉一身濕透,肯定是要換身乾淨衣裳,剛好他在這宴會裡待得也很不自在,正好借著更衣的理由,暫離了宴會。
一離開了宴會廳,胖子江聖傑就跟了上來,說到:“少將軍,隨我來,府中還備有許多新衣。”
不愧是最佳跟班,什麽時候都能為上官解決問題。不過在這江府內,江聖傑不出面,江德雲也會讓人前來伺候他。
江府有專門為府中少爺、太太做新衣的製衣處。王繼晉隨著江聖傑走了不遠,就到達了那兒,此時正值夜間,製衣處並沒有額外人等。
製衣處的成品服裝款式多樣,有華貴的,有普通的,款式多樣。王繼晉隨便挑了套樸素的衣服,換上後,便轉身離去。
他並不願意馬上回到宴會,剛喝了不少酒,加上舞姬的刺激,腦海中還存有些暈眩,想要吹吹風,清醒一下。
回宴會廳的路他也記得,於是他就讓江聖傑先離去,他想自己走走。
江府確實殷實,府中的花園造的好生漂亮,在夜晚安靜時,漫步在這樣的花園,對於人生來說是極大的享受。
走著,走著,王繼晉發現,有一處的花被摘下了一大片。他正覺奇怪,抬頭望去,前方小亭中,青石板下,坐著一個姑娘,正在一片一片地剝離花瓣。
仔細地瞧了瞧,他才發現這姑娘不就是方才淋了他,裝作丫鬟的江家小姐嘛。
王繼晉慢慢地走近,直到走到她身邊才被發現。
“啊!”她一聲尖叫,像隻挑起的小貓,手裡一大堆花朵散落一地。
看清楚眼前來人後,嘟著小嘴,生氣說道:“你這人走路怎麽不發聲啊,嚇死人了。”
王繼晉隻感覺一陣無語,實在無法理解她的邏輯,隻開支開話題說道:“你不認識我了。”
“我為什麽要認識你。你到底是誰,難道你想意圖不軌。”她露出警惕的目光,握緊粉拳,好像眼前是個流氓浪子。
拜托,我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大姑娘小姑娘紛紛投懷送抱,我需要圖謀不軌嗎。王繼晉在心裡念到。
當然,現實中他還是比較謙虛,自是不能表現的如此自戀,隻是無奈地說道:“丫頭,我們剛才宴會廳見過了,你不記得了嗎。”
“是嗎?其實我剛才低著頭,我誰也沒看見。還有,你叫誰丫頭,我有名字,我叫江初菡。”她吐著小舌頭,一臉無辜地說道。
“哦,初菡是吧,我剛才就在上首位置,你就站在我身邊啊,你再想想。”王繼晉玩味地笑著說道,心想自己提醒的這麽明顯,這丫頭應該知道了吧,趕快來崇拜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我吧。
“哦!”江初菡拍拍腦袋,似乎在努力回憶,抬頭看看王繼晉的臉,又低頭想想,口中也在喃喃低語著什麽。
“我想起來了,你是少將軍的護衛。”她突然跳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說道,還一邊暗自點頭。
聽到她的回答,王繼晉心中充滿了無語兩字,實在沒話好說,隻答道:“你說是就是吧。”
“護衛,都怪你嚇我,弄壞了我的花,你說你該怎麽賠我吧。”江初菡嘿嘿笑著說道,嘴角處露出顆可愛的小虎牙,有種陰謀得逞的感覺。
“你想怎樣?”王繼晉也覺得好玩,便應和道。
“下次你帶我見少將軍,如何?”
“可以。”少將軍就在你眼前,你這都看不到,這可怪不了我啊,王繼晉心裡想著。
“一言為定!”江初菡滿意地吃吃笑了起來。
不可不說,笑著的江初菡的確很漂亮,這是種空靈的美,這種美是方才的舞姬遠遠比不上的。
王繼晉本還想聊上幾句,可突然隱隱約約地聽到有女聲喊著:“小姐,小姐,你在哪裡,夫人找你,快回去。”
“糟了,我娘找我。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來不及告別,她一溜小跑,便消失在拐角的黑暗處。
王繼晉無奈笑了笑,看出來也久了,也就獨自回了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