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蕭諳皺眉,袁嘯劫不為所動繼續吃飯,而被這莫名其妙惡意衝撞的沐劍屏,微有些局促不安。
“落厲哥哥,我吃飽了。”沐劍屏站起身,平靜的說道。蕭諳一眼望去,但見沐劍屏面色安詳,好像並未因這話語,有什麽情緒。見蕭諳只顧盯她,沐劍屏有些不好意思,小腿一邁就想走。
“屏兒,坐下。”蕭諳道。“可是……”看了眼風際中,沐劍屏有些猶豫。“沒事的,坐下吧。”聽到蕭諳溫和而堅定的聲音,沐劍屏乖乖坐好。
“風長老,請暢所欲言,屏兒乃是自己人。”蕭諳道。“總舵主,這……”風際中太陽穴猛跳。
“不必藏著掖著,風長老盡可說出。”蕭諳道。“總舵主,不是我老風說你,要事何其關鍵,應該避免一切不利因素,這件事之隱秘,只有我等數人知曉,今日總舵主讓老風在一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面前,說這種大事,萬一她這一環節出了問題,我天地會京城分處數百兄弟,遭了殺身之禍,總舵主,又能否擔當的起這個責任?總舵主,如今地步,我們天地會終究還是處於下風,您還沒有當商紂王……”
“閉嘴,風際中,你以為自己是哪根蔥?數落總舵主,你可有資格?”袁嘯劫拍桌而起。
“哎,嘯劫。”蕭諳靜靜聽著,在袁嘯劫暴起之時,蕭諳伸手攔住。“風際中?”蕭諳擋住袁嘯劫,直視風際中。“是,總舵主,老風所言句句發自肺腑,只求總舵主能夠振作。”風際中毫不退讓。
兩人對視半晌,蕭諳突兀一笑。“風長老可是用心良苦啊。”蕭諳有些意味深長的笑道。
風際中心下咯噔一聲,眼神閃爍間咬牙道:“總舵主是我天地會之首,若是出了差錯,天地會必將傷筋動骨,今日老風出言頂撞,隻盼總舵主遠離歧路,總舵主若是因此不悅,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一副為進忠言,甘願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烈士英姿。“風際中啊風際中,你還是不明白,屏兒對我來說,是自己人,可你是什麽意思,以大事做因,強行逼走她?把不把我蕭諳放眼裡?”蕭諳道。
“你方才出言擠兌,真是一片忠心?難道不知道等晚飯過後,自己來我房間匯報?”蕭諳聲音低沉三分,聽得風際中額間不禁滲出冷汗。
“至於你說出差錯,那大事說給屏兒聽,不過是讓她聽了個故事而已,況且屏兒年幼,又在分處之中,若是真有什麽差錯,那便是分處灰飛煙滅的無解之局,這種局面又豈能怪她?”蕭諳再道。
“屏兒乖巧懂事,明明只是一頓晚飯,你風際中便百般潑髒水,扯大義戴高帽,說,你風際中是何居心?”蕭諳說到這裡已是面沉如水,在他的喝聲中,風際中連忙跪倒。
“你說說,為什麽要踩屏兒一腳,彰顯你的忠心呢?屏兒做錯了什麽?”蕭諳繼續反問,這話裡卻是有敲山震虎的意思。袁嘯劫聞言低低冷哼一聲,他倒是不需要表忠心,就是偶爾踩。
望著桌下戰戰兢兢的風際中,蕭諳心中怒氣倒是消散許多,其實只要風際中機靈點,有什麽消息悄悄匯報即可,蕭諳也犯不著生氣,可偏偏他不長眼,要誣賴一番沐劍屏。
“屬下糊塗,屬下糊塗。”風際中認錯。“嘯劫,你覺得如何?”蕭諳意有所指,袁嘯劫置若罔聞。
蕭諳眉頭一挑,正想出言,這時沐劍屏已經走過來牽住他手。“落厲哥哥,沒事的,興許風長老只是覺得,
落厲哥哥因為我付出太多時間,心裡裝滿不解和嫉妒,這樣一想,屏兒還很高興呢。” 沐劍屏笑靨如花,這些天來,一直壓抑在心底的委屈,就這麽奇怪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捏了捏沐劍屏小小的手心,讓她燦爛的笑臉微泛紅暈,蕭諳轉過頭道:“風際中,既然屏兒發話,這次就此揭過,如果以後,讓我聽見半點謠言,拿你是問。”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風際中如釋重負道。繼續埋頭吃飯的袁嘯劫,這次倒是沒吭聲。
是夜,風際中來到蕭諳房間,袁嘯劫在門外警戒,經過白天一次,風際中再不敢廢話,直奔主題。
“總舵主,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風際中誇張大喊,一如方才晚飯之時。
蕭諳稍稍偏頭,見得風際中臉上除了喜色再無其他,仿佛剛剛的事不曾發生一般,這倒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典范。“哦?何好之有?還請風長老不要賣關子。”蕭諳道。
“並非屬下賣關子,確實是大好事,總舵主,這些天眾弟兄舍生忘死的打探,鼇拜府上的情報已臻至完善,不敢說對鼇府一草一木如數家珍,但大體方位已經探明。”風際中道。
“好,你且詳細說來。”蕭諳思忖片刻道。“稟總舵主,鼇拜府上共有四百三十七人,其中為家仆三百二十余人,後廚五十余人。”風際中道。“此言當真?”蕭諳錯愕道。
“確是。”風際中肯定道。“確定都是仆人,而不是喬裝打扮保護鼇拜的禁衛?”蕭諳還有些不信。“千真萬確,總舵主,那鼇拜府上下人極多,確是有其他原因。”風際中道。
“話要說全,別說一半。”蕭諳皺眉道。“是,屬下莽撞,總舵主,那鼇拜家中還有老母一人,妻妾三十余人……”“什麽?”蕭諳打斷風際中所言。“總舵主,鼇拜老賊精力旺盛,坊間傳聞能夜禦十女,屬下當初聽弟兄匯報,也有些吃驚。”風際中道。
“鼇拜另有子女二十余人,這都是弟兄用命換來的情報,絕無虛言。”風際中道。
“好一個鼇拜,習練外功之人,竟敢肆意揮霍生命之精。”蕭諳不屑道。
須知但凡練武之人,都是為求打破肉身極限,得固本培元,將軀體練成無漏金剛,固以淫念不可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