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把蘇星河嚇壞了,想要張口大叫,卻被勁風灌口,嗆得直咳嗽,耳畔風聲呼呼,眼前景物飛速倒轉,身體亦被製住,感覺到腳踏在實地之後,一切才恢復正常。
山巔怪石林立,寸草不生,極為荒涼,兩人站在一條峽谷小道中,一方連接著上山的石階,另一邊向前延伸,中段一個橢圓形拱門,最後被一扇石門擋住視線。
門上雕刻著花紋,最顯眼的是兩個碗口的銅環,而整個石門連接在山壁之上,看上去渾然一體。
目光從石門收回,秦書凡看向蘇星河,蘇星河倏然一驚才反應過來,連忙後退數步。
“你、你什麽人!”蘇星河神色充滿戒備。
秦書凡淡淡地道:“我姓秦名書凡,可能先生沒看出秦某的武功,因此而產生了誤會。”
“……”
蘇星河啞口無言,同時老臉不禁一紅,這倒不怪對方,確實是自己沒看出對方的武功,一直以為是個機緣至此的少年。
想到這裡,蘇星河眸子充斥著濃濃的警惕,雙手交錯,擺出一副隨時出手的姿勢。
秦書凡啞然失笑:“先生太緊張了,秦某長得像是壞人嗎,值得如此對待?”
在他敏銳的感官下,蘇星河體內的真氣已經瘋狂運轉,似乎下一刻就要動手,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只不過不想浪費時間少走幾步路,而顯露出了武功,蘇星河就激動成這樣,總不會擔心自己加害於逍遙子吧?
“閣下深懷高超武學,來我飄渺峰意欲何為,快說!否則就算老夫血濺五步,也不讓你的陰謀詭計得逞!”蘇星河咆哮怒喝,就像怒火衝天的雄獅,同時身上有一股同歸於盡的凶悍氣勢。
秦書凡無語望蒼天,這老先生也太警惕了,不過想想也是,蘇星河尊師重道,突然發現有超乎想象的高手到來,肯定會生出戒備,畢竟事關師父的安危。
“先生勿驚,秦某至此並非貪圖令師的武功,也沒想傷害令師的性命,只是論道而來,順便見識北冥神功而已,而且已經按照飄渺峰的規矩,否則……”
秦書凡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覺得沒必要再解釋了,早知蘇星河如此敏感,他就直接飛到山頂見逍遙子了。
“哼,要見北冥神功,還說不是貪圖?”
蘇星河踏前一步,手掌斜伸,似劈不劈,冷言道:“少廢話!出招吧!”
秦書凡見狀不禁歎道:“原本秦某想順利進洞與令師論道,不想先生如此糊塗,也罷,秦某就打醒你!”
“斬!”
蘇星河雙掌一劈,當先出手。
凌厲的刀氣化為兩道白色弧線劈擊而出,空氣中的氣流立時泛起破革般的撕裂聲,刺耳之極。
明晃晃的光線,左右交錯著自空中襲來,好似兩道快速無比的電流,眨眼之間就到眼前,齊齊斬向秦書凡脖頸,似要將秦書凡一擊梟首。
虛丹境一擊,果然不同凡響。
“好手段!”
大唐世界的大宗師,一擊頂多是震懾人心,使人籠罩在對方的武道意志之下,功力低者,當場精神崩潰,功力強者,則生出無法反擊的心思,就如鐵勒‘飛鷹’曲傲,跑去挑戰武尊畢玄,但連一招都未撐過就大敗虧輸,並產生了心魔,成了水貨。
而蘇星河這一招,非但有那種效果,威力更是上升了數十、近百倍,一擊之下,令人生出當即身死和無法抵抗的念頭。
若是旁人,已經精神崩潰繳械投降了,但秦書凡的《茅山凝神術》稍一運轉,便心神清明,手掌一伸,左右連揮兩下,好似驅趕身邊的蒼蠅,卻是打在兩道電流之上。
叮!當!
好似金鐵般的交擊聲隨之響起,兩道電流交錯的劈擊之勢立時止住,定格在半空之中,旋即輕輕顫抖數下,化為點點光斑,被山風一吹,消失不見。
秦書凡這一手把舉輕若重演繹的淋漓盡致,看起來是那麽的輕而易舉,隻教蘇星河難以相信。
“再斬!”
蘇星河臉色一震,旋即咬牙切齒的再次斬出兩道刀氣。
這次刀氣的威力更大,似乎都把空氣割破了,電流泛著璀璨的光華,一上一下劈擊而來。
秦書凡搖搖頭,隨意揮出兩掌,將刀氣斬成碎渣。
“不可能!肉掌怎可破我切金斷玉的逍遙刀氣!”蘇星河瞳孔一縮,如果說第一次讓他難以置信的話,第二次則令他絕望了,連最強大的手段都應付了對方,該如何抵擋?
“還不明白嗎?”
秦書凡負手向前,淡淡地道:“你的招法和手段都不錯,可惜境界太差,就像三歲小兒面對成年青壯!”
“你、你是神通境?”蘇星河不禁連退數步,心頭生出一種無力感。
秦書凡搖搖頭,驀地感覺如芒在背,好似被人偷窺一樣,目光向一邊掃去,但卻空無一人。
“莫非是……”
秦書凡心中一動,看向蘇星河道:“你說錯了,見識見識吧!”
右腳一抬,氣血和勁力向腳部聚集, 整個腳掌泛起金色的光華,變成一隻虛幻的金腳,旋即變大數十倍,化為一隻金色大腳,踩踏而下。
正是大威天龍菩薩印中的分割一擊。
轟隆隆!
風雷陣陣,虛空震動,金色大腳落在蘇星河頭頂,摧枯拉朽的將蘇星河踩了下去,堅石地面炸開一個大坑,好似天崩地裂一樣,激起漫天塵土。
“罷了,閣下請進洞一敘……”
一道沙啞的聲音自遠處飄出,吐字僵硬,似乎許久未增說話。
蘇星河此刻神色萎靡到極點,吐出一口鮮血對石門方向恭聲道:“師父,徒兒無能,無法抵擋強敵,勞師父費心。”
“星河,你護師心切沒有半點錯誤,勿須自責。”
“謝師尊寬容。”蘇星河抹掉流下來的老淚。
秦書凡歎了口氣,真不知該如何說這老糊塗蛋,扔給蘇星河一瓶藥:“一天三次,一次三顆,七天便恢復如常。”
言罷,順著凹凸不平的山道一直走到石門前,推開大門,一股清爽的氣息湧了出去,無半點陰暗潮濕之味,顯然洞內另有通風口。
秦書凡大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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