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高心萍的養女戚凌芸。

　　她今天穿著一件黑色職業套裝，雖說寬大老舊，卻仍然將完美的身材展現出來，長發披肩，白皙的臉上泛著紅暈，胸膛不斷起伏，顯然是一路跑來。

　　見戚凌芸找來，秦書凡並不覺得奇怪，捋了捋胡子道:“不知小姐來此有什麽事情?”見戚凌芸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睛猛看，又道:“如果是買文玩古器，竇光閣明日才開張，若是問什麽三寶，恕老夫不清楚。”

　　戚凌芸聲音冰冷，語氣中帶著質問，道:“你怎麽知道我要問三寶?”

　　“今天像你這樣問的人很多，我知道並不奇怪。”秦書凡泡了杯清茶，坐到太師椅上，好整以暇道。

　　“你騙人！”

　　秦書凡淡然道:“小姐倘若不信，可以問問隔壁奶茶店老板和周圍的街坊，看我有沒有騙人。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麽你們都找三寶，難道這個人很特殊?”

　　“我說你騙人，是你的身份！你眼睛與那天在體育館裡那人的雙眼睛一樣，都是清澈如水，炯炯發光，一個人的容貌可以變化，但眼睛絕不會改變，我認定你就是三寶！”

　　戚凌芸半蹲到他身前，胸前撐起兩個圓弧，全然不顧露出的春光，眼神灼灼而視。

　　秦書凡哈哈大笑:“小姐的想象力確實豐富，不碼字寫小說太浪費天分了，你要知道改變體格和容貌是電視和小說上杜撰出來的功夫，沒有半點科學依據，我是徹徹底底的半百老頭，小姐別在搞笑了，天快黑了，回家去吧。”

　　“科學?既然你提科學，我就跟你講科學！”

　　戚凌芸身子向前一挺，幾乎貼到秦書凡身前，道:“你今天救人時一躍五六米，接住那名輕生的男子，依據牛頓定律，下墜力和男子體重加在一起共有一千九百八十三斤，常人不說縱身而上，就是稍微碰到這股巨力，都會被砸得骨斷筋折，但是你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卻面不改色氣不喘，輕而易舉的接住，更身形輕飄的平穩落地，科學能解釋得了?你別告訴我世上還有第二個三寶?”

　　秦書凡目光一閃，暗忖這妮子居然是個學霸。茶水清香，沁人心脾，他抿了口道:“那可不一定，世間隱藏的高人多著呢……”

　　啪！

　　一大疊資料扔到桌上。

　　戚凌芸指著道:“這是全世界近百年來所有能力異士的資料，裡面不是吞火噴水變魔術，就是套路養生太極拳，沒有一個人有真正功夫，而且許多拳師親口證明，當今之世所有正宗功夫的拳譜遺失殆盡，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秦書凡身形坐直，拿起資料默默翻閱。

　　戚凌芸搬了張椅子，直接坐到他對面，緊張兮兮盯著他的表情。

　　五分鍾後，秦書凡放下資料道:“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小姐你認錯人了。”

　　“什麽?你、你還不承認?現在母親昏迷不醒，偶爾醒來也是呼喚你的名字，她得了重病，只有見到你才能恢復如初，你為什麽如此無情?”

　　戚凌芸抓著秦書凡的胳膊，淚水滴落，不斷苦勸。

　　“哈哈，欺騙不成，又流貓淚來軟的，我再說重複一遍你認錯人了，走吧！”

　　最後一個“吧”字落下，秦書凡輕輕地抖肘送勁。

　　一抖一送，輕柔得好像在顛簸一個氣球，戚凌芸的身子卻凌空飛起，輕飄飄地落到五米開外的店門外。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寶閣的卷閘門已經落下，

任憑如何拍打也不開了。門前的動靜，驚動了隔壁陳謝麗和許多行人，都來查看情況。　　“我戚凌芸發誓，總有一天會揭穿你的真面目，拉你去見母親。”

　　戚凌芸跺跺腳，轉身離去。

　　“竇姓老者的資料查到了……”

　　內地駐港辦公室，一名男子將一遝資料交到徐建國手裡。

　　“竇大笑，現年五十四歲，德籍華人，居住柏林，兩天前在拍拍網花費七千萬港幣拍賣到三寶閣店鋪……”

　　徐建國仔細看了三遍，猛地一拍桌子:“不對，此人既然是住在柏林，為什麽突然返回香江拍賣店鋪，而且機場還沒有入境記錄，我斷定此人身上一定有問題！”

　　男子道:“也許人家早就返回，徐局長大概還不清楚，以前海關沒有電腦，出入境資料都是紙質書寫，回歸前夕，許多資料被英政府故意燒掉， 其中涉及到一些機密，我就不多說了，總之，出入境記錄不靠譜，更不能作為證據。”

　　“我總覺得此人就是秦書凡。”徐建國來回踱了幾步，抄起衣服:“走，去警察總部問問李文斌。”

　　當徐建國驅車來到警察總部的時候，李文斌同樣在看“竇大笑”的信息。

　　“李SIR，你這邊有什麽線索?”辦公室裡，徐建國剛坐下便直言問道。

　　李文斌道:“你是來問竇大笑?不瞞徐局長，此人身手確實不凡，今天幫了我們警察一個大忙，也凝聚了我們香江市民的士氣，保安局的陸先生打算給竇大笑頒發好市民獎。”

　　“李SIR，別在賣關子好不好，我是在問秦書凡的事情！”徐建國不耐煩的打斷。

　　李文斌臉色忽然一沉:“秦書凡，又是秦書凡，就是因為你們無能，致使香江死傷了數十人外籍人士，你知不知道，這件案子對整個香江警隊的壓力有多大，鬧不好，我，警務處處長，甚至是保安局局長都會被迫辭職！

　　你以為我不想抓住他?證據！我在重複一遍，香江是個講究證據的地方，不是憑空臆斷猜測，否則就算抓進來，也會在48小時後釋放，反而打草驚蛇，你懂嗎?”

　　李文斌最後幾句話，幾乎是大喊出來，徐建國聽得臉色鐵血，低頭不言不語。

　　這時，一名警員敲門而入，疾步來到李文斌身邊，對他一陣耳語。

　　李文斌聽完猛然站起:“徐局長，魚兒已經嗅到腥味，能否抓住就在此一舉！”

　　“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