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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頂層,黑石閣。
閣內寬闊明亮,裝飾以簡單素雅為主,南面牆壁印著一朵藍色的彼岸花,四面十六扇窗戶大開,使得內部極為通透,立在任何腳落都可俯視枉死城。
坐北朝南的漆黑王座上,一名黑袍男子靜靜端坐。
他生得英氣勃勃,標準的國字臉,炯炯有神的眼眸精光爍爍,配上身後高大霸氣的王座,襯托的整個人偉岸如山。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幽冥界的霸主——黑山君!
此刻,樹妖姥姥的殘魂之軀爬伏在黑山君身前,訴說著人間蘭若寺內之事。
說完後樹妖姥姥道:“他們緊隨我的腳步已入幽冥界,以臭道士的性格,必定不會放過我,恐怕正朝著枉死城而來,望黑山君為我報仇血恨!”
樹妖姥姥言罷低著頭,等待著黑山君的答覆。
足足過了半刻鍾,黑山君才悠悠開口:“無妨,陽間生靈到我幽冥界只能立足到天亮,而今離天明不過兩個時辰,他們或許有手段混進我枉死城,但是絕不能殺了你。”
說到這裡黑山君龍行虎步走到閣外依檻而望,淡淡地道:“你看,黑塔周圍聚集了數以萬計的鬼中豪傑,單憑聚在一起的鬼氣足以讓陽間任何天師、道士、和尚、武道大宗師望而卻步。”
樹妖姥姥殘魂飄來,目之所及,濃鬱如墨的鬼氣在黑塔頂端聚集成一朵方園數十裡的鬼雲,極其震撼。
在人間,有正氣、龍氣,在其所覆蓋的范圍內萬邪難侵,同樣,幽冥界的鬼雲一樣可使任何血肉之生靈寸步難行。
“有這八十裡的鬼雲,枉死城就是人類的墓地,來多少,本君讓它死多少!”
“走吧,本君帶你去見幾位人間貴客……”
黑山君的聲音在黑石閣悠悠回蕩,整個人與樹妖姥姥的身形淡化消失。
青石廣場,緊靠黑塔的第三排,兩個相靠的席位上秦書凡與燕赤霞舉著酒杯,應付四周的厲鬼凶魄。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一點兒也不假。
在金錢的開道下,他們倆很輕松坐到了第三排,雖說為此得罪了一些厲鬼凶魄,但絕對物超所值。
前三排與之前的席位都不同,類似古代的那種單人獨席,菜品質量更好,出奇的沒有鮮血肉食,桌面上擺的都是一些陰屬性的蔬果,如陰參、陰果等天材地寶,吃了對凝練魂魄有大大好處。
“咦?我看到黑山老妖了,樹妖殘魂就在他旁邊。”
突然,秦書凡瞳孔一縮,推了推身旁的燕赤霞,這廝正在胡吃海塞,聞聲連忙放下酒杯,八方環視一圈:“哪兒,在哪兒,我怎麽沒看見。”
秦書凡沒好氣道:“剛才依靠在塔頂的欄杆邊上,現在已經走了,你光顧著吃喝哪能分心它處。”
燕赤霞不舍的望了眼桌上的天材地寶,然後把它們推到一邊,歎道:“第一次因吃喝耽誤事,再吃剁手!秦小子,我們是等黑山老妖來了再動手,還是離席進塔刺殺?”
“前者的話,現在距離天明不足兩個時辰,如果不成功,我們一輩子就出不去了,而且那些厲鬼凶魄也說了,黑山老妖不一定出來,說不定正在塔頂洞房;刺殺的話,雖然危險,但也有成功的幾率,兩者都有危險,你說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秦書凡閉上眼睛,過了半晌道:“先等半個時辰。”
他剛才用超級感官感受了方園百丈的風吹草動,奈何人鬼殊途,並不能感受到百步外的黑塔內的半點動靜。
秦書凡決定先等等,看看情況,如果黑山老妖仍不現身,便使用強硬手段。
“那意思就是我能繼續吃了?”燕赤霞面色一喜。
秦書凡無語的擺擺手,燕赤霞立馬將那些天材地寶歸攏到身前,胡吃海塞起來。
秦書凡端著酒杯與周圍的厲鬼凶魄攀談,打聽幽冥界的虛實。
從這些厲鬼凶魄口中得知,幽冥界強者極多,似黑山老妖這等霸主還有不少,彼此之間經常發生戰爭,但是千百年以來從未有過那個霸主被滅除的例子,往往都是部下和附庸死亡。
這情形,就跟現實世界中的超級大國一樣,打仗由小弟出手,老大在身後默默支撐,除非打出真火,否則誰也不肯直接出手。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一陣悠揚喜意的絲竹聲奏響,青石廣場內的厲鬼凶魄立馬站了起來。
秦書凡瞳孔一縮,推了推還在吃喝的燕赤霞,兩人站起來,向著黑塔入口看去,只見黑山老妖的身影從塔下的大門走了出來。
他一襲華麗金紋黑袍,英俊瀟灑,身後跟了不少鬼物,其中竟然還有陽間的妖族和人類。
身披紅袍,頭戴鳳冠的聶小倩,樹妖殘魂就不說了,那妖族是一個風神如玉,白衣如雪的青年,與其相隨的竟然是青丘狐族二公主媚娘,而人類居然是傅清風。
“今日這個喜宴有些不同尋常啊!”燕赤霞眉頭緊鎖,也看出當中的妖族和人類,一個幽冥霸主娶親,竟然有陽間的妖族和人類參會,可見三者關系的親密。
秦書凡目光落在媚娘和傅清風身上,可能是場中的厲鬼凶魄太多,媚娘有些不自然,一雙玉手緊緊拉著青年的手臂,青年倒是表現的很淡然,似乎經常出沒這種場和,傅清風卻始終面色木訥,一步不離的跟在青年身側。
看得出來,傅清風中了某種咒術,雙目無神,神情呆滯。
似是感覺到被人注視,媚娘扭頭向秦書凡這邊掃了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面帶疑惑之色。
“看來帝都出事了!”秦書凡雙眼眯了起來。
黑山老妖攜著聶小倩坐到黑塔下的王座, 身後的鬼妖人也相繼落坐。
黑山老妖站起來舉杯先敬了眾鬼三杯,然後照本宣料的說了一些感謝話,最後話鋒一轉:“今夜喜宴過後,明日子時,本君要赴陽間妖族至尊之邀,商討攻打人間之事。”
“攻打人間?”
“不會吧,人間與幽冥有著本質的區別,一年只有七月十五鬼門關開啟,我等才能到人間一遊,且不能做壞事,還要隨時回來。”
“如果能攻打,歷代的霸主們早就動手了!”
眾多厲鬼凶魄嘩然。
“諸君之所以認為不可能,就是不清楚人間大德皇朝帝都出了大亂子,太廟崩塌,龍氣衰弱,皇城上空終日籠罩著腐朽不祥氣息,崩潰就在下一刻。”
黑山老妖指著旁邊青年媚娘道:“這幾位都是從陽間來的妖族,可以確定消息的準確性,至於去人間的事情也很簡單,妖族至尊手上有一條相連人間和幽冥的通道,他答應讓我們無限期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