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步軍統領衙門,萬籟俱寂,無形的煞氣,似乎連昆蟲都受到驚嚇,遠離這片殺伐之地。
白虎節堂內,秦書凡聽了張純匯報的媚娘之事,寫了張字條:“眼力不錯,明日到帳房領百兩黃金。”
張純大喜接過,拜謝而去。
“這才一天功夫就有準確消息,看來我的氣運還算不錯。”
笑了笑,秦書凡又道:“既然媚娘出現,那我的約定也算完成,明日該著手蜈蚣精之事。”
刷!刷!
兩條黑影輕飄飄的落在一面高達三丈牆壁前。
“好妹妹,就到這裡了,裡面布局我都清楚了,你快些回去。”
“記住,無論我是生是死,千萬別打聽我的消息!”
媚娘說完,身形拔地而起,飛到與牆壁齊平,一個鷂子反身落向院裡。
“希望你此行順利!”
傅清風默默祈禱了片刻,快速向家裡奔去。
卻說媚娘落到步軍統領衙門前院,靜靜觀察了一番,發現院內無人駐守,便向後院潛行。
來之前,傅清風給她說了步軍統領衙門布局,媚娘覺得先去第五進院落的大牢探查一番。
第二進院落仍然沒有崗哨,媚娘有些疑惑,堂堂步軍統領衙門難道就沒有守衛,任賊人橫行?
一直到了第五進院落,媚娘才明白原因。
她從第四院落的西側廊道走來,一踏進院子,就見守衛士卒在右校場來回巡邏,僅僅半柱香就看到了四隊。
媚娘在右校場內看到堆滿了軍械糧草,還有數以千計的戰馬,頓時恍然大悟,連忙閃在一邊,等巡邏隊過去,直奔東側方向。
東側是左校場,牢房就在校場邊緣。
到了之後,媚娘卻是驚疑一聲,在牢房數百米外的一間閣樓上感受到了妖氣。
“步軍統領衙門不是在殺妖嗎?怎麽還有妖住在華麗的閣樓?”
左右時間還早,媚娘便打算過去查看一番。
右校場的守衛很少,媚娘一路順利的來到目的地,縱躍到閣樓的一處窗戶前,用手指破開一個縫隙,只見一個黃衫女子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本書籍,正在默默觀看。
“這是……”
媚娘大驚失色,黃衫女子正是自己要救助的姐姐。
“她怎麽在這裡,不是三日後就要處斬了嗎?”
“她神情專注,時而疑惑時而微笑,樓內乾淨整潔,桌上還有擺放著她最喜歡的蘭花,哪是即將受刑的樣子!”
“難道我被騙了?”
媚娘捂著胸口,隻覺心裡一陣刺痛,仿佛被人扎了一刀,還有種難以言語的憋屈。
這一刻,媚娘覺得世間沒有親人,連最親的姐姐都在騙她,還有何人可信!
“不!我不相信她會騙我!我一定要進去當面質問她!”
“若果真如此,此生此世我棄善從惡!”
就在媚娘要推門之時,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聽聲音甚是急迫,媚娘連忙閃在閣樓一側,露出個小腦袋觀看。
當來人走到門前時,才看清楚,竟然是那個打傷她的新任九門提督秦書凡。
“芬芬姑娘開門,是我!”
聽到這句話,媚娘暗忖叫得這麽親切,又是夜間前來,莫非兩人很熟悉?
好奇心讓媚娘暫時放下憤怒,靜靜看著。
房門開啟,只見白芬芬親自引著秦書凡進去,臉上帶著一絲急迫,這讓媚娘有些難以接受,
她從小到大,還未見到姐姐對異性如此熱情,難道他們是戀人那種關系? 這時房裡傳出聲音,媚娘豎耳靜聽。
“芬芬姑娘還未睡啊?”
秦書凡坐在椅子上,好奇看著白芬芬,明明那個媚娘就在樓外,這個做姐姐為何察覺不到。
白芬芬聽到這帶著關心語氣的話,卻以為秦書凡別有用心,畢竟昨天才問了有關女兒家貞潔的事情,又夜間前來,便低著頭看向眼尖,很不自然的道:“剛看了會書,馬上就要睡了,天色不早了,你也睡吧。”
她的本意是讓秦書凡離開,但門外的媚娘卻以為二人在調情,還要在一起睡覺。
人妖相戀,在年輕才子們看來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尤其還是狐妖,可是在她們青丘狐族內,卻不是一件恥辱之事。
“事關血脈傳承,她非但騙我,還違背祖訓,真是瘋了!”媚娘暗想道。
這時屋內又傳出一句話,徹底讓媚娘憤怒了,嬌喝一聲推門而入。
“無恥混蛋,竟敢如此羞辱我狐族!!!”
媚娘怒視著二人,胸口不斷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
“妹妹?!”
“你回來?”
白芬芬卻是一喜,雖然媚娘蒙著面,但無論是體形,還是聲音都與白芳芳的聲音一樣。
“哼!別叫我妹妹,我沒有你這個姐姐,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媚娘推開白芬芬,冷言盯著秦書凡:“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麽嗎?”
“知道啊!”
秦書凡道:“我還是想知道芬芬姑娘有幾條尾巴, 就是這句話,很簡單通透啊,之前我看過你的就想問問你姐姐,她昨天沒說。”
一聽這話,媚娘又羞又氣,嬌喝:“你什麽時候看過我的尾巴?”
秦書凡道:“上次交手時,你是三條尾巴,配上一身純白色皮毛,高貴典雅,我至今仍然難以忘記!”
媚娘氣的抓狂:“啊啊啊啊,狐族的尾巴,事關女狐一生貞潔,只能給丈夫看,你看了我的,還要看她,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
秦書凡點點頭。
二女一聽差點摔倒。
“別驚訝!”
秦書凡端起茶杯:“這事還是昨天你姐姐告訴我的,剛才之所以說,就是見你在外面偷聽得挺辛苦,就故意言辭調戲,果不出所料,你克制不了心中憤怒便現身了。”
“其實你剛才一進衙門,我就察覺到了,以為你要與芬芬姑娘相認,便沒有打擾你姐妹二人,沒想到你在閣樓前徘徊不進,還生了憤怒的心緒波動。”
“這就讓我奇怪了,以為你們二人要打架,就趕過來查看,不料你見我,竟然溜到了一旁,有你這樣的親妹妹麽,見個姐姐怎麽跟賊人一樣?”
“所以,我便略施激將計,目的是撮合你們。”
“人在‘世間’這個苦海中行駛,何其孤單,真正對你關心的,只有親人,更遑論你們倆一胎雙生,一定不要因為瑣事而使至親隔閡,有啥話,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出來,一說清,便誤會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