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天朗氣清,半闕明月斜掛天際,夜色迷人。
秦書凡穿過月洞門來到後花園,月光照得這座幽靜的後園銀光閃閃,一條小道向園裡延伸,左方還有個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
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回廊,經過一個竹林後,水聲嘩啦,原來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
秦書凡歎為觀止,似這種精美的園林設計,只有神話世界秦皇宮才能與之相比,左方有一條碎石小路,與六角亭連接,沿著崖邊延往林木深處,令人興起尋幽探勝之心。
一路走去,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精美兩層小樓。
二樓尚透出燈火,顯示此樓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寢。
秦書凡正欲上樓,突然耳朵微微一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便即停下腳步,抬頭望月。
城堡之外,一道纖細身形悄無生息翻過城牆落入城內,落地無聲,就算是巡查的守衛和站崗兵丁也沒有察覺。
來人是白天兩方人馬爭搶的黃衣女子。
不過此刻女子已換了一身白衣,赤著一雙柔美纖足,好似一隻精靈在城內飛縱,輕盈無音,無聲無息進入內堡之中。
正是陰癸派的傳人——婠婠!
婠婠玉足輕點,幻化出道道身影,仿似在自家行走,騰挪縱躍飄飄然如同降臨人間的仙女直奔後花園。
婠婠粉唇輕抿,心中莫名好笑,任那大宗師再神通廣大,也猜不到自己已經墜上腳步,並得知住所,到時相見,必能驚得對方一跳。
心中哼著天魔小調,一路蹦蹦跳跳來到後花園。
在情報中,後花園人跡罕見,是內堡唯一的清靜之地。婠婠縱到方亭,準備休息片刻再去尋找那位神秘莫測的大宗師,今天找人花了極大的功夫和時間,先行恢復真氣。
就在此時,一道溫和的聲音突兀傳進耳朵之中。
“小姑娘,是否因尋到秦某而感到開心?”
婠婠心裡一驚,“嗆啷”一聲天魔雙斬出鞘。
能悄無聲息的發現自己,並且靠近不被察覺,顯然來人是一名身手極為了得的高手。
轉身過去,只見一名黑袍少年踏空而來,聲音落下的時候人已進了亭子。
“是你?帝師大人如何看破在下這位小姑娘的目的?”婠婠臉上顯現愕然之色,玉手收回天魔雙斬,往懷裡一塞也不知藏到那裡了。
秦書凡負手笑道:“你不小了,且凶名遠播,今日是否戲弄了兩方人馬,憑白壞了不少人的性命。”
在原著中的時間線裡,婠婠在百丈峽附近裝扮成柔弱女子,引得鐵勒‘飛鷹’曲傲和獨霸山莊莊主方澤滔爭搶,機緣巧合下被雙龍“救”走,而後被婠婠玩得團團轉。
此刻婠婠出現在這裡,顯然不是專門來此,而是巧合下知道他的蹤跡,特意追尋而來,甚至秦書凡猜測與原本的時間線重合,才引得婠婠注意。
“傳聞帝師大人精通相面之術,莫非是從婠兒臉上看出來的?”婠婠詫異一下,然後笑靨如花的走來,聲音帶著濃濃的魅惑之意,聞者令人心神悸動。
“你這媚術對秦某無用。”秦書凡一指點出,指勁迸射而出,直指婠婠身上要穴。
猝不及防的一擊令婠婠震驚不已,連忙一個後空翻躲避,同時展開天魔力場,一面無形牆壁罩在身上,頂住射來的指勁,同時強烈的吸力自牆壁上生出,狂吸指勁上的力量。
若是尋常真氣,或許已被天魔力場吞吸掉了,但是秦書凡的指勁,是氣血和勁力相合凝結而成的外放指勁,不是氣,而是勁,非但性質不同,更堅如精鐵,哪裡是天魔力場能夠吞吸的。
兩者一經接觸,便“嘭”的一聲無形牆壁破碎,指勁破開婠婠身上的護體真氣,點在定穴之上。
哎呦!
婠婠從半空摔了個狗啃泥,一身白衣頓時染滿塵土,狼狽之極。
見秦書凡大步上前,婠婠驚慌失措道:“你、你要幹什麽?”
“莫慌,秦某從不殺傷無辜之人。”
秦書凡扶起婠婠,點她丹田氣穴,封住真氣運行,然後解了定穴,拉著她向魯妙子小樓走去。
一路上,這姑娘不斷出聲詢問,見他閉口不言,到底是精靈古怪,識趣的閉口不言了。
帶了個累贅,剛到小樓前便被魯妙子發現。
“貴客既臨,老夫有失遠迎,請勿怪罪!”
魯妙子說話的時候,已經推開二樓窗戶,倚窗而望。
此人生得面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梁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鬱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
“他是誰,長得真難看,婠兒不喜歡。”婠婠小聲嘀咕。
“魯妙子大師,常人可見不得。”
秦書凡一笑,大步進了小樓。
婠婠神色一怔,魯妙子這個名字聽起來非常熟悉,但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見秦書凡已走,連忙追去。
兩人上了二樓,室內布局簡單,以屏風分作前後兩間,一間擺了圓桌方椅,另一間應是主人寢臥之所。
此時,圓桌旁前負立著一位峨冠博帶的老者,正是魯妙子。
見到老者,秦書凡拱手道:“秦書凡見過魯大師。 ”
他這一聲魯大師叫得極為真誠,以魯妙子確實可以稱之為一代大師。
“二位貴客請坐,嘗嘗老夫釀的六果液。”魯妙子連忙回禮,臉色雖是平常無奇,內心卻已泛起驚濤駭浪。
這個少年外表平和淡然,但深切體會的話,能感受到身上那種如淵如獄的氣息,令人難以琢磨和觸摸。魯妙子隱居飛馬牧場,江湖中事也略知一二,顯然除了三大宗師外,就只能那個長生帝師了。
兩人落坐後,婠婠識趣的站著,乖巧的為二人斟酒。
秦書凡舉杯一飲而盡,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鬱協調,令人回味綿長。
讚了一聲,秦書凡直接道明來意。
“楊公寶庫!?”
二人齊聲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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