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站在返回香江的飛機上。

　眼前空間黑暗狹窄，秦書凡掃了眼便知這是離開時的廁所，幸好無人出恭，否則一句“流氓”是跑不了的。

　戚凌芸也不在，顯是回來的早獨自返回座位去了。

　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下，確保無人後，秦書凡擰開門把，遊魚般溜了出去。

　廁所距離頭等艙不遠，他走進去後，除了一雙射來冷光的妙目睜著外，其余所有人都在深度睡眠，顯然相距離去沒有多長時間。

　回到座位上，妙目的主人伸出玉手，狠狠地的掐在他胳膊上，左擰右擰不見對方吃痛，相反手指卻隱隱生痛，放手冷哼道:“你害得我好慘，說！你為什麽知道死亡列車，獵殺者……”

　連珠般的詢問，出自“戚凌芸”的粉嫩紅唇，語氣帶著濃濃的怨恨，與之前戚凌芸的口吻區別很大。

　秦書凡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並未察覺到身旁這個“戚凌芸”的變化，眯眼輕聲道:“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會傳說中的武功，你覺得奇怪嗎?”

　這個“戚凌芸”似乎知曉些什麽，答道:“何止，簡直億萬中無一，許多高層人士暗地裡說你是外星人轉生，都想探你的底。”

　秦書凡道:“這就對了，所以你覺得我會說麽，另外你不是也有秘密嗎?我問了沒有?”

　說完這一句，他徹底閉上眼，無論戚凌芸如何詢問，都緊閉尊口不再言語了。

　“戚凌芸”莫非顧及玉手不及對方的金剛鐵骨，很想立刻掐死這個登徒子，氣呼呼道:“總之，我恨你一生一世。”

　秦書凡眉頭挑了挑，依然未從話中聽出什麽，轉了個身緩緩睡去。

　一覺醒來，飛機已經到了香江機場。

　秦書凡和戚凌芸下了飛機，而頭等艙的其余乘客依然大睡不醒，嚇得乘務祖和機場高層亂成一團，各種醫療車飛奔而來。

　“你乾的好事吧?”戚凌芸緊緊跟在他身後，沒有分別的意圖。

　秦書凡緊閉尊口，顯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走到機場待客口，招手擋了輛出租車，戚凌芸想要同乘，被他硬推了出去，惹得司機和周圍乘客大為不解。

　望著汽車身後的煙塵，“戚凌芸”咬牙切齒大跺玉足，模樣似仙子生怒，旁邊一群色狼大流口水，可惜沒有獻殷勤的機會。

　她打了輛車直追，但是出了機場沒多久，便被香江糟糕的交通弄得失去蹤跡。

　“卑鄙、無恥、下流……我絕不會放過你！”

　熟悉的話語自戚凌芸口中說出，秦書凡沒有聽到，否則就該正視這個“妹妹”了。

　回到竇光閣，秦書凡繼續睡覺。

　在神話世界看似輕松，實則神經一直處在緊繃狀態，而今金榜失而復得，又返回現實世界，心神徹底放松下來，睡得非常香甜。

　睜開眼睛是被激烈的拍門聲叫醒，看了眼時間，已是三天后了，秦書凡不緊不慢的起身，心神與大地相合，周圍任何風吹草動都浮現在腦海之中，知道門外的是戚凌芸。

　簡單洗漱了一番，鏡子裡的長皮及肩，給人一種異樣的成熟感，他下了一樓猛地拉開卷閘門，正在敲門的戚凌芸手掌落空，不禁撲跌到他懷裡。

　一股熟悉的軟香襲來，秦書凡眉頭蹙了蹙，放開她說道:“我即將搬離香江，華能集團的股份，我會在走之前過戶到你的名下，以後無論大小事情都別在煩我。”

　自顧自得收拾東西去了。

　“戚凌芸”緊跟在他身後，聞言神色不變的道:“母親病危，要見你最後一面！”

　秦書凡搖頭露出不信的表情，即便病危也有恢復藥水，任何重傷都能救活，他不會上戚凌芸的當。

　戚凌芸顯然心裡有準備，見他表情就道:“醫生說是心病。”

　心病是指病人心理上的疾病，不是藥能醫治的，嚴重的話，可能會死，這並不玄幻，在現實世界經常出現這樣的病人，與一個人的精氣神有關。

　秦書凡知道這類病的後果，沉默了片刻，終於答應去見一面。

　戚凌芸的車在門外停著，把竇光閣內所有東西收進貨架，秦書凡與戚凌芸坐上，司機發動油門，汽車直奔醫院。

　兩人坐在後排，戚凌芸突然說道:“香江很不堪嗎?你真的要離開它?還有留戀的東西嗎?”

　“所有東西都在這裡。”秦書凡指了指心臟，目光落在車窗上，似乎窗外有比談話更吸引的東西。

　戚凌芸話音一轉，盯著他輕聲問道:“那我呢?”

　秦書凡沉默了好久才道:“你的命運難以預測，是福是禍全看自己，她以後就交給你照顧，有緣我們會再見。”

　不知這話是否令戚凌芸失望，她的目光也轉到窗外，再也不說話了。

　車子駛進醫院的停車場，秦書凡讓戚凌芸在車裡呆著，獨自進了五樓一間病房，看到一個面色蒼白，強打精神的女人。

　他拉下窗簾，在病房裡停留了兩個小時，然後上了醫院大樓頂端，擺開架勢，迎著朝陽緩緩吐納。

　一靜一動，不同的呼吸節奏奇異的結合在一起，腦海之中自然而然浮現出一座大嶽，一隻似龜似蛤的巨獸蹲在崖邊，仰起脖頸對準大日，吐納的節奏與他驚奇的一致。

　咕！咕！咕！……

　一呼一吸帶動周邊氣流輕微顫動，令得髒器不住蓬勃跳動，聲音似急又緩，急時，如同萬馬奔騰，激烈衝擊，緩時，似如無風海面，波瀾平靜。

　在奇異的吐納下，體內氣息滾動不休，氣血快速運轉，血液在髒器之間循環流動，一絲絲雜質透過血肉皮膜流動，髒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堅韌、強大。

　不知何時，戚凌芸來到樓頂，看著秦書凡的動作沒有打擾，直到他停止下來才問道:“真的要走了?”

　“你似乎很關心?很奇怪。”秦書凡扭過頭，目中的光芒閃爍不定。

　“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戚凌芸走他身邊，望著大日答非所問道。

　“你身上的氣息太熟悉了，一個人容貌氣質可變，唯獨氣息無法更改，你我貼身相處過三次，永遠無法忘記！”

　秦書凡轉過身來，見她神色如常，鄭重的道:“你我無論有再大的恩怨和仇恨，我希望你別禍及無關之人，尤其是她！”

　語畢，嘴巴湊上去，在她在還未反應過來的玉頰上輕輕一吻，大笑著衝天而起。

　“混蛋等等，我有要事與你說！”死亡聖女躍上高衝，高聲大喊。

　“無論是什麽要事，等我回來再說，半天，很快的！”

　一個黑洞陡然在上空而現，秦書凡身軀直衝而入，聲音在洞內緩緩傳遞出來。

　“若敢騙我，我生生世世都不會放過你……”

　“第三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