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香號船首。
望著秦書凡禦舟逐漸消失在水面,單婉晶道:“娘,姓秦的小子很奇怪,好像什麽都知道似的,莫非真是傳聞的千歲仙人?”
東溟夫人歎道:“連武尊畢玄和弈劍大師傅采林都不放在眼裡,甚至還要殺寧道奇的人,豈是等閑之輩。不過無論此人是誰,為娘隻關心約定,另外你對他要執晚輩禮,萬不可怠慢,切記!切記!”
單婉晶皺著秀眉哼道:“他算什麽長輩,娘你不知道,在來飄香號的路上,他總盯著我的臉頰,嘴上連連歎息,說什麽如此女子最終卻嫁個無能之輩,碌碌一生,分明是個登徒子麽。”
頓了頓再道:“還有之前滿口花花,總之,我對他是不會客氣的。”
恰在此時一道聲音遠遠傳來:“小丫頭,背後說人壞話,小心被雷劈!”
東溟夫人急忙捂住神色震驚的單婉晶朱唇,兩人極目眺望,卻不見水面半個人影,方知秦書凡的神奇。
千米遠的江面上,秦書凡收回目光,心念一動,小舟如同汽艇一般飛速前行。
飄香號在長江入海鎮江附近,小舟目的是京杭大運河。
愈接近運河,愈發感受到戰亂的壓迫,河道兩岸不時遇上逃難的人,下舟詢問,誰都弄不清楚是躲避什麽人,連隋軍或是義軍都分不清楚。
這日傍晚來到高郵湖附近一個小縣城,把小舟停靠在岸邊,找了間客棧,正欲吃飯,忽然街上人聲鼎沸,一片混亂,秦書凡扯住一位正要離去的男子詢問。
男子歎道:“杜伏威和李子通的義軍與朝廷的隋軍連番廝殺,戰火快要波及到這裡,快逃命吧。”說罷惶然去了。
秦書凡聞言想到東溟夫人所說的埋伏之事,之前宇文化及船隊沿河而上的時候暗中布置,陸路有近萬化整為零的兵馬相隨,雙方廝殺,恐怕與鬼啼峽設伏有關,估計現在打出了真火。
秦書凡打包了一些飯菜,來到街上,只見人車爭道,搶著往揚州方向逃走,沿途呼兒喚娘,哭聲震天,一副末日來臨的景象。
他隨眾離開縣城。
路上布滿擠跌拋棄下來的衣服、家具、器皿和鞋子,什麽東西都有,可知情況的混亂。
順著人潮出了城外,只見漫山遍野都是照明火把和逃避戰禍的人。想不到一個小小縣城,平時街上疏疏落落,竟一下子鑽了這麽多人出來。
秦書凡來到運河口岸,自己的小舟早已不翼而飛,顯是被亂民開走。
運河上全是南下的難民舟船,他與眾人相反,沿河道直接北上。
接連幾天,路上遇到的難民越來越多,詢問得知,這些人都是從淮安逃難而來,隋軍與義軍似在洪澤湖周邊大戰。
秦書凡加速趕路,倘若找到宇文化及也不用這般跋山涉水了。
這日中午,來到了一座小村莊,正想找人問路,突然蹄聲大作,一隊人馬由山坡衝刺而來,他躍到旁邊大樹的樹冠上。
這些騎士約有百多人,個個披甲執銳,與禦衛軍的裝扮相似,氣勢卻比禦衛軍強大,首領是一名身穿黑色武士服,身材窈窕動人,風神高雅,容貌絕色的少女。
在她的帶領下,百多名騎士直奔村莊。
而此時又一隊騎士出現,約有兩百多人,一看他們雜亂無章的武士服,人人臂掛綠巾,便知道必是義軍。
他們由村另一頭出現,甫進村內先射殺了幾隻撲出來的犬隻,接著逐屋搜查,把村內百多男女老幼全趕了出來,一時雞飛狗走,呼兒喚娘,哭喊震天,慘不忍睹。
正當作惡之時,絕色少女帶領的騎兵殺來,她手握兩柄寶劍,舞動出道道劍光,身後的騎兵也高舉長矛,雙方一接觸,人多的義軍頓時死傷大半,余者哭爹喊娘的潰逃,隻恨坐騎少生兩條腿。
絕色少女率兵追擊,很快就將那義軍首領擒獲,義軍首領跪在地上哭爹喊娘求饒:“李小姐饒命,放過小人吧。”
絕色少女冷哼道:“似你這般禽獸,活著也浪費糧食。”
長劍揮動,義軍首領頭顱衝天而起,腔中鮮血噴灑一地。
絕色少女長劍歸鞘,吩咐左右道:“盡快打掃戰場,安撫百姓,一柱香後離開此地。”
剛說完話,便看到一名黑袍少年踏進村內,向自己邊走來,絕色少女秀眉微蹙,帶著兩名騎兵催馬上前問道:“此地有亂兵出沒,無事盡早歸家,別憑白丟了性命。”
她聲音嬌甜中帶著責問,聽起來教人難弄的是關心還是教訓。
絕色少女說完催馬回轉。
秦書凡上前攔道:“多謝姑娘提醒,秦某是想問一下前去淮安的準確道路。”
絕色少女秀眉微蹙,這才正式打量秦書凡,好一會道:“看你容貌非凡,氣質溫和,衣袍乾淨,顯是富家且武功有成的子弟,也罷,本小姐告訴你。”
言畢說了通往淮安的道路,並且道明洪澤湖周邊大戰的事情。
秦書凡拱手謝過,轉身離去。
絕色少女催馬回轉,這時村那頭奔來四名騎兵男子,女子顯然認識,迎上去與四人見禮。
領頭男子道:“妹子,你可氣煞二哥了,兵荒馬亂的私自帶兵出來,莫非想惹爹爹生氣不成,還好尚明兄弟提供消息,否則要出大亂子的,馬上隨我回去。”
“謝謝尚明兄弟。我還不為了二哥練出一支兵馬!”絕色女子巧笑嫣然說道,然後挽著男子的胳膊撒嬌。
“秀寧小姐,剛才的黑袍少年問什麽,此人與我們追擊的人很相似。”尚明拿出一張畫像遞給絕色少女。
絕色少女邊看邊道:“是一個富家公子,來問路的,咦?正是畫像中人,尚明兄弟追他做什麽?”
“當然是算帳了!世民公子,秀寧小姐,在此稍等,我們去去就來。”
尚明一拍坐騎,白馬利箭般竄出去,尚邦和尚奎泰催馬抽劍緊隨而去。
兄妹倆互視一眼,不知緣由,帶著大隊騎士追了上去。
秦書凡剛走出村外,尚明三人追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秦書凡目視三人,淡淡地問道:“是你們?東溟夫人還有什麽事情交代?”
他對三人印象不好,以為三人追來是有事相告,孰料那尚邦寶刃直指道:“欺辱我們公主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
秦書凡眉頭一挑,了然道:“原來你們三人吃了飛醋,為單婉晶來報仇出氣!”
他說的不錯, 之前在飄香號上,尚明三人聽聞單婉晶稱呼秦書凡為登徒子,便以為秦書凡欺負過單婉晶。
東溟派分男女兩系,女以單為姓,男則姓尚,一般男女在成年後,會選擇相對立的女子為妻子。
而單婉晶,非但是尚明三人心目中愛慕的女神,更是他們未來門當戶對的妻子,嚴格來說三人還是競爭對手,不過聞聽此事後,三人便對秦書凡下了殺心,遠遠尋仇來了。
“是又如何!難道你褻瀆我們尊貴的公主不該死嗎?”尚奎泰怒喝道。
秦書凡聞言仰天長笑。
尚明冷哼道:“你笑什麽?是否為了下黃泉而苦笑?”
秦書凡笑聲倏止,環視三人道:“我笑你們太自不量力,不問情由追上來報仇,卻不知是遠遠前來送死!”
“少說廢話,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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