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仕帶著突擊隊,是從村北偷偷進入村裡的。
本來,敵人在村北設了崗哨。
但是,敵人的注意力,都被村南乒乒乓乓的槍聲,給吸引過去了,連崗哨也在往那邊了望。
薑水生就是是村人,地形格外熟悉,他帶著大家,順著一個乾涸了的大坑,爬上坑沿,鑽進村邊一個廢棄的磚窯裡,繞過崗哨,貓腰潛行,曲裡拐彎,悄悄入村。
這時候,村南的槍聲,緊一陣,慢一陣,打得熱熱鬧鬧。
對比於村外,村裡倒是顯得安靜得多。
積著雪的街道,反射著暗幽幽的白光,不見一個人影。
薑水生說:“村裡就一家象樣的財主,叫薑老殿,我估計,宮崎的指揮部,一定就設在他的家裡。”
小村裡街道凌亂,多是一些低矮的土坯房、茅草房,突擊隊拐彎繞路,奔向薑老殿的家裡。
一串人影,在白雪映襯的街巷裡,頂著寒風向前躍進。
每人手裡拎著黑色的陌刀,象這冬夜的天氣一樣,冷氣嗖嗖。
忽然,走在前面的南宮仕,停下身來。
他聽到前面有腳步聲。
腳踩在積雪上的“咯吱”聲,還夾雜著兵器相撞發出的輕微“丁當”聲。
有敵人!
突擊隊都隨著南宮仕,貼在牆根下,隱在牆角後、柴堆後。
腳步聲越來越響,一串身影,從前面走過來。
借著微弱的月光,和地面積雪的反光,可以分辨得出,那些人都穿著黃色的軍裝,是偽軍。
偽軍隊伍,從另一個方向,也奔向薑老殿的宅子。
原來,這是敵人的“回防”隊伍。
宮崎把村裡的隊伍,派出去“增援”以後,在薑老殿家裡背著手遛達了一陣,忽然心裡一陣害怕。
在這個荒僻的陌生小村裡,自己身邊沒了隊伍,會不會發生意外?
雖然村外打得很“熱鬧”,看起來,是南宮仕被自己的隊伍給“抓住”了,但是,長期以來,和南宮仕打交道的經驗,讓宮崎不住從心裡產生恐懼。
南宮仕是什麽人?
他一向出其不意,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一刀殺出來。
這回……
宮崎越想越怕,他趕緊派護兵,到村外傳達命令,召回一部分隊伍,回到村裡,做自己的貼身衛隊。
就這樣,偽治安軍連長盧大牙,率領著一支兩個排的部隊,回到村裡來了。
村裡,比外面暖和多了。
這些“回防”的偽軍,如遇大赦,從村外撤回來,既不會再挨凍,也不會去和討厭的八路軍打仗,一個個呵著凍僵的手,大背著槍,亂糟糟的順著大街走來。
隱在牆角的薑水生,伏在南宮仕耳邊說:“不好,他們是奔薑老殿家裡去的。”
“上,”
南宮仕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
等他們到宮崎身邊,完成了防守,就不好辦了。
突擊隊十幾個戰士,突然從暗處竄出來。
每人都舉著一把黑色的大刀,冷不防從牆角後,從柴堆後,從雪堆後冒出來,三竄兩跳,便撲到了這股敵人面前。
“啊——”
偽軍們毫無防備。
村裡本來安安靜靜,怎麽就突然飛出八路來?
偽軍的大槍,還一個個背在後背上。
就算他們把槍拿下來,此時,也來不及開槍了。
突擊隊象冬夜的寒風一樣,帶著一股涼氣,已經殺入了敵群裡。
又是突如其來的一場白刃格鬥。
黑色的陌刀,在幽暗的夜色下,幾乎和夜幕的背景融在一起,揮起來,帶著風聲,劈過去,只聽一聲聲慘叫,凌亂地響起來。
“啊——”“哎喲——”
乒乒乓乓——哢嚓哢嚓——
刀砍在槍托上,砍進肉裡,一陣混亂而沉悶的響聲。
突擊隊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跟敵人白刃戰了,上午在城裡的時候,已經殺了一通。
今天白天又打了一天的仗,若是沒有堅如鋼鐵的意志,已經堅持不住了。
但是,縣大隊這些戰士們,個個都是從戰火中滾出來的,艱苦勞累,隻當是家常便飯。
連續作戰,正是八路軍的傳統優勢。
一支部隊,一往無前,勇猛作戰,還不夠,意志頑強,久拖不疲,連續作戰,才算得上成熟。
縣大隊,在南宮仕的帶領下,正穩步走向成熟。
突擊隊,又是優中選優的精英,每個戰士都是武功好手。
“殺啊——”
陌刀揮起來,在黑暗的夜色裡,比步槍好使多了。戰士們象虎趟羊群一般,衝入驚慌失措的敵群裡,左劈右刺,一下子把這兩排人的隊伍,給殺了個稀裡嘩啦。
偽軍們雖然人數眾多,但是陌刀隊這一陣突然襲擊,來得猛,殺得凶,使敵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雪地上,屍橫遍地,慘叫聲聲。
僥幸逃過刀鋒的偽軍,亂喊亂叫著,一哄而散。
幾個聰明些的偽軍,一見形勢不妙,撒腿就跑,其中就包括偽連長盧大牙。
盧大牙本來走在隊伍當中,正暗自慶幸脫離了苦海,卻不料迎面飛來一群飛將軍。
一把把陌刀瞬間便殺過來。
盧大牙很機靈,“出溜”一下,便躲進了街邊一個麥秸垛的後面。
他也是個老兵油子,乍一見突然闖出來的這些“煞神”,一個個腳步如風,刀聲霍霍,心裡馬上反應過來。
南宮仕!
一定是南宮仕悄悄殺進村了。
他一個箭步,躲入麥秸垛後面,抽出手槍來,扳動機頭上子彈。
忽然間,他身邊有動靜。
原來,麥秸垛後,藏著兩個人。
這兩個人,是薑水生和臘月。
臘月負責保衛薑水生,戰士開始的時候,臘月攙著薑水生,躲進了麥秸垛後,不讓他參加戰鬥。
但是, 突然間盧大牙闖過來,臘月一看是個偽軍軍官,立刻將手裡的陰陽刀揮起來,朝著盧大牙砍過去。
盧大牙嚇了一跳。
他扭頭一看,只見一個身材瘦削的姑娘,手裡揮著一把大刀,正朝自己砍過來。
這一下,魂飛魄散。
盧大牙尖叫一聲,縮身躲閃,但是臘月這一刀來得太快,盧大牙閃得稍慢了點,腦袋躲過了,刀尖從耳朵上劃過,“嚓”的一下,一隻耳朵的耳輪,整個給削了下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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