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樂告訴南宮仕和管波,“隊長,那個日本鬼子黑川,嘻嘻……他和宋正豪的老婆,私通,睡覺,嘻嘻……”
“真無恥。”
願意參加遊擊隊的,一共二十余人。
南宮仕馬上做了安排,一邊幫助不願意參軍的人逃跑,協助他們投親靠友,一邊布置搶救被抓走的史大山。
南宮仕把自己的駁殼槍掖在腰裡,短劍吞在袖子裡。一陣又能參加戰鬥的興奮感,開始在心頭彌漫,他英氣勃勃地朝著遊擊隊的新隊員們一揮手,“出發。”
一行十余人,悄悄從仁武會的住處,翻牆來到街上。
對面不遠,便是宋家大宅。
此時夜色降臨,街上安安靜靜,空無一人,遠遠近近一片漆黑,只有宋家豪宅裡透出陣陣燈火,
一溜黑影,象是夜行的精靈,無聲地迂回到宋家宅院的西北角。
一個矮胖子大力士,蹲在牆下,南宮仕登上他的肩膀,兩個人搭了個人梯,南宮仕慢慢爬上牆頭。
伸頭向裡看去,宅院裡一座座正房偏房,一道道甬路,一個個花壇、月亮門,讓他有些眼花繚亂,乖乖,大戶人家的住宅真氣派,回廊房舍錯綜複雜,象個迷宮一樣。
史大山在哪裡呢?
兩個人影,順著甬路走過來。
這是兩個女人,一主一仆,主人穿得花枝招展,發髻高挽,風姿綽約。旁邊走個使女,提一盞紅燈籠。
南宮仕悄悄從牆上溜下來,拔出短劍,貼著牆根,隱藏在黑暗的牆角裡。
他的身後,包小樂、管波……隊員們一個接著一個,都從牆上溜下來,躡手躡腳,順著牆根往前運動。
這兩個女人,順著甬路拐過牆角。
南宮仕一步跨出去,忽然又緊急停往,身子一縮,又退了回來。
這一瞬間,他看見,從甬路的盡頭,又走過來一個男人。
這人邁著方步,嘴裡輕輕哼著歌,搖搖擺擺地越走越近。
黑川!
南宮仕一眼便認了出來,這個大搖大擺,神氣活現的家夥,正是日本教官黑川,王八蛋,他怎麽忽然出現了?
按照管波事先制定的計劃,潛入宋宅以後,先隱藏伏擊,抓個家丁之類的俘虜,審問出史大山的下落,再行營救。這兩個女人的出現,正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黑川突然出現,把事情攪和了。南宮仕屏住呼吸,縮回牆角,並朝身後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隱蔽。
黑川的嘴裡,哼著日本歌曲,身子搖搖晃晃,似乎是喝醉了酒,得意忘形地越走越近。
這時候,那個提著燈籠的使女,把身一轉,徑自向別處走去。剩下主人獨自站在甬路上。
“黑川君……”花枝招展的女人,衝著走過來的黑川招手,嘴裡媚態十足地召喚著。那種透到骨子裡的蕩意粉媚,說不出的甜和膩。
南宮仕聽了直起雞皮疙瘩。
“啊哈哈……”黑川得意地笑著,搖搖晃晃地走上來,一把挽住女人的胳膊。兩個人親親熱熱,勾肩搭背。黑川摟著女人的肩膀,湊上去吻女人的臉。
“嘻嘻……”
躲在牆角的南宮仕,看得一陣臉紅耳熱。
這個女人一定是宋正豪的老婆。無恥賤貨。
一對狗男女,互相摟抱著,朝側面一間亮著燈的房間裡走過去。一路調戲嘻笑,蕩聲媚語。
他們絲毫沒察覺牆角陰影裡,隱藏著一群即將吃人的老虎。
南宮仕聽到身後輕輕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是管波上來了。 管波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耳語道:“殺了。”
南宮仕恍然大悟,對呀,眼下不正是殺掉黑川教官的最好機會嗎?
我真馬虎,隻想著救史大山了。
他心裡陡然興奮起來,手持短劍,高抬腿輕撂步,拐過牆角,向前走去,此時,這對狗男女已經走進了房內,那扇雕花木門,已經關上了。
南宮仕兩個箭步竄過去。
一推雕花木門,門沒動,從裡邊閂上了。南宮仕把短劍的劍刃插進門縫,慢慢向左撥動,門閂慢慢移動。
“吱——”一聲輕響,門開了。
他輕手輕腳,走進去,屋裡又傳來男女調笑聲,一陣陣“嗚嗚嗯嗯”的浪蕩聲音,傳入耳鼓,讓南宮仕這個沒嘗過情愛滋味的年輕人心裡一陣狂跳。
“喲稀……哈哈……”
南宮仕猛地掀開了門簾。
屋裡,一片不堪入目之狀,黑川正摟抱著濃妝豔抹的女人,肆意調笑,兩個人眉目含春,蜜意正濃,黑川噴著酒氣,一邊狂笑,一邊去解女人的上衣。
南宮仕的突然闖入,讓倆人都嚇了一跳。
“呀——”黑川反應也快,迅速推開女人,跳起身來,想去抓掛在衣架上的手槍。
南宮仕短劍一揮,身子象一陣風一樣,縱身跳起,直刺過去。短劍亮起一溜寒光。
黑川來不及取槍了,他緊急中往旁邊閃身,堪堪躲開劍鋒,飛起一腳,踢向南宮仕手腕。
“好,”南宮仕讚了一聲,這小子身法迅捷,功夫也不錯。
短劍不停,劃個半弧,斜著劈向黑川的脖子,這一下,使的正是“陰陽刀法”。
南宮仕刀法步法,一氣呵成,招式連接間幾無縫隙,把陰陽刀法中陰陽互補轉換的要旨,發揮出來,饒是黑川動作靈活,這一劍,未能躲開。
“嗤”的一聲,短劍的劍刃,劃著了黑川的脖子。
鮮血登時湧出,把黑川的脖頸染得血淋淋一片。
“啊——”宋正豪的老婆驚叫一聲,抱著腦袋縮往牆角。
南宮仕心裡一喜,他沒有想到,陰陽刀剛出手,便有如此威力。
那回與郝大鵬對陣,他是以掌作刀。
這回,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短劍, 可以好好試試陰陽刀的神威了。
而且,這回不是擂台比武,是性命相搏。
黑川嘴裡低吼了一聲,這一刀,讓他陷入了瘋狂狀態,很顯然,眼前是你死我活。他象一頭被逼到牆角的野獸,眼裡放著凶光,不顧一切地撲上來。
南宮仕身子縱起,也怒吼了一聲,短劍舞起一片雪花般的劍光,直上直下的掄劈。
這招“豹刀”威猛無倫,模擬豹子撲食,一往無前之狀,短劍劍刃直上直下,狀如疾風驟雨,聲勢駭人,黑川赤手空拳,難攖其鋒,心下大駭,往旁邊疾閃。
南宮仕要的,便是這一閃。
短劍劈出,隨即拐彎,這一拐,妙到毫顛,毫無征兆間,直劈便變成了斜刺,招數變得無聲無息,自然而然,陰陽刀流轉於無形的特點,在機敏善用的南宮仕手下,發揮得淋漓盡致。
劍刃,突然便刺進了黑川的胸膛。
沒有攔阻,沒有接招,沒有預感,劈下來的劍,就忽然改了方向,徑直捅進了胸口。
“嗤——”
仿佛一聲輕微的裂帛聲。
黑川愣了一下,眼睛睜得大大的,有點不敢相信,他沒鬧明白,劍是怎麽刺過來的。
黑川動作夠快的了,他躲閃南宮仕的直劈,腿還飛起來踢南宮仕左胯,守中有攻,不能算不厲害,短劍劍尖入腹,他的腿已經踢到了南宮仕的腰際。
南宮仕咬了咬牙,手拄著劍尖,往前一按。
短劍連著黑川的身子,被南宮仕推著連退兩步。
鮮血,順著短劍的血槽,汩汩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