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余名土匪,全部殲滅。
抓到的俘虜,都被集中起來,由薑水生安排人分別審問。
南宮仕把抓到的三當家,帶到村頭一間空房裡,和管波一起審問。
三當家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目光也暗淡下來。南宮仕問道:“熊老八怎麽沒來?”
三當家低垂著眼皮,一聲不吭。
南宮仕又問了兩句,三當家恍若聾子。南宮仕火了,這個王八蛋,剛才在山坡上,被丁蠻牛摔得直討饒,怎麽又硬充起大瓣蒜來了?
對這種東西,必須狠狠整治,南宮仕一瞪眼睛,“霍陰陽,你給他開導開導。”
“是。”
霍陰陽拎著狼牙棒,笑嘻嘻地走過來,三當家抬頭看看狼牙棒,又看看霍陰陽。
霍陰陽一臉陰笑,轉到三當家身後。
三當家心裡發毛,轉身朝後瞧,只見霍陰陽往狼牙棒上灑了一些藥粉,藥粉白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轉過身去,不許看。”霍陰陽瞪了他一眼。
“你們八路軍,不是優待俘虜麽?”
“呸,”南宮仕說道:“優待,是對於改惡從善的普通敵兵,象你這樣作惡多端的土匪頭子,抽筋扒皮,算是輕的。等霍陰陽收拾完了,我再把你交給村裡的群眾,聽大家說,你搶男霸女,無惡不作,讓那些被你禍害過的人,都來見見你。他們知道怎麽優待你。”
三當家一聽,魂飛魄散。
“我……我說,說交待。”
這小子很快便不再硬充好漢了。
霍陰陽有些遺憾的放下了狼牙棒,搖了搖頭,“我的銷魂粉,還沒用呢,王八蛋。”
三當家交待,熊老八是個狡詐多疑的家夥,聽說後水峪來了工作隊,既想吃一口,又怕燙著,反覆偵察了兩回,這才派兵,但他自己沒來。
南宮仕問:“洞裡還有多少人馬?”
“嗯……人馬,分散在幾處隘口,洞裡只剩下二十多人。有一挺機關槍。”
“好,你帶我們去攻打鷹鷂洞。”
“啊?”
南宮仕盯著他,“先說好了,打下鷹鷂洞,活捉熊老八,就饒你一命。若是耍奸耍滑,就把你交給村裡的老百姓。”
“這個……是。”
南宮仕命令:部隊迅速休息,下半夜出發。
後水峪村,又安靜下來。南宮仕和管波、薑水生等商議了一會作戰計劃,等到躺下休息時,已經過了午夜了。
…………
後半夜。部隊悄悄集合了。乘著夜色出發。
在董二愣的帶領下,隊伍沒走那條最近的山路,而是繞了一個弧形的大彎,翻山越嶺,曲線前進。
這樣可以繞開大部分熊老八土匪的防守,只須經過一個隘口,便可直達鷹鷂洞。
這條隱秘路線,連土匪都不知道。只有象董二愣這樣常年在山裡打獵的人,才走過。它根本不是路,需要翻山坡,爬溝谷,越懸崖。
戰士們大多是山裡長大,躥山越澗,象豹子一樣敏捷,猴子一樣靈活。不算太高的懸崖,拽著繩索或是老藤,徑直攀援而上。
陡峭的崖壁,由丁蠻牛和史大山等人在前面用鐵錘鑿出蹬坎,大家互相拉拽,通行無阻。
霍陰陽押著三當家和幾個俘虜,走在隊伍中間,不住警告他,“老實點,我的銷魂粉,給你們預備著呢,誰想嘗嘗滋味,隨時奉上。內服外敷,足量管夠。”
毛機靈問包小樂:“什麽是銷魂粉?”
“就是他夏天裡收集的洋拉子毛蟲,
曬幹了碾碎了,好象還摻和了馬蜂針、蠍子尾巴什麽的東西。” 聽了讓人起雞皮疙瘩。
隊伍象一條長龍,穿行在山嶺叢林裡。跨過險峰,繞過溝壑,在黑茫茫的夜色裡,無聲地潛行。
路上,偶爾遇見有熒熒的閃光,從坡嶺上跑過,那是野狼的眼睛。
野狼,悄悄避開了,對這樣的大隊人馬,它們不敢招惹。
隊伍來到壺口隘。
這裡是通往鷹鷂洞的要道,避不開了。
前面的地形,就象一個壺口,前小後大,一條窄窄的山路,曲折向上,據土匪交待,坡上有個碉堡,駐扎著十余個匪徒,卡住了上山的路徑。
夜色太黑,看不見碉堡。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
南宮仕命令隊伍停止前進,他和薑水生仔細觀察一番,然後迅速做出部署,發出戰鬥號令。
“準備戰鬥,前進。”
南宮仕押著三當家,走在前面。霍陰陽牽著三當家的綁繩,叮囑他,“敢露破綻,先挑了你的手筋。”
前隊五十余人,也不隱蔽身形,大搖大擺,走到了隘口下面,仰頭望去,地勢極其險要,小路只有兩尺多寬,兩側都是懸崖,坡上一個圓咕隆咚的石頭碉堡,象個巨大的墳頭。
前面,傳來了問話。
“誰,口令。”
霍陰陽一捅三當家的後背。
“旗開得勝,”三當家回答了口令,繼續說道:“是我,李大個子,你小子沒犯困啊。”
“是三當家,你們回來了。”
“回來了,還抓了幾個肉票子。”
隊伍繼續向前走去。
南宮仕拎著駁殼槍,大踏步走過狹窄的小路,他已經看清,碉堡前站了兩個持槍的土匪,碉堡裡面,還有多少,卻不知道了。
他離著土匪只有十余步遠了。
此時,月亮爬出了雲層,眼前的景物,忽然清晰起來。
碉堡前一個仔細些的土匪,忽然發覺情形有些不對,而且走在前面的南宮仕,是個陌生面孔,他驚叫一聲,把槍給舉了起來。
南宮仕離著碉堡還有幾步遠,他猛地往前一竄,象黑夜裡刮起了一陣旋風,眨眼間便撲到了土匪跟前。
“啊——”土匪的手指放在了扳機上,沒有來得及開槍,被南宮仕一肩膀,狠狠撞倒在地。
南宮仕在跌倒的同時,身子一卷,長腿伸開,踢中另一個土匪的小腿。這一招地趟拳裡的“老漢絮被窩”被南宮仕稍稍改造,隨心所欲,臨敵變化,威力大增。
轉眼間,兩個土匪,全都跌倒。一陣驚叫。
碉堡裡,聽到外面有異常響動,紛紛亂嚷起來,有人從碉堡門裡跑出來。“走水啦,賊娃子偷襲——”
後面, 史大山、包小樂,戰士們一個接著一個,象是出膛的炮彈,飛身竄上來。
史大山手裡握著一把新打造出來的陌刀,刀頭閃電般地一擺,剛剛端著槍跑出碉堡的一個土匪,隻覺得眼前一花,身子發涼,喉頭“咕嚕”一聲,便給抹了脖子。
包小樂攥著兩顆手榴彈,站在碉堡門口,大聲喝道:“誰敢動,我扔炸彈了。”
碉堡裡,一片亂嚷亂叫。
此時,南宮仕身子尚未站起,使了個“蛇刀”身法,上身象蟒蛇般一曲,右臂陡伸,拿著駁殼槍的槍柄,猛地一擊,砸在一個土匪的腦門上,登時將他砸暈,
另一個土匪反應快,見勢不妙,身子一滾,爬起來便要逃跑。
戰士們已經衝了過來。
好幾個人一起撲上去,誰也沒有開槍,拳打腳踢,沒有幾下,土匪便被打暈過去,兩腿一伸不動了。
“捆起來。”
碉堡裡的土匪,成了甕中之鱉,既不敢朝外開槍,也不敢逃出來,只顧亂嚷亂叫,史大山衝著裡邊喊道:“一個個出來,舉著雙手,有一個不聽說,往裡扔手榴彈。全都炸成肉醬。”
亂嚷一陣,土匪們實在沒別的路走,一個個舉著雙手,走出碉堡。被戰士們依次繩捆索綁,嘴裡塞上破布,扔在一旁。
一會功夫,十來個土匪,全部就擒,一槍未發。
南宮仕打量著東方,天際,微微有白光顯現,天,就要亮了。
“快,出發。”
隊伍迅速通過了隘口,向前奔去。
鷹鷂洞,就在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