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洋臉上堆起笑容,熱情道:“蕭??道長,請坐!”
看來人這白帽白袍裝扮,他實在不知道怎麽稱呼好,想到大明這麽擁戴道教,權且叫個道長客氣一下吧!
來人也不客氣,推讓一下後一屁股坐在帳內地毯上。
徐海洋端起酒壺倒滿一杯:“來來來,是客先喝一杯!”
來人把手一擺:“我不喝酒!”
徐海洋有些詫異,在這苦寒的草原不喝酒怎麽能生存?他略微尷尬地取過烤架上的羊腿,一隻滋滋冒油散發著熱氣騰騰香氣的羊腿,客氣道:“那來塊羊肉吧。”
來人又是一擺手:“我不吃肉隻吃菜。”
不喝酒不吃肉,再配合這身白衣裝扮,不是殯喪齋戒就是被某些教義約束了。
徐海洋隻得把酒和羊腿遞給坐在一邊的鍾詠瑜,好奇看著來人說道:“蕭道長找我,有何指教?”
那蕭芩長了一雙極小的眼睛,小眼眨眨說道:“指教不敢,我是給你們帶來福音的。”
“福音?”徐海洋明白了,這是來傳教的,話說整天無所事事,弄個教來拜拜也算打發時光。
“是的,福音!”蕭芩一臉認真,“徐兄弟你我都是從大明而來,你是覺得蒙古好還是大明好?”
“蒙古這邊挺好的,吃好喝好。”徐海洋留了個心眼,有心套他意圖,於是歎氣道,“大明嘛,活得太糟心,朝廷一幫人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沒一個想著國家和百姓好。”
“這就對了!”蕭芩眼中充滿了對徐海洋領悟的欣慰,“大明皇帝就懂得煉丹,把持朝廷的嚴嵩等一幫亂臣只知道魚肉百姓,這種朝廷值得你們去支持嗎?”
徐海洋恍然:“哦,原來你是大汗叫來遊說我們的!”
蕭芩卻搖頭道:“不不不,我是主動來幫助你們的。難道你們就不想想自己的未來嗎?不想想你們在南方家人的未來嗎?”
徐海洋露出了好奇的神情:“我們能有什麽未來?我能看到我們的未來,就是在這大草原了卻余生。”
“未必如此!”蕭芩小眼睛突然露出了神秘的笑意,“我能幫你們看到自己的未來!”
於是他從隨身包裡掏出一樣圓圓扁扁的東西,神秘的說道:“這是一個魔鏡,它能照到現在的你,也能照出你一生的結局。”
當他說到“魔鏡”,徐海洋和鍾詠瑜默默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繼續看他怎麽往下說。
那鏡子是濁黃的鏡面,周邊和背後飾以精美木雕。蕭芩摩擦著魔鏡,將鏡面對著徐海洋:“看到你自己了嗎?”
這東西說是鏡子,其實跟古代銅鏡差不多,根本沒有現代鏡子那麽清澈照人,只能在鏡子裡看到自己一個朦朦朧朧的臉龐。
蕭芩突然嘴中念念有詞,手一晃將鏡面一翻又對著徐海洋道:“現在,你看到了什麽?”
徐海洋往鏡中一看,朦朦朧朧的鏡子裡居然是一個獨眼龍的海盜形象!
蕭芩又對著鍾詠瑜重施了一遍手法,鏡子裡的鍾詠瑜居然是一名著鎧甲的將軍。
看著徐海洋兩人驚訝的神情,蕭芩於是輕輕說道:“凡被鏡中照出是文武貴官的,都是老天爺指定要參加龍華大會的人,應各自努力,不要退縮。”
說完,他就也對著鏡子,自我映照了一番,鏡中的他頭戴冕旒,身著龍袍,儼然像是位帝王。
徐海洋和鍾詠瑜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麽。
突然徐海洋如夢初醒般地一把跪倒在地,
對著蕭芩大聲說道:“我明白了,請道長度我!” 鍾詠瑜看他如此,眉頭皺了一下,也跟他一樣順勢伏地叩拜。
蕭芩見二人如此心悅誠服,便得意地告知他們,天下馬上要大亂,他們是傳白衣教來拯救世人的。
徐海洋大聲說道:“道長神通廣大,徐某對你的話深信不疑,我二人願拜道長為師。”
蕭芩舒了一口氣,滿臉喜悅說道:“不急不急,先在你這設香壇一個,用菜油燈一盞,拜白衣教主。我們早就暗自招兵買馬,等時機到了,我們會再來找你。待會我用朱砂畫一道符,貼在大門後面,可保你平安無事。”
於是徐海洋任由蕭芩在帳內折騰一番,然後畢恭畢敬送他出門。
蕭芩前腳出門。李時珍後腳就掀開帳簾走了進來,看到帳內的一通新奇擺設,奇道:“你們在幹什麽?”
鍾詠瑜頭往徐海洋方向擺了擺手, 聳肩說道:“我也正想問這個問題!”
徐海洋笑著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李時珍還沒聽完就說道:“這是白衣教,一個在天朝暗地裡傳承了近千年的邪教!”
白衣教早在唐朝就存在了,它的教義簡單,經卷又比較通俗易懂,結合了佛教和道教的理論基礎,卻沒有佛教和道教的什麽禁止七情六欲之類的。教徒和常人無異,不僅可以娶妻生子,更厲害的是還能男女同修。於是在民間的歡迎程度可想而知。
徐海洋點頭道:“白衣教我知道,確實算是個邪教。無論哪朝哪代,它都要造反,可謂天字一號造反集團。想建立屬於自己的白蓮神國,就像現代的ISIS一樣。如此邪教,歷代王朝當然要堅決取締,大力鎮壓了,否則江山就是白蓮教的了。”
鍾詠瑜苦笑道:“最可笑的是他居然還給我們玩魔鏡遊戲,那破鏡子不就是用塊模糊不清的玻璃,背後弄點像萬花筒,或者是變臉一樣的魔術手法,企圖欺騙我們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
徐海洋笑道:“要傳教,自然要弄點令人心悅誠服的神跡啦什麽的。在這個知識匱乏的時代,給老百姓講那些大道理,大家哪能聽得懂?”
鍾詠瑜納悶道:“我還當你真信了呢,我說老東家今天腦子是不是被北風吹得凍住了。”
徐海洋笑道:“要論忽悠大法,怎麽也要先輪到我而不是蕭道長吧?”
鍾詠瑜摸著腦袋糊塗道:“那你還又是磕頭拜師,又是設案焚香什麽的,這又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