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宇哥。”

“我以前怎麽就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原本以為你是光，你是電，你是唯一的神話。”

“滾，我可不愛你，也不是你的超級明星。”周澤宇差點就跟著哼出來了，“餓了吧，我給你買了份腸粉，新鮮的，打烊前最後一份。”

“良心啊，什麽餡的?要了醬料嗎?”何俊生怨氣全消，笑眯眯地接過白餐盒。

“豬肉雞蛋，雙份料。”周澤宇點上根煙，準備發動車子。

何俊生吃了兩口，旋即合上餐盒，“不行，我是這麽容易被打發的人嗎?”

周澤宇拎出個塑料袋，在何俊生面前晃悠說:“是啊，我這還有份炸雞，是用農莊走地雞炸的，88元一份呢。”

“臥槽，你究竟還有多少寶貝，能一次性拿出來嗎?”何俊生拽下根雞腿狼吞虎咽。

“沒了，全副身家在這。”周澤宇打開轉向燈，解釋說:

“我也不想的，車子半路沒油了，我頂著寒風特地去便利店買了個兩升的礦泉水倒乾淨，再跑去加油站加滿，本來想提前通知你的，結果手機剛好又沒電了。”

“行了行了，朕已閱。”何俊生左手握著炸雞，右手端住腸粉，催促說:“開慢點，汁撒身上了。”

“人沒事吧。”周澤宇迫切地想知道。

何俊生擦了擦嘴角的油，說:“沒大礙，只是酒精攝入過度，暈厥昏迷而已，已經清醒過來了。”

“醫生有說會落下什麽後遺症嗎?”周澤宇再次確認道。

何俊生應道:“沒啊，那個人像斷了片一樣，完全不記得有人打過他，還好奇我是誰。”

“你怎麽說的。”周澤宇問。

何俊生笑嘻嘻地說:“隨便編個來龍去脈糊弄唄，反正說是受新郎官之托就好，省下一筆住院費，哈哈。”

“聰明，機智。”周澤宇從角落頭掏出瓶黑色液體，遞到對方跟前，“大哥，喝可樂。”

“不是說沒寶貝了嗎?”何俊生放下炸雞，接過沉甸甸的可樂，望著瓶內翻滾的氣泡，他不敢開蓋。

“你為什麽買個最大支裝的?”何俊生困惑。

“便宜啊，500ml的要3塊，容量翻5倍，價格才貴2倍，劃算不。”

何俊生無言以對。

“有件事很奇怪，陳雅瑩說她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可我不明白。”周澤宇打開車燈，小心翼翼的行駛在山路上。

“我也不明白呢。”何俊生聽得一頭霧水，“陳雅瑩是誰啊?”

“今天接親給我們發提示的伴娘呀，有沒有印象。”周澤宇提醒道。

“是昨天，過了12點了。”何俊生糾正完，點了點頭。

周澤宇一拍方向盤，大喝道:“這麽晚了啊，早知道讓你自己打車回縣城了。”

何俊生捂著胸口說:“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我幫你辦事，你居然撇下我?”

“別說這些，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這有什麽好回答的，不就是鬧伴娘嘛。”何俊生對此司空見慣。

“鬧伴娘是這樣的嗎?我還以為是玩個趣味小遊戲互動呢。”周澤宇只聽人說起過，並沒有親身經歷，如今這番感觸，卻是跟想象當中大不相同。

“我個人認為是陋習。”何俊生收拾好餐具，搖下車窗，把垃圾隨手拋了出去。

“我家那邊有，本意是好，可總有些混混想趁機摸魚佔便宜，搞壞了風氣。”

“宇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前幾年都沒有人敢當伴娘的，高危職業，那時找不齊伴娘的人家還要花高價雇些雞來充數，這邊鬧騰完覺得合適，那邊回賓館發展下增值業務。”

“這段時間整治過後稍稍收斂了點，不過仍然任重道遠。”

周澤宇拐過一個急彎，讚許道:“厲害啊，俊生同學，什麽都懂。”

“沒有，只會一點罷了。”何俊生謙虛說。

“別請那些人不就好了。”周澤宇想當然的以為。

“村裡人多手雜，鬼知道一個八竿子遠的親戚是個什麽貨色，場面一旦混亂起來，很難收拾的，各個想著法不責眾，心態上沒有端正，問題的關鍵，其實是在個人素質上。”

“所以說書讀得多還是有好處的。”周澤宇順著對方的意思往下說。

何俊生深表讚同說:“約束自己的行為，學會獨立思考和判斷，這是學習帶給我們的一種難能可貴的精神財富。”

“說話一套一套的，你應該去當哲學家。”

“你要是多讀幾年書，沒準真是個國學大師。”兩人開始了商業互吹模式。

何俊生翻了個白眼，突然意識到什麽，“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伴娘了，英雄救美完事後有要微信進一步鞏固兩人關系嗎?”

“沒啊，要微信幹嘛?又不住一起。”周澤宇木訥道。

何俊生飲恨道:“哎，不要把眼光局限在韶城嘛，人好的妹子就那麽點，追一個少一個，要珍惜機會。”

“有沒有這麽誇張，搞得像保護珍稀物種似的。”周澤宇聳了聳肩。

“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了。”何俊生拍了拍胸脯，不知保證了什麽鬼東西。

走了許久，山腳下的燈火未見有靠近的跡象，何俊生納悶道:“回縣城的路是這一條嗎?周圍的情況不太對勁啊。”

“手機沒電了， 我憑感覺開的。”周澤宇坦言。

“我去，你早說啊。”何俊生一掏手機，哦呵，3%的電。

“那現在怎麽辦。”

周澤宇安慰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的油夠開六百公裡了，別說是回縣城，出省也沒問題。”

“誰要跟你出省了，有毛病吧。”

“那你下車啊。”周澤宇無所畏懼。

“瑪德，祈禱你走的路是對的，我躺一會兒，到了喊我。”何俊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跟著黑車司機走。

車子在山間兜兜轉轉，何俊生也跟著一路搖搖晃晃。

“喂，起床了。”周澤宇喊道。

“終於到了嗎?困死我了。”何俊生揉了揉泛著血絲的眼睛，準備去好好補個覺。

“我們好像到了另一個縣城….”

何俊生表情凝滯，逐漸起了殺心。

“那你喊我幹嘛。”

周澤宇說:“油箱忘記關了，爬坡灑了不少油，要重新加過。”

“我….”